傲娇又别扭。
嘴上说着‘跟我有什么关系’,实际上却紧张她紧张得要命,但凡她脸色差一点点,饭吃少了一点点,他就会立马将私人医生叫来给她问诊。
他出车祸了,麻药没散,醒来的第一件事却是跟她道歉,说他不小心把她送给他的衣服给弄破了。
她好像重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为盛世而跳动的心脏。
在他面前,她越来越放松,越来越自然。依赖他,信任他,想握紧他的手一直跟他走下去。
可是。
榕城外滩那天晚上发生了踩踏事件。
有人行凶。
她被顾北城推了一把,撞在了一把尖锐的水果刀上。之后,她的身体越来越差,她也逐渐感觉到衰竭的痕迹。
明白自己将不久于人世。
她事先写好了信,写了七十五封,做了七十五份礼物,折了七十五个盒子的千纸鹤,希望他能平安地活到一百岁。
走的那天,她穿上了他为她准备的婚纱。
纱裙很漂亮。
裙摆上有很多碎钻,可惜那日没有阳光,看不见它夺目的色彩。
“睡了一年终于醒了。”
“要接着治疗,让她喝药,不然以她的头脑,我和你会很危险。”
原来没有死。
被人当成了实验活体。
抵达瑞士雪场,她甩掉了顾北城。本想前往榕城,却在雪场见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她本能朝他奔去。
脱口而出的一句老公。
“盛世!”
喻唯一蓦地睁开眼,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额头上的汗水顺着鬓角滑至下颚,滴落在被褥上。女人美眸圆睁,眼睛无焦点地注视着某一处。
她胸口起伏很大。
呼吸急促。
另一边。
估摸着午觉时间到了,盛世上楼进了主卧准备叫喻唯一起床。刚进屋子,就听见卧室方向传来女人叫喊声。
他本能加快步伐赶了过去。
踏入卧室房门,入目便是喻唯一呆愣坐在床上的画面。盛世箭步往床边走,“怎么了?做噩梦了是吗?”
他嗓音磁性。
悦耳。
像一张复古的老唱片。
熟悉的声音进入喻唯一耳朵里,她下意识抬起脑袋去看。视线里装入盛世的身影,盈在女人眼眶里的泪顿时从眼角滑落。
无声滴入细软的被子里。
两人对视。
盛世前行的步伐忽然顿住,他凝着她湿润的眼睛。她眸光温柔,看他的眼神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而复得的庆幸感。
她恢复了。
理智是这么告诉盛世的。
但他犹豫了。
盛世走到床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眼角的泪痕,试探道:“是做噩梦吗——”
话音未落,喻唯一忽然伸手抱住了他。
她落泪。
肩膀细细颤抖起来。
开口时话音里含有哽咽声:“对不起,我把你一个人丢在榕城三年。”
闻言。
盛世的身体明显僵直。
他喉头微哽,沉默不语。搂在喻唯一身上的手却在无声中收紧,修长干净的指骨隐隐凸显,隐忍又克制。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只是相拥。
安静如水的卧室里,久别重逢的爱人,对彼此的疼惜攀上顶峰。
他心疼她在F国浑身是针伤。
她心疼他滞留在榕城饱受精神折磨。
不知道过了多久。
窗外烟火的声响打破了这份宁静。
喻唯一缓缓从盛世怀里离开,女人白皙的脸庞沾着水痕,披散的长发耷拉贴合在鬓角。她抬起微润的眼睛,刚好对上盛世低垂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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