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顾砚初擢升为正四品的佥都御史以后,朝中好多明眼人,仿佛是看出了些门道。
新帝虽然启用了许多年轻的官员,但为何会格外重视顾砚初,要知道历朝历代,能做到翰林院学士的,大多都是年近三旬。
有传言说,老皇帝之所以得以痊愈,是因为用了顾砚初夫人的仙药,为了长生不老,才笼络顾家,许以高位。
还有传言说,殿试时,顾砚初的考卷本来被点了头名,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新帝,所答文风极为相似,只因为邵英杰是帝师邵章孺的嫡孙,所以才被点了状元。
更有甚者,说新帝被流放时遭人毒害,曾藏身于青州,而顾砚初也是青州人士,看年纪,说不定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关系。
但这些也只是在背后偷偷议论,没有人敢拿到台面上说。
言官大多是一个群体或者一个人负责一件事,大多数言官忠实的履行着监督和纠察的职责,拨乱反正,视死如归。
虽然有一小部分冒死进谏、直言不讳者,但更多的却是沽名钓誉的宵小之辈,他们进谏要么是为了邀名,要么是收人钱财进行弹劾。
西瑶寺的住持普真大师,每日早晚都要到峰顶,去吸收天地光华和日月灵气。
普真在悬崖边一块巨石上盘膝而坐,两肩舒张,右手掌置于左手掌上,两拇指轻轻接触,微微闭目。
却没想到,今日正吸收一半,就变了天,狂风大作,黑云压顶。普真被风吹的晕头转向,匆匆忙忙就下了山。
四皇子妃的兄长徐顺年,时任通政司通政使,此时他正站在普真的禅房门口。
徐家与普真有几十年的交情,早年,普真做过内阁大学士徐光居的幕僚,一直为他出谋划策。
后来有一日,普真突然开了天眼,据说在时机合适的时候,能够洞察别人的内心想法。
夜里有神仙给他托梦,令他出家当和尚,日后便可位列仙班。
已经被冻的抖如筛糠普真,立马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努力控制着抖动的身体。
他用袖子掩饰着,用力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尽量使自己说话的声音不那么颤抖:“呵呵!徐大人可是在等老衲?”
徐顺年双掌合十:“大师可是又上峰顶了?”
普真只敢用鼻子吊着气,嘴巴出气,生怕一使劲,那攒了一把的鼻涕就流了出来:“老衲每日早晚都要到山上修炼,从不间断。”
进了禅房,普真赶忙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手哆嗦的险些就将杯里的茶水洒出来,他怕徐顺年看到,立刻就把茶倒进了嘴里。
这下可把他烫坏了,舌头和胸口都火辣辣的,普真伸舌瞪眼哈气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徐顺年在普真的身后,见他饮尽了一杯茶后,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好半天不动,便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缓过气来的普真呵呵一笑:“徐大人请座,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徐顺年叹气:“大师,我要倒大霉了。”
“哦?大人何出此言?”
“大师有所不知,四皇子封了楚定王,去了封地广源,我父亲也已经被革职,现在只剩下我,官位也是岌岌可危。”
“哦?大人何出此言?”
“皇上新封的两个左右佥都御史,正在追查我父亲手里的那本名册,上面都是与他勾结在一起,欲扶持四皇子争夺大位之人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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