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律怎么可能真的让她一个人进去洗澡,趁着送护肤品的机会挤了进去,缠着她要一起洗,洗着洗着就不老实起来。
南溪被抱出浴室时一点力气都没了,软绵绵趴在床边,指挥男人给她吹头发。
“你吹风机拿高一点……”
“吹到半干再抹精油……”
“好嘞,老婆。”他蹲在床边,粗糙的大手小心给她吹着长发,手上的口子边沿都泡到发白,里面依稀可见粉红色的新肉,南溪无意间看见,抬眼去看他,
“你的手不疼吗?不是给你说了要摸护手霜的吗?”
男人咧嘴憨笑,“不疼,习惯了。”
“好了,别吹了。”她坐了起来,去行李箱拿了香奈儿护手霜和指缘油,拉过他的大手,给他涂了厚厚一层,随后又细心给他指甲周围抹指缘油。
她这才发现,巴律的手,每个骨节都很大,好几个指头都变形了,指甲外翻,左手的大拇指指甲盖只有半个,手背看起来像糙树皮一样。
“你以后要好好涂护手霜,每次洗完手都要涂,指缘油也要涂,知道吗?”
巴律眉间漫出淡淡阴郁,急忙拉着她的手,“老婆,你给我涂,你不在我就忘了,你别走了好不好?”
将人抱进怀里,男人灼热的胸膛和雄厚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你喜欢开咖啡店,我们在仰光开一个好不好?还有画廊,我们开个和华国一样的画廊,老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弄来,你别离开我。”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拧着一样,难受的连呼吸都扯着疼。
他真的好怕她离开,她走了,真的就跟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你怎么了?”南溪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问。
男人将她松开,黑眸灼灼盯着她昳丽小脸,缓缓吻了上去,吻上她颤抖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嫣红的唇瓣,轻轻的啄,慢慢的吻,舔舐着她唇瓣的形状,缱绻温柔,最后贴着她的唇瓣哽咽,
“我怕你又要走了,南小溪,你从来都是说不见就不见了,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南溪伸手回抱他的劲腰,“以后不会了,我去哪儿和你商量,好不好?”
两人依偎着躺到床头,耳鬓厮磨,直到南溪睡着了,巴律才睁眼,拿出床头的平板,调出卫星地图,研究作战路线。
他多年养成的习惯,经常要在战前琢磨几天地形,把战场的客观条件吃透,才能保证关键时刻给兄弟们找到一条活命的路。
哪儿有天才的战神,都是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一夜一夜熬出来的。
仰光时间晚上十一点半,南溪放在床头的电话却突然亮了起来。
巴律拧眉,看到一个没有归属地的陌生号码,低头看了看躺在自己身边熟睡的小女人,伸手挂了电话。
……
南肃之坐在窗边,看着德黑兰暗夜将至的天边,像一个形单影只的孤鬼。
手机里的机械提示音让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极致的寒冷,淡漠的薄唇紧紧抿着,黑眸暗沉。
一年多了,鸾鸾,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哥哥?
南振国最终还是逼你嫁进了沈家,你是不是很伤心,很害怕?是不是在怪哥哥没有来救你?
宝宝,别怕,哥哥很快就来了,所有伤害过你的人 ,我都不可能放过,包括南振国。
门外的敲门声响了很久,里面的人才漫出一个带着冷气的“进”字。
达迈走了进来,
“先生,药厂那边已经开始投产,相关联的医药公司也已经注册完成,白守业那边说半个月以后过来。”
“嗯,知道了,记住,只能给白守业正规的药品规格,实验室的人可以让他带过去,但是成品,坚决不能过我们的手和渠道。”
“知道了,先生。”达迈恭敬应是,“先生,金新月的买家不比金三角,这边更血腥,更残暴,背后还涉及政治派系,军阀混战,我们真的要闯这边的市场吗?”
“我原本也没打算走这条路,可是你也看见了,我不强大,南振国就会弄死我,就会把我的鸾鸾当商品一样明码标价,达迈,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已经忍了太久,退了太久了,是他不依不饶,步步紧逼,逼得我没了退路,那就只能杀出条血路,
他宁可把鸾鸾嫁给沈家那个废物都不肯给我,还要炸死我,那我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弑祖,弑父,我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金丝半框眼镜下,平日儒雅淡泊的男人此时双目猩红如血,后槽牙紧咬,放在轮椅上的双手捏的嘎吱作响,宛如一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整个人狰狞可怖。
“我知道了,先生,以前我总是劝您隐忍,可是您被炸了的那一刻,我很后悔,如果当初按照您说的,直接带大小姐去溪悦岛,和老爷硬拼一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我不会再给他任何一次机会了,达迈,从现在开始,我只进不退。”
南肃之说完,仰头闭眼,“去,告诉康复医生,从明天开始,加大训练力度,半个月之后,我要去趟仰光。”
“仰光?先生,好端端的,您去仰光干什么?”
“昂素一个没什么根基的政客,哪里来的胆子敢参加大选扬言组建内阁政府?又哪里来的胆子敢煽动缅甸地方武装同政府军打仗?他就不怕上得去,下不来?这背后没有资本的操控,就见了鬼,而我那个养父,向来野心勃勃,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拿资本操控政客,从而做政治背后的既得利益者。”
南肃之的眸子冷淡极了,阴凉的薄唇扯出一丝淡到几乎没有的笑。
“您的意思是说,老爷在仰光?”达迈恍然大悟,“先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老爷的真正实力我们还没有摸透……”
“不用摸透,”南肃之放在轮椅上的手指微扣,“我记得爷爷以前和鸾鸾下棋,她输不起就耍赖,爷爷后来发现了,她理直气壮说,下棋犹如用兵,兵者,诡道也。
以前我总觉得她又傻又天真,还很多歪理,现在想想,我们鸾鸾说的对,诡道,才是上上道。”
达迈听不懂先生又在嘀咕什么,只当他又是想大小姐想的疯魔了。
从小惦记到大的人,已经深深的烙进了骨血中,如今成了这副局面,不疯魔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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