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见她不喊不闹,松一口气,这才对聂老爷子道:“老爷子也别激动,我们只说几句话,就像小天刚才说的那样,你们信不信都可以,你答应,我就放开!”
等聂老爷子点头,江枝就给他也取出棉团。
没想到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还是暴躁,跟小满爷有得一拼。
东西才取,他就声音洪亮道:“我也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啥蛇虫蚂蚁都见过,你少想编些谎话骗人。”
聂繁天冷哼:“骗子就在跟前,你一样不认识。”
江枝突然觉得这翁孙俩脾气很是相近,但此时不是斗嘴吵架的时候,两个老人还绑着呢!
“小天,你把那被面给聂老爷子看过吗?”江枝问聂繁天。
别人认亲都有胎记、玉佩、梅花烙什么的,聂繁天这认亲就只有一张嘴。
聂家还不认为自己有丢过孩子,莫名其妙跑出来认“亲孙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时间过去太久,聂氏也没有给聂繁天留下任何可以当记念的物品。
唯一算是有标志的就是那被面,希望两个老人还记得。
聂繁天语气不好:“看过,他们不认得了!”
此时桌上就放着那残缺不全的一片绣片。
大概是江枝那张淳朴农妇的脸让人觉得可信,聂老爷子经商多年还是有眼力,见这妇人不似作假,于是道:“你让人给我松了绳子,我再仔细看看。”
能好好说话就是好事,不用江枝开口,聂繁天马上就给两个老人松了绑绳。
看着手腕上勒出来的红痕,江枝暗道:这外孙给外公的见面礼还很特别,一来就是开门红。
聂老爷子把被面的绣片又仔细看过,摇头道:“我聂家经营布庄,要给独女准备嫁妆自然是绫罗绸缎,绣娘也是精挑细选。
这山布虽然精细,还没有用来做百子千孙被的道理,这让我聂家布庄的脸往哪里放。”
“年轻人,你真的认错人了!”老爷子说得委婉,显然不想再激怒聂繁天,再把自己绑起来。
聂繁天脸越发阴沉,江枝还不死心:“老爷子,这绣品万一不是绣娘绣的,而是外人送的礼物呢!”
“不可能,我布庄……”
“能不能让我再看看?”旁边,精神不佳的老夫人开口道。
江枝心里升起希望,把绣片递给她,当娘的可能要细心些,会认出这绣片的不同。
可是,老夫人仔细看过也摇头:“我女儿的喜被是绣娘做的,不会是这粗针……”
她说到一半却又停住,像是陷入回忆喃喃道:“成亲前,茵姐儿曾经说过,她喜欢那些山民绣的山娃子,挑担提篮,就像看见宝林小时候在干活!”
老夫人的话引起聂老爷子的回忆:“茵姐儿说婚礼从简,怕是女婿上门会有损颜面,就用了杜宝林老家送来的喜被!”
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两个老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聂老爷子捏住绣品的手微微颤抖,他看向聂繁天,声音严厉道:“是我亲自去平川县,把金樱从她娘身边抱回锦城,一天没有离开过,你是从哪里得到这绣片,想冒充我外孙。”
他接受了这绣片有可能是女儿遗物之事,但不能相信聂繁天是自己亲孙子。
十九年了,他永远忘不了自己得到消息后,只用两天就奔到平川县。
可见到的是已经入棺的女儿,还有那个软软,哭得声音嘶哑的小女娃。
那时候聂老爷子也才四十岁就一夜白头,妻子直接昏厥过去,大病一场,养了半年才好转,从那以后汤药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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