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颂平生很少后悔一些事,这几年后悔的事有二,第一件就是在冯府放贺玥离开,然后她就嫁了一个铁匠,不过无伤大雅,他还是把她夺到了东宫,这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只需要用权势那么轻轻一压,再用铁匠那条微不足惜的命稍作威胁就好。
第二件事就是前天放贺玥出宫去看那场可笑的大婚,然后她就被劫走,再然后她就和一个叫小虎的劫匪跑了,这好像也算是私奔吧,啧,不守妇道。
这两件事都有一个极度统一的共性,也给宁如颂一个警示,这回将贺玥找回来,得看牢实了,她就是一个心野的,只要给一些机会,就能扑棱着翅膀往外头飞,他得把她的翅尾给剪了,反正也不会伤着她。
…………
贺玥和小虎逃离了翼山后,马不停歇的把自个儿和小虎藏进了一个偏僻的村落里,这几乎是云城最为偏狭的地方。
贺玥知道现在坚决不能出城,城门口定是层层守卫,得慢慢图之。
二人租赁下村子里一个破旧的屋子,赶了一夜的路,她左脚的伤口又崩裂开了。
没有高度合适的凳子,小虎干脆跪在地上给贺玥处理伤口,也幸亏伤药什么的都放到了包裹里。
贺玥的左脚被小虎轻攥在手里,他清秀的面上难得带上了些严肃,“夫人,这几天我们就先在这个村里休整,过几天再赶路,不然您的脚踝遭不住的。”
左脚脚踝上的伤口形容恐怖,贺玥往下瞟了一眼自己的脚,稠丽的面上却冷静,声音透着轻松,“可以,听你的。”
小虎又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处理着贺玥的伤口。
夫人总是这样说话,说信任他,说听他的,说我们,少年人的心思浅薄,极易被勾起旖旎的念头,但是他胆子向来小,自知配不上夫人,也就将全部压在了心里,这种滋味也就小虎自己知道。
过了一会儿,小虎将贺玥的脚放下,又将屋内的窗子盖严实,光好像被压在了外头,他声音沉闷,“夫人睡一会儿吧,赶了一夜的路。”
破屋只有一个睡觉的寝间,他在寝间的外隔道打了一个地铺,躺在上面时他的心跳还在极速的跳动着。
被子有些陈旧,贺玥却睡得安详,身子很疲惫,心神很舒缓,没有宁如颂那个狗男人的日子就是舒坦。
其实她也知道宁如颂的几分性情,如果她不见了,那些个随身侍奉的宫女和侍卫定然会遭罚。
可是她自认为是一个自私的小人,她没有高风亮节的品性,做不到舍己为人,一个人能照全好自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没有必要把别人一并压到肩头上,何苦来哉。
现在距离贺玥被劫走恰好有三天的时间,白府内小关子不得不听从太子走之前的令旨。
小关子面容阴柔,他坐在椅子上,脸色憔悴,他揉了揉眉心,声音尖细,“也别怨咱家,这事谁都无能为力。”
他挥挥手,“行刑吧!”
侍卫听令,手脚麻利的将正堂里跪着的众人按趴在地上,面朝上,牢牢的禁锢住他们的腿。
另有侍卫持着长长的钢鞭,上头还残存着褐色的血迹,小桃子和小梨子身子抖的如筛糠一般,她们痛哭流涕,“不要啊!不要啊!”
深深击碎膝盖骨的痛,只要想想就会让她们几欲发狂,太子妃您为何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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