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溜看不懂气氛凝重,慢悠悠的迈着短腿走到茉儿跟前,用尾巴轻拍他的脚背,喵了一声,好似在催促他喂食。
茉儿弯腰抱起小溜,狐狸眼垂下,恭谨退立在最右侧,这边的视线更好些。
贺玥侧坐在美人榻上,或许是假死药的缘故,她最近总是心口闷然着,情绪有些过的时候,更是呼吸都沉重起来。
她之前的发热,太医都说是时节转换不适应所导致,她心里面门清,她自个的身体向来强健,这个药效委实太猛。
贺玥半阖着目,缓着心绪,姣好秀丽的眉微蹙,满殿的宫人皆垂首恭立,因为她没有叫起的原因,小关子还跪着,而李沫沫被抑然的气氛给压的回神,摆正身子,伏跪在地。
小关子内心知晓,他就算站起来,太子妃也不会说什么,太子妃的怒气并非对着他,可是他自个的姿态得摆正,太子把太子妃捧在心尖口,他就不得有丝毫放肆。
过了片刻,贺玥睁开眼,见跪在地上的二人,缓声道,“起吧,本宫也未曾叫你们跪着。”
小关子噙笑起身,“太子妃仁善,奴才可不能逾越。”
李沫沫不敢套什么近乎,踉跄起身后,老老实实的照着小关子的话改一改,“太子妃慈和,奴婢不能僭越。”
李沫沫向来知道人心善变,曾经的李小书一朝成了官夫人就再看不起和她一起采药的自己,甚至送个物件似的把自己送进了东宫。
贺老板已经是太子妃了,她高攀不起,就算攀上了也能随时摔下来,还不如把太子妃当做主子仔细伺候。
贺玥一只手搁在金丝软枕上,另一只手对李沫沫招了招,姝雅婷丽的面容带着和缓平静,“过来,许久不见了,让本宫瞧瞧你。”
她的嗓音平稳淡然,有着矜贵端雅,李沫沫一霎那分的更清了,贺老板的语调总是上扬活泛的,透着一股鲜活明丽。
“是,太子妃!”李沫沫快步走到美人榻前跪下,清秀稚嫩的脸放在离太子妃手边不远处。
贺玥手停在半空,愣滞了一会,瞳孔缩瑟,然后将带着冷意的手轻轻的覆了上去,柳叶眼里情绪复杂,端看一会,手上移轻抚着李沫沫的发,“一眨眼就成了秀丽的小姑娘。”
李沫沫浑身怵栗,几次张口又闭上,视线垂在太子妃图案繁雅的衣袖上,好半晌才吐出一句,“奴婢谢过太子妃。”
她没有半点攀扯的表现,也没有将现今的太子妃当做以往的贺老板,情态僵硬板直,没有温情的叙旧和熟人的柔意。
小关子见到这一场景,内心道,这李沫沫虽然胆子小,但头脑灵活懂分寸、知情势,同是姓李的,比白小夫人好上太多。
冷如白玉的手收回,李沫沫松了一口气,抬眸见太子妃轻摆手,她手撑着地起身,退到右侧站立,视线不由自主的被抱着雪白猫儿的茉儿吸引去。
不是说为人宫婢的不能太过出挑吗?这太子妃身边的大宫女长得如此一副艳丽娇俏的模样也不打紧吗?
半个时辰过去,宁如颂处理好在书房和朝臣的商讨,走回到暖阁,身后缀着侍候的太监,他想玥玥住在长信殿的好处就是他不用碧院长信殿两头转,碧院的书房能用来批折子,却不能用来面见朝臣。
他思忖一会,觉得从此以后就让玥玥住在长信殿也不错,温香软玉在怀让人流连忘返,结发夫妻恩爱也寻不出半点错来。
世人总说宠妾灭妻,却从没有宠妻灭妾的说法,至于雨露均沾,他向来秉持嫡子出生前,庶子是不允许出生的,血脉尊卑会被搅浑,一人占嫡一人占长,势必会引起争端。
所以他此时的行为没有半点的错,尊凛的太子下了如此的定论。
进暖阁时,宫人乌泱泱的跪下,“参见太子殿下!”
李沫沫待在最角落,垂首的瞬间将太子清贵雍隽的面容看在眼里,额头冒出津津的冷汗,是他!
太子原来是那个当初在李家村时贺老板的秀才表亲!
宁如颂走到美人榻前,垂眸看着贺玥隐带倦意的脸,坐在榻边,抬手牵起她的手,明明未发一言,宫人却感受到了旁人无法插足的缱绻屏障。
茉儿瞥了一眼,用手颠了颠怀里肥猫的肚子,是大云朝太子又如何?众人畏惧又怎样?他的太子妃心里头没他,念着别的男人,还服着避子药,不愿意怀他的孩子。
有些可怜,茉儿又倏然转念想到床榻里悲痛哭喘的贺玥,手中的动作停下来,好吧,还是贺玥更可怜些。
太子望向小关子,“蠢奴才怎么在太子妃这,宫女挑了这么久,还没挑好吗?”
他对上旁人总是威赫冷沉,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都有着叫人噤声的气势。
“冤枉啊,殿下!”小关子神情夸张的叫唤了一声。
接着他将同太子妃说的话再次对着太子复述了一遍,话里话外将自己摘个干干净净,所有的错处都堆在白府,尤其是白小夫人身上。
宁如颂听了一会,已经有了大概的决断,他对贺玥温和出声,“白回显的手段,他将来喜欢迂回杀人,惯用的手段罢了。”
白回显还是想将诰命安在夏氏的身上,就只能让李小书犯大错,惹怒玥玥就等同惹怒他,这个道理不假,可是白回显心太急。
“要罚吗?”宁如颂把玩着贺玥柔软细腻的素手,嗓音缓缓。
贺玥点头,“罚。”
宁如颂于是出口吩咐,“去白府宣令,李小书不敬太子,褫夺诰命送去佛堂清修。白回显后院不宁,管教不善,罚俸三年。”
白回显还有用,得暂时留着,聪明人聪明了过头,就总以为自个能瞒天过海。
“是!”
…………
宣令太监在赶往白府的时候,被小关子给拦截了下来。
小关子笑着说,“太子殿下的暗令,将令旨加上一道,将夏氏一同送去佛堂清修。”
白回显为了夏素灵的事叫太子妃恼怒,那么她哪有不受罚的道理,只不过太子妃对她宽待定不会计较,但太子殿下有的是法子,暗地里惩治。
人只有罚到痛处,才会悔恨,三年的俸禄算什么,以后有的是苦头让白回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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