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
“他们走的时候碰上你了?”
流春捂住嘴:“公主,您没否认!”
温妤:……
流春偷笑:“奴婢说说而已,两位都没叫热水,肯定什么也没有。”
“不过鱼一大人和翠心是同时出来的,刚好叫奴婢撞上了。”
“鱼一大人戴着面具看不出来,翠心脸色可臭了。”
流春说着有些疑惑:“现在反贼都这么闲吗?翠心又追着您来北阳关了。”
温妤洗漱完,坐在了桌前用起午膳,随口道:“不一定是追着我来的。”
她话音刚落,宁玄衍便出现在了门前。
他大步走进来,坐在温妤身旁:“吃完我再陪你睡一会。”
“怎么,昨晚没睡好?”
“昨晚没睡。”
温妤:……
宁玄衍睡得着才怪。
他是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甘愿做温妤的后宫之一已经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让步。
而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的男人在他和温妤的床榻上酣睡。
他昨夜本来是想设法让鱼一自己离开的,结果被温妤一句话终结了。
他睁眼到天明,就直勾勾地盯着温妤的侧脸,盯的心中郁气横生。
温妤道:“吃午饭了吗?”
“没有。”
温妤让流春再上一副碗筷,然后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吃。”
宁玄衍:……
狄努王庭。
阿勒诗见兰斯始终冷着脸,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胸口那烙字哪里是什么“好”,怕是端阳长公主的“妤”。
至于他口中的,“再让她亲手烙一个”,应当是不可能实现了。
有可能在梦里可以。
阿勒诗想到这,眼神不免带上一丝暗暗的讥讽。
他走出房间,突然收到战报,西南粮仓又被大盛的奇袭兵偷袭了。
他皱起眉头,迅速赶过去。
等他到时,奇袭兵已经全身而退。
这时,一支利箭忽然从隐密处射来,钉在了他的脚边,像之前一般,箭尖上插着一张字条。
阿勒诗猛地看过去。
暗处的燕岸朝他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阿勒诗:……
他皱着眉摘下字条,本以为是像之前一般,上面是一些辱骂兰斯的话语。
但等他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瞳孔骤然收缩,手心猛的捏紧,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瞬。
短短一行字,他却看了好几遍,甚至怀疑起是不是他大盛官话不到家,所以看错了。
他顾不得粮仓,就那样呆呆地看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过神,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将字条塞进了胸口。
等解决完粮仓之后,他迅速去找了狄努王。
环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后,他将纸条拿了出来。
狄努王扫视一眼,眼睛骤亮,十分激动:“哪来的?”
“大盛奇袭兵队长送来的。”
狄努王闻言反而不激动了:“大盛?那可信度就降低太多了,这可能只是他们的计谋。”
阿勒诗却道:“我不觉得。”
狄努王皱眉:“阿勒诗,你可不要因为美色糊涂了,兰斯的前车之鉴还在那里!”
阿勒诗:……
“若是大盛真的研制出解药……”
“嘘——”
狄努王沉吟道,“那我们自然要再做打算,但是,前提是真的有解药吗?伽片的奇妙你也知道……”
阿勒诗没说话。
试过伽片的人才知道这到底是怎样邪恶的东西。
狄努王催促道:“快将这字条烧了,定不能让兰斯知道。”
火舌缠绕,字条被逐渐吞噬变为灰烬。
阿勒诗盯着这小小的火舌,感觉到自己死寂的心仿佛被烈火包裹住,重新燃烧起来。
“父王,如今兰斯重伤,正是我们与大盛合作的大好时机,我愿意相信大盛,若真的有……这场战争就该结束了。”
狄努王:……
他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既然你愿意相信,那本王就陪你赌一把,再差也不过如此了。”
“兰斯面前……”狄努王道,“一定要做到不露声色,和从前一样,他对情绪的感知很锐利。”
“嗯……”
“还有,兰斯藏匿伽片之地,必须抓紧时间,得想个办法让他调用。”
狄努王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了一粒伽片递给阿勒诗:“你发作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先吸本王的吧。”
阿勒诗拒绝了:“不必,我能捱过去。”
他转身离开,心中已经下了决心。
到了晚上,阿勒诗换上夜行衣,来到了字条上约定的地方,但是并没有人。
燕岸也没有出现。
但阿勒诗很有耐心,也不觉得是什么陷阱,他自认还算了解陆忍。
更何况,抓他有什么用,他不过是兰斯的一枚棋子。
一炷香后,燕岸现身了。
“算你聪明,没耍花招。”
燕岸嘴里叼着一根草,不是以往惯常叼着的狗尾巴草,而是随手摘的杂草。
狗尾巴草本就只在夏秋旺盛,偶有顽强的能活到冬天,但北阳关的气候凛冽之极,狗尾巴草很难存活。
燕岸吊儿郎当地走到阿勒诗面前,缓缓站定:“既然来了,说明想好了?”
阿勒诗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问道:“真的有解药?”
燕岸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相信公主吗?”
阿勒诗:……
他头上冒出一串问号:“什么意思?解药是公主研制的?”
“你要是相信公主,那就是相信有解药。”
阿勒诗:……
“恕我直言,有什么联系?”
这解药若是真的是公主研制的,那估计……
燕岸似乎看出阿勒诗的想法,脸上露出一丝堪称顽劣的笑容:“怎么,你不相信公主?”
“我相信公主,但这解药不是简单的事。”
燕岸吐掉嘴里的草,突然问道:“你喜欢公主?”
阿勒诗:……
话题转的太快,他顿了顿,然后道:“不喜欢。”
燕岸闻言啧了一声,“解药确实有。”
阿勒诗神情严肃下来。
寒风呼啸而过,掩盖住了二人交流的声音。
待到阿勒诗回到王庭,换下夜行衣后,在桌前安静地坐了许久,突然像卸下了所有的重担一般,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的脑中一瞬间闪过温妤懒懒散散的面颊,以及燕岸的那句“你喜欢公主?”
若一切未发生,他像从前一般只是骄傲张扬的狄努大王子,他想,他是有资格配的上公主的,他愿意放弃王储之位,前往盛京城来一次真正的和亲。
但他现在只是一个狼藉之人,又何谈什么喜欢公主?
阿勒诗抿了口茶,不再去想。
他知道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
这时,有人来传,兰斯要见他。
阿勒诗心头一紧,踏进房间时,兰斯依然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手腕上的玄铁链。
“你去哪了?找了你三次,你都不在。”
阿勒诗十分淡定:“去检查了西南粮仓,今日又被奇袭兵偷袭了。”
“对了,那燕岸又来射了一箭挑衅你。”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字条递给他,上面赫然写着:狗杂种
兰斯嗤笑一声,随手丢开,字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他根本不在意。
失去了烙印的狗,和狗杂种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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