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极硬:“不准。”
翩翩抬眼,恨恨瞪着他,他在床上拿捏着她,让她毫无尊严地在他身下呻吟媚叫,下了床还想管她:“我说了,下了床就跟你没关系。”
裴湛从来不知道,女人竟是如此难以应对,也不知道其他女人是什么样?
他只觉得自己应付这一个,就已是十分艰难,也不知那些妻妾成群的男子是如何左右逢迎的。
他原本是兴师问罪的一方,可是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泪意氤氲的眼角,他满腔的怒火竟无声无息地消散了去。
他一把抱起她,又摸了摸她的足,果然是冰冷无比。
不理她的挣扎,他冷冷盯着她,硬邦邦道:“那就再上床好了。”
他一把将她扔进带着热气的被窝,盖住她,目光在她脸上游移了一会,终是挥手把灯灭了,自己也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黑暗中,翩翩睁大眼睛。
之前她曾听花楼里的姐妹说起过,风月之事向来伤的是女子。
于大多数男子而言,即使心中无爱也能行酣畅云雨,而女子就不一样了,和一个男子纠缠太久,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后,往往就是失身又失心。
她心里头一片茫然。
如今哪怕在床榻上,于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怎么不是折磨呢?
他会用尽一切手段,让她抛弃自尊去迎合他;他的强悍,他的轻怜蜜爱让她无所遁形,也让她感觉到,他似乎极喜爱着她……
这是多么可怕的错觉。
而她呢?
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又是一个极度渴望爱的人,她和裴湛这般,让她犹如在刀尖舔蜜,半是天堂,半是地狱,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她不由得蜷缩起来,抱紧自己,往床的最里面挤去。
十二岁之前,害怕的时候她会扑入爹娘和阿兄的怀抱,十二岁之后,她只会自己抱着自己,将自己蜷缩于一片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冰凉的双足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丝丝热意从足底往上蔓延,让她身心不由的发颤。
她挣扎着要将双足从他手中挣出,这算什么?
裴湛不允,甚至将她蜷成一团的身子一搂,她整个人被翻过来,已被他牢牢拥入怀中。
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心里的绝望逐渐放大。
屋内并不是完全看不清,有墙角的壁灯,有透过雕花窗洒进来的清冷月光。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并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只觉得她有时候乖顺得要命,有时候又犟得让他头疼。
比如此刻,她不反抗,也感觉到了她的抵触。
他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我就想让你来看看我,你就这么不乐意?”
她手指微顿,默不作声。
“到底是谁不守约,请你都请不过来?”他略有不甘,颇有切齿的味道:“我这伤风是谁传染的?你这个……你这个罪魁祸首,比我还气,到底是为什么?”
他居然倒打一耙。
翩翩眉睫轻颤,恨声道:“你活该,是你自己非要粘着我,怪谁!”
裴湛又含住她的唇,厮磨着,他的声音低低的,含着诱惑:“是,怪我,谁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呢?现在好了,我们两个都伤风了,扯平了好不好?”
这样略显寒冷的夜里,他的吻滚烫无比,极具抚慰性。
他的吻,是药也是毒,她难以挣脱。
他加深这个吻,手指往下,感觉到了她的情动,他低哑道:“你这个骗子。”
怎么会不喜欢唇舌相缠呢?
仅仅是这样,她就已足够柔软,足够湿润,她喜欢,为什么要说谎话?
他忽然释然了,不过是嘴硬身软罢了。
他和她计较什么?
他只需要让她快活,他喜欢她因他失神失控的样子。
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她颤抖的眼皮,她小巧的鼻子上,又埋入她蓬松柔软的发间,声音呢喃,说着羞人的话:“不如我们再多发发汗,伤风才能好得快……这种感觉不好么?翩翩明明喜欢得紧,那种感觉,恨不能让人死在那一刻……”
他在榻上是个荤素不忌的人,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翩翩听得面如火烧,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她哪里是裴湛的对手,她被他的话羞得无法回应,无法抬头。
当然,裴湛也无需她的回应,她只会说反话,远没有她的身体诚实。
他俯下身子,将她吭哧吭哧的既羞且娇的尾音再次吞入口中……
长夜漫漫,房里的各种声响不歇,他是不知疲倦的,不知餍足的。
他知道该如何挑动她的敏感,直至狂风骤雨渐歇,那蜷缩着的人儿终在他的攻势下舒展了四肢。
他的心里也充满了一种满足感,她总归是需要他的。
来日方长,什么半年的协定,从头到尾,他就没放在心上过。
偏她,动不动就要将这协定拉出来溜一圈,真要把他气得个倒仰。
翩翩尚未从灭顶的湍流中醒过来,她眼神迷离,意识涣散,终是扛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他脉脉看着她的容颜,一只手掌摩挲着她的小腹,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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