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灵修聚集在万佛宗的时候，魔修们也全部躲在中州的九龙山脉。
他们一批批走进巨大的阵法之中，远处散发着黑光的地煞魔石源源不断地供应着魔气。
从阵法出来的魔修修为没有任何改变，却可以凭借自己吸收魔气提升自身的修为。
如果他们能找到正确的修炼之法的话。
最关键的是，这也就代表着他们体内的魔气不再受魔三控制。
魔修们皆欢喜地走到另一边依次盘腿坐下，按照项然刻在石块上的心法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盘坐的魔修突然惨叫了一声，接着便走火入魔，完全失了神智。
不等他发狂攻击周边的其他魔修，便被守在前面的魔三毫不手软地杀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魔修们纷纷从修炼中退了出来，惊惧地看着面前的人。
“修炼本就是极为危险的事，尤其是修炼霸道的魔气，若心有旁骛便会如同此人。”
魔三扬起手，大声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可以用我们上魔宗的功法，依靠自己修炼，成为我们上魔宗的第一批内门弟子！”
魔修们虽心有余悸，可在获得自由和强大的修为面前，这点害怕显得不值一提。
阵法再次升起，魔修们身上又亮起了修炼的光芒。
魔三满意地看了一眼重新开始修炼的魔修们，抬脚朝地煞魔石走去。
项然就站在那边，面前是无数把用魔气熏陶着的刀和剑。
“你研究出来的心法似乎有些缺陷，就连这些老魔修都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初修者定然会死。”魔三走过来说。
自他找到项然后，一句也没有问魔非是怎么死的，更没有提羿风遥。
他怎么死的不重要，其他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项然拿回了地煞魔石，即便只有一半。
“不完美是必然的，那只是我吸收魔气的一些心得。不过只要我们有铸魔阵就无需用什么心法来入门。一入门即为元婴，这种莫大的诱惑足够招收一大批弟子。”
项然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经历过系统的修炼教导，当灵修的那些日子都在地下室里，后来变成了魔修更是对那些心法功法一窍不通，她也不需要。
她现在相当于有两道极致魔魂，可以控制只有一半的地煞魔石，这样的好处就是她有了魔族的特性。
正因为她是靠本能吸收魔气的，所以要想为普通魔修找到修炼魔气的法子变得更为困难。
魔三觉得现在的项然使唤他越来越理所应当了，“铸魔阵需要大量魔气，而且你要我一直为你造铸魔阵？”
“我们现在不差魔气，这事必须归你管。你不是在为我，是在为你自己。”
项然知道现在的魔三别无选择，除非他能以一己之力灭掉整个修仙界。
她伸手拿出被魔气完全淬炼的魔剑，剑身上溢出丝丝魔气，魔修们使用起来应当会很顺手。
“宫潇潇研究出了解药，一大批魔修跑了，照这个趋势下去，魔修剩不了几个，你从没告诉过我你的铸魔阵还有解药这一说。”
或者说，她也没想到竟然能有人解开魔三的铸魔阵。
按理说单靠丹药是无法恢复魔修的，灵修之中还有人的阵法天赋堪比魔三吗？
项然的话并没有让魔三变脸色，他反而诡异地阴笑起来，“他们会回来的，就好像现在的你还愿意变成当初的项然吗？”
项然没说话。
她当然不愿意。
当初的日子固然难得，可回忆就该永远是回忆，她绝不会允许它死而复生。
项然看向魔三，他跟魔修们的样貌大不一样。
魔族身上都有着极为明显的黑色纹路，像是死神一般，更为可怖。
随着时间的消磨，她对魔三的恨意好像没有当初那般强烈，又或者她心里明白她还需要他。
更坏的可能性就在于他们变成了一丘之貉。
“你现在不想杀我，也杀不了我，魔煞给了我一缕他的魔魂。”
魔三看出了她眼里复杂的情绪，他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她，打量着这个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叛徒。
“很神奇，从救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有一种莫名的直觉，你会是我的好帮手，事实上确实如此，虽说过程有些坎坷，但结果跟我预料的没有多大差别。”
“我无比确信你一定在心里恨死我了，也许在以往的日子里做梦都想将我千刀万剐。”
“但痛苦使人成长，项然，你不得不承认这是那群灵修无论陪你多久都给不了你的。”
项然狭长的冷眸盯着他，微微扯动嘴唇，道：“我对你的感激跟我对你的恨意一样深，希望你不要擅自打破这份平衡。”
魔三古怪地笑着，“我不会的，至少在我完全赢得胜利之前。”
在他转身离开之际，看见李一啸正拉着一个女孩朝这边走过来。
魔三恐怖的眸子在那女孩身上流转了几圈，在看见对方害怕得直往李一啸身后躲之后，又阴笑着抬脚离开。
那女孩体内的经脉已经完全被魔气侵蚀，只能让魔三帮她彻底养成魔躯才能活下来。
虽然过程有些痛苦，但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项然垂眸看向一直盯着魔三背影的女孩，“你恨他。”
女孩抬眸和她对视，“他杀了我爹娘，我记得。”
“那你得记牢了，等你长大会有越来越多的仇人，也许根本顾不上他。”
项然长久地盯着她。
她太小了，或许根本就长不大。
女孩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绝对。”
项然冷漠的脸上扯出一个淡笑，“你要想报仇就只能自己变强，如果你在有生之年能比我们都强的话，兴许会有机会。”
“为什么？你要帮他？”女孩的声音陡然变得大了一些。
她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救她？
项然依然平静地看着她，“我们是一伙的，这很明显。”
小女孩似乎没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转头看了看旁边没反驳的李一啸，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
又抬头问：“那你会杀我吗？”
“不会，除非你自己找死。等你的魔躯养好之后，就跟着那群魔修一起修炼。”
项然说完就背过了身，目光落到面前的地煞魔石上，再没有偏移。
李一啸伸手拽着她往后走，那女孩被拽得跌跌撞撞，但不忘回头喊：
“姐姐，我的名字叫楼双。”
*
中州——
现在的煌城虽然不复当年的繁华，但因为东州大量灵修的涌入，重建速度格外快，在图纸上规划的规模甚至比以往还要大不少。
三大阁依然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因为已经有一批魔修自愿恢复灵修身份，所以四大宗联合其他势力商定，灵修绝不主动攻击想要前来领取解药的魔修。
为此三大阁的门口特意贴了告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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