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高高我心里还是没底啊!”三圣几乎是带着哭腔向高高哀求着,说:“咱还是撤吧,这是考试啊!我最怕考试了。”
“哪来的那么多,不是给你已经讲的非常明白了吗?”高高使劲的抱紧三圣,只想扇他两个耳光,但还是尽力的忍着,哄着,激将着,说:“现在是让你比赛,你知道吧,你演奏的能不能入流?”
“我咋能不入流?赵老师还说我拉二胡拉得好,”三圣转过身看看高高,怀疑这话是不是出自高高之口,不服气的嘟囔说:“再不好,也不能说不入流。”
“那你怕啥?”
“……。”
还没等三圣开口,就听到高音喇叭里喊着:“现在面试正式开始——下面由考生郭玲玲二胡演奏——”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甩着可爱的马尾松辫子,大大方方的走进考场中央,面带笑容,很潇洒的给台子上的监考老师们鞠躬。
一位监考老师,对着话筒喊:“现在正式开始演奏——”
渐渐的由低到高,悠扬而美妙的乐曲响起,台上的老师们互相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还不停的点头赞许;三圣侧着耳朵也渐渐的闭上眼睛,品味着,节奏的音速,轻重,长短……。
可以说,外行看热闹,内行听门道,三圣渐渐的听出郭玲玲有几处的音符都没有拉到位,就忍不住扛在一边全神贯注听着音乐的高高,三圣看着高高痴情的看着郭玲玲,就忍住没有吱声;
他继续往下听,又出现了几个音符该轻的给拉重了,他实在是想把这个发现告诉给高高,可是高高仍然不搭理他,还用动作制止他不要吭声,三圣又伸伸脖子,吧嗒吧嗒嘴,忍住了,但是这想说的话,也确实噎的他难受,噎的憋屈,他狠狠的瞪一眼高高,心想:听的是啥到底,郭玲玲都拉错了,还在专心致志的听,真是太没品味了,你们这些人就根本不懂音乐,“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三圣越听越生气,还看到台子上的监考老师们都在微笑着点头,真是令人失望至极,不行,我得给高高说说,三圣再次用胳膊扛了扛高高;
高高转过身,很严肃的伸出手掌,在嘴边晃了晃,然后又沉浸在音乐之中,如痴如醉的样子;三圣彻底崩溃,十分恼火,那恐惧感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忍不住拉了拉自己的胳膊袖子,跃跃欲试的样子,高高瞟一眼三圣,看到目的已达到,尽量闭紧嘴唇忍住不笑。三圣已经盯住了那列摆放二胡架子上的第三把二胡,唯恐会消失一样,他确定了以后,仍然还是多看了几眼,他耸耸肩,一副将要冲刺的样子。
“下一个考生——”台上监考官停顿一下,环视一下监考老师们,说:“刘三圣二胡演奏——请就位——”
三圣大步走向二胡架前,毫不犹豫的抓住第三把二胡,又折回来,稳坐在椅子上,往台子上一看,忽然又想起给监考官们行礼鞠躬,又站起身深深的鞠躬,惹的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更让高高窘迫的是,三圣竟然把衣服扣子给扣错位,急的高高圆圈转,只搓双手,丝毫没有办法。
三圣心里还在别扭着,他很不服气,回头望一眼郭玲玲,轻蔑的一笑,取下弓,很熟练的两下调节好音调,在台上的监考官们很不以为然的对视了一下,继续看三圣演奏。
“这位是?”一个考官疑惑的问着,他们互相摇着头,表示都不认识。
三圣开始了自己演奏,他演奏的是《朝阳沟》片段,“亲家母咱坐下……”那段,欢快的音乐响起,在场的观众顿时掌声四起,监考官们面面相觑,监考官摆摆手示意观众安静,高高为三圣捏一把汗,看此情景高高笑了,也很自豪的笑了,在三圣演奏结束后,监考官们纷纷站立起来,个个由衷的伸出大拇指,他们脸上是意外;是惊喜;是慷慨;也是无限的称赞!
在主考官的要求下,又演奏了越调《收姜维》、黄梅戏和京剧;最后监考官宣布:
“考生——刘三圣直接破格录取——,不用再进行二次、三次考核——。”
主监考官亲自走下台来,万分激动的和刘三圣握手,并在全场观众的笑声中,为刘三圣调整了扣错的扣子,三圣一低头,脸都骚红了,他再次给主考官鞠躬;
高高看着三圣,激动的哭了,也笑了,高高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三圣走过来,看到高高哭的稀里哗啦,就莫名其妙的问:“哭啥?”
“成功了,终于成功了!”高高紧紧的抱着三圣异常激动的说:“三圣——你成功了。”
三圣也忍不住流下眼泪,说:“高高咱回家去,告诉我伯去。”
是啊,一个农村娃,生活在贫困偏僻的小山村,整天孜孜不倦的拉着二胡,反反复复的从收音机里学着一遍又一遍的调子,这种艰辛也只有三圣和高高他们心里明白,成功了,他们能不激动吗?太不容易了。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在任何行业,只要坚持走下去,没有不成功的理由。”高高和三圣走在大街上,高高不无慷慨的看着蓝蓝的天在说着心里话。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槐树村,玉霞高兴的跺着脚,撒着欢,高兴地像个小孩子,激动的跑去抱着红斌喊:“咱三圣考试过了——”
“过一边去——”红斌看看门外站着几个人,羞涩的把玉霞推了一下,玉霞也顾不得计较,又跑到门外喜笑颜开的和乡亲们报喜,大伙都很高兴的议论着:
“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三圣是音乐天才。”
“赵老师早就夸奖过了。”
说起赵老师,玉霞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很不好意的扭捏着说:
“当时还错怪了人家。”
“你就是没见识——”红斌走出来,瞪着眼看着玉霞,埋怨说:“不是你煽风点火,我去哪里会到公社去告人家?”
“你有主张,你知道是这样子,你别去啊?”
“不吵吧——别喜事再给搅成坏事了,没出息——”满仓担着粪走过来,训斥说:“这也是咱大槐树村的大喜事,我这脸上也能沾沾光。”
“哈哈哈哈……。”大伙都开心的笑了。
秋叶和顺溜去地从这里路过,玉霞和红斌瞟一眼,很厌烦的把脸转向一边去。
秋叶看着大伙微笑着离开了,这时亮亮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追赶着爹和娘,高兴的说:
“三圣哥考上豫剧团了,呵呵呵呵。”
“就是啊!看你以后会有啥出息?好好学学你三圣哥哥,多刚强啊——”秋叶说着用指头推一下亮亮的脑门,说:“啥也不会?”
“谁说的?”亮亮理直气壮地,歪着头说:“我会养牛,牛病了我还知道用啥草药给治好。”
“那顶屁用,”顺溜笑着,看着亮亮挑逗着说:“城市里去哪里会让你在山上薅一把草药,去治疗人家的牛?”
“有——”亮亮生气的大声辩驳着说:“我听高高给我说过,那叫兽医。”
“就你?斗大的字不识一升,”顺溜笑的很开心,肩上的箩筐也左右摇摆的欢实,还说:“人家让你开处方,掂起笔不知道从哪里画起?”
“去你大那蛋——”亮亮给惹恼了,抬起脚对准箩筐飞起一脚,两个箩筐拼命的比赛着往沟里滚,顺溜急忙抓着扁担,气愤的转过身,亮亮已经跑回去老远。
“你娘那个脚,晚上回来看我咋收拾你。”
“你要挑拨他,怨谁?”秋叶笑眯眯的看着滚到沟底的箩筐,说:“你不知道你的娃是的二杆子?”
顺溜就小心翼翼,艰难的一步一步走下去,把箩筐拾起,从沟里担起箩筐往沟外出了。
从此这放羊的活,也就落在了玉霞的肩上,玉霞早出晚归,赶着羊群在山坡上纳着鞋底子,看着羊吃草。
亮亮也经常替代玉霞放羊,毕竟羊听亮亮的话,亮亮也知道放羊的方法;但是玉霞和红斌只对亮亮好,有好吃的也偷偷给亮亮吃,就是和顺溜、秋叶过不去,恨得咬牙切齿,还在背后说些秋叶和顺溜的风凉话,目前还是没有啥冲突,火旺还需邪风吹,周尖有事没事就经常往玉霞家串门;俩家的关系也渐渐亲近了许多,也只有这样,周尖的话才会让玉霞信服,才能有周尖摆布,调遣;红斌有时候很讨厌周尖,但是碍于面子,又害怕玉霞的火豹子脾气,也就逆来顺受了。
顺溜的大哥、二哥不像顺溜那样实诚,看事有主见,也不惹事,也不怕事;要是红斌和顺溜两家闹起纷争,他们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尤其是顺溜的二哥顺风,敢惹恼他,抓住啥东西是啥东西,拼命的往你身上砸,即便是铡刀,轮起来虎虎生风,谁不怕?生产队长满仓遇到事还让他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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