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荆州的伤在骨节处,不好包扎,沈晚辞擦完药后就将东西都收进了袋子里,系好放进置物盒。
做完这一切,她才抬头,朝着薄荆州露出一道真心实意的笑,“谢谢。”
她的五官本就生的明艳,肌肤在夜色里更显得白,灯光照进眼睛里,仿佛天幕中坠着的星辰,熠熠生辉。
薄荆州被她看得心脏微动,喉结无意识的上下滑动了几下。
车厢狭窄,又没开窗,空气里浮动的药味里混杂着两人身上似有若无的香味,被体温烘得丝丝缕缕的往鼻息里窜,周遭仿佛都升起了无数的火星,暧昧横生,一触即发。
在理智失控前,薄荆州及时偏开了头。
看不到沈晚辞的脸,但那股几乎要将人燃烧殆尽的冲动却并没有因此而消弭,反而因为看不着,而愈演愈烈。
身侧,女人柔柔的声音像一把刷子,轻轻的在他紧绷的神经上扫过:“A市的事,和今天的事,都谢谢你。”
薄荆州闭上眼睛,嗓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嗯。”
话题到这里就已经默认结束了,但薄荆州又有些不甘心,“沈晚辞,自离婚后,你记得你跟我说过多少声‘谢谢’了吗?”
“……”
男人扭头,深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犹如有了实质,性感又禁欲:“道谢要有诚意,我已经不是你丈夫了,所以,你打算怎么谢我?”
“……”沈晚辞愣了几秒,“请你吃饭?”
上次她道谢的时候,薄荆州好像对吃饭这件事的兴趣比较浓厚,但因为场地限制,她能做的只有轻食,“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家里吃?”
送礼的话,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让薄荆州动心的。
“家里?哪里家里?”
如果是御汀别院的话,他就勉强接受她的道谢。
沈晚辞:“悦知那里。”
“呵,”男人低头,一声沉沉的笑从喉间溢出来,“谢礼要送到人心坎上才有诚意,你懂我的意思?”
懂,怎么不懂。
这个男人几乎将‘想睡她’三个字刻在脸上了,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像是已经将她扒光无数次了,她甚至觉得他在视奸她。
沈晚辞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脸颊浮上来一层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我拒……”
男人没等她的话说完,就直接伸手扣住了她的后脖颈,将人拉到面前,倾身吻上了她的唇。
浅尝即止的一个吻,像羽毛扫过。
沈晚辞都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退离开了,只是扣着她脖颈的手还是没有放开:“我帮你这么多次,作为回报,试着喜欢我?”
沈晚辞第一反应是愣怔,她没想到薄荆州居然会说这样的话,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离婚后这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的频率,比三年婚姻里加起来都要多,也帮了她很多,似乎是在追求她,但沈晚辞却一点都不敢放任自己往那方面想。
她当初就是放任自己在他看似宠的表现中,一步步深陷下去的,然后又在一天天的折磨中强迫自己涅槃重生的,这个过程在别人看来可能只是三年,但只有置身在其中,才能真正体会到这三年,一千多天,是怎样从最初的期盼到痛苦,再到绝望的。
离婚后,她就不去回忆那三年的婚姻生活了,她那么辛苦才强行将自己从过去剥离出来,如今断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薄荆州……”沈晚辞开口,冷白的脸上尽是严肃,一双眼睛定定的瞧着他。
男人松手,淡漠的开腔:“逗你的,以后别为了一点小事就道谢,我帮你,是你用三年婚姻换来的,虽然已经离婚了,但好歹也顶着我前妻的身份,断不能让你被一些阿猫阿狗给欺负了,丢面子。”
“……”
她蓄足力想要义正言辞的拒绝他,结果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沈晚辞不想说话,转身就去抠车门的把手。
薄荆州‘咔嚓’一声将门锁了,车子滑出停车位:“我送你。”
“我开了车。”就停在他旁边,她不信他没看见。
薄荆州似乎没听到,车子又滑出去了一段路才停住,‘咔嚓’一声,门锁开了,沈晚辞下了车,关门时,她的目光扫到薄荆州握着方向盘的手,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因为这个动作又开始往外渗血丝了。
她搭在门上的手微微收紧,但还是狠下心将视线移开了。
既然不想重蹈覆辙,就不能心软。
沈晚辞心烦意乱的上了自己的车,启动离开,全程没有再往那边看过一眼,直到驶出公安局,上了和御汀别院完全相反的路,她才抬头扫了眼后视镜。
然后一眼就看到了薄荆州那辆迈巴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两人的视线透过两扇挡风玻璃交汇在一起。
沈晚辞更烦了,下意识的就要去踩刹车,脚松开油门,犹豫了几秒,又重新踩了上去。
算了,他要跟就跟着吧。
薄荆州一直将她送到公寓楼下,又叫了一名保安送她上楼,直到确定她安全到家了,他才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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