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齐文翰在家，齐安陆仍旧用昨天的理由出门，当然，免不了一顿骂。
齐安陆不在乎了，骂就骂吧，骂来骂去就那么几句话，没点新鲜的。
从家里出来之后，齐安陆直接去了医院，昨天下午挂的号。
周日，医院没有专家门诊，但是齐安陆也顾不得这个，周一到周五他根本没有时间来医院。
因为是未成年且没有家属或朋友陪同，医生只是简单询问了一些问题，然后给他做了个问卷测试。
“齐同学，我建议你还是回家告诉你的家长这件事，因为你已经有了自残的行为，抑郁的症状很明显，需要进行药物治疗。”
齐安陆点点头，并没有说什么，这个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很多时候，他能够很清醒地审视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局外人。
抑郁症相关的知识，他也在网上搜索过，知道自己的症状。
他也没有告诉家长的打算，告诉他们除了让病情更加严重，没有任何帮助。
医生不给开药，他也没失望，医生也只是按照规定做事。
从医院出来，齐安陆去了趟学校。
周日下午，连高三的学生也放假了，学校里很安静。
齐安陆拿出刚才医院的病历本以及各种检查单子，放到了自己课桌抽屉最深处。
这些东西，放在学校比放在家里安全多了。
齐文翰对他的掌控表现在方方面面，开他的房门进去检查更是家常便饭，美其名曰“不知道你有没有在里面干坏事”。
下午，齐安陆在学校待了两个小时，出来之后，手机备忘录里多了一份书单。
还有两年，也许他可以试着自己救救自己，不求痊愈，只要……不更加严重就好。
——周一
“干嘛把钱又还我？你没去医院？”
中午，吃完饭后瞿子洲和楚明彦买东西去了，让他俩在食堂门口等着，顾知璟看两人一走，就赶紧们齐安陆。今天上午，齐安陆把前天他转过去的钱又转回来了。
“去医院了，公立医院，医保报销了，没花多少钱。”
“真的？医生咋说？”
“骗你干嘛，要不把病历本给你看看？医生说我去医院很及时，现在情况不算严重。”
“那倒不用，这是你隐私，我怎么好乱看。”齐安陆说的，顾知璟信了，毕竟平时和齐安陆的相处，其实看不出太大问题，所以他想着应该不严重。
齐安陆看顾知璟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感动又觉得好笑。
“行了，钱你自己攒着。以后你爸再扣你零花钱，还有个备用的。”
“有钱就得花，要扣就扣吧，我现在不怕他。”顾知璟得意道。
“快快快快拿着！冰死我了……”瞿子洲跑过来，将可乐往顾知璟怀里一塞，疯狂甩手。
“大冬天喝冰可乐，你也不怕窜。”
“你懂什么？冰可乐和常温可乐不是一个东西。”
冰可乐，国窖！
“我听说学校又要开家长会。”回教室的路上，楚明彦给兄弟们带来一个噩耗。
“又开！有事儿吗？怎么不干脆把家长抓来学校跟我们一块儿上课啊。”
听见这事儿，瞿子洲反应最大。他期中考考得那叫一个烂，周末两天是在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家里来回跟他妈打游击战才侥幸存活下来。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瞿子洲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噩耗，这个时间开家长会，肯定是说期中考试的事情。
现在他爸不在家，没人给他吸引火力，这回怕是要享年十六岁了。
“听一班朋友说的，他们班主任已经通知了。”
果然下午午休结束第一节课上课前，岑溪就来了班上宣布了周三开家长会的事情。
这次的家长会是临时决定的，通过这次期中考试，能看出很多学生还没进入高中的学习状态，用葛主任的话说，就是要家长配合学校，给孩子们紧紧弦。
“我这回指定是完了。”
顾知璟瞥他一眼：“让你复习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英语单词背了三天还是abandon……
“下回，下回我一定努力复习。”
瞿子洲一边发誓，一边在脑子里盘算着他三岁的表舅能不能算是家长。
瞿子洲问顾知璟：“你们家家长会谁来啊？你爸还是咱小妈姐？”
“一边儿去，小妈姐是你叫的吗？”
顾知璟已经打算好了，家长会还让小妈姐来开，至于他爸，安心在外面赚钱就好。
齐安陆也在想家长会的事情，想到最近家里的事，猜测他爸又要歇斯底里了。
这次他不是第一名，齐文翰也没了表演的舞台。
刚开学那次家长会，齐文翰还在国外没有回来，家长会是他妈来开的。这次……也可能因为觉得丢脸，所以也让他妈来吧。
晚上，齐安陆回家之后说了开家长会的事情，他爸的反应果然跟他预料中的一样。
“班级第一都没有，还想让我去开家长会？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齐母周新芳在一边打圆场：“没事儿聪聪，妈妈去给你开也是一样的。再说了你爸星期三要去学校上课的，本来就没空。”
“嗯。我吃饱了，去写作业了。”
“你妈妈跟你说话你就是这个态度！翅膀硬了是吧？有本事就滚出这个家，在这甩脸色给谁看……”
齐安陆关上门，将那些话隔绝在门外。
齐文翰骂完儿子，又将火气对准了妻子。
“都是你惯的，开什么开我告诉你，谁也不许去给他开家长会！考出那样的成绩，我们齐家丢不起那个人！”
听到丈夫这么说，周新芳面露纠结：“那也不能这样吧，家长会怎么能不去，到时候老师也会有意见的，别的同学家长都去，就咱家不去，聪聪该难受了。”
“我说了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就是要让他难受难受，下次才知道更加努力。”
齐文翰不耐烦道：“教育孩子的事儿你别插嘴，你知道什么？我爸就是这么教育我们兄弟两个的，我和文盛都考上大学了，说明孩子就得这么教。”
“那……那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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