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嫔显然也震惊不已。
她眸中光芒浮动,明显是对陆瓒的第二种提议动心不已。
毕竟,哪个深宫女子不盼着能做回自己呢?
可她神情之间却也颇为犹豫:“嫔妾,放不下大公主……”
“大公主你尽可以放心,相信姝儿不会薄待她,会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照顾的。”陆瓒却拉住了敬姝的手。
这意思是要将大公主交给敬姝照看了。
敬姝自然愿意。
若能换宁贵嫔往后自由,她何乐而不为?
“幼幼一定很高兴每天都可以见到她的大姐姐,和她的大姐姐一起玩耍。”敬姝看了陆瓒一眼,而后就立即对宁贵嫔说道。
宁贵嫔闻言,便有些绷不住了,眼眶瞬间红了起来。
很快,她就起身跪下,言辞恳切地感激说道:“嫔妾,多谢皇上成全,往后在宫外的日子,嫔妾定会潜心为皇上、皇贵妃祈福。”
如此便是说,宁贵嫔选择出宫。
敬姝着实为她开心。
裴山玉为了她进宫,她也愿意为了裴山玉舍弃一切,可见裴山玉之前的付出,并没有白等。
不过还叫敬姝有些想不明白的是,陆瓒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
“你这般盯着朕做什么?”离开咸福宫以后,陆瓒和敬姝同乘一个仪驾,见敬姝一脸怀疑地盯着自己,不由问道。
“皇上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这么善解人意?居然肯放宁姐姐出宫?”敬姝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所以,在你的心里,朕就是一个坏心的人?”陆瓒挑眉问她。
“臣妾不敢,只是有些奇怪罢了,毕竟您是皇上,这天下的一切都是您的,后宫的女人更是,您便是不宠幸,将她们丢在这深宫里不闻不问,也是应该的,因为对您而言,江山社稷才是最重要的。”敬姝撇了撇嘴,而后就语气平平地说道。
陆瓒听她这么说,倒不觉得意外。
顶多,心里不大舒服罢了。
“有些事,朕不需要说太多,你只需要看朕如何做便是了。”到底,他没解释什么,只这么说了一句,搞得敬姝仍是一头雾水。
不过很快,她就有些看出苗头了。
宁贵嫔被陆瓒以赐死的理由悄悄送出宫以后,陆瓒又将上次选秀进宫的大多数妃嫔们,全都赏赐给了皇亲国戚,或是朝中大臣。
只要是陆瓒宠幸过的女子,哪怕是宫女,敬事房也会有记档。
然而这些妃嫔却全都不在敬事房的记档当中,也就是说,他从未宠幸过这些女子。
她们过去不过是占了个妃嫔的名头,实际上仍然都是处子之身。
如此处置,倒也算合适。
也就是这时候,敬姝才终于品出来一点意思了。
似乎,陆瓒在遣散后宫。
之前原本后宫有二十个妃嫔。
皇后死了,宁妃出宫。
新晋妃嫔中,有三人是细作,其中明贵人被敬姝换掉,卢美人已死,顾常在投诚,已经被送出宫去,得了自由。
陈妃被抓,秘密处死。
章嫔被禁足,身体不好,据太医说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余下的新晋妃嫔们就都被陆瓒送出宫去,赏赐给他人婚配。
那些老人当中,崔良娣死了,赵嫔育有二皇子,容顺仪也是整日关自己的紧闭不见人影——也是后来敬姝才知道,陆瓒早就也将她悄悄送出宫去了。
吴婕妤也被送出宫去,尽管她并不愿意,然而陆瓒态度更为强势。
最后,后宫中除了敬姝,便只剩下包括赵嫔在内的其余四名妃嫔,然而这些妃嫔都不受宠。
如此一来,后宫中就呈现出了专宠敬姝的局面。
朝臣们自然对此极为不满,认为陆瓒如今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皇子,且两人身体都从小不好,往后难堪大任,这般专宠一人,往后对社稷不好。
这种时候,朝廷中便又有一道声音出来:“大皇子、二皇子不行,还有大公主和二公主,皇子们若都不堪大任,那就可以效仿前朝惠帝,立皇太女,出一位女皇,也不是不行。”
说这话的,便是被调任回京的中山王萧潜。
而他口中所提到的惠帝,则是前朝的一代明君。
惠帝因为太过出众,几个儿子全都不成器,只有他最宠爱的小公主颇有帝王之气,惠帝便力排众议,将小公主立为皇太女,成为一代女皇,且在皇位上也做出了不小成就。
敬姝听到这一说法,着实吓了一跳。
女人自然也可以当好皇帝,前世历史上的武则天便是一个实例。
只是她没想到,陆瓒竟然打算将小幼幼立为皇太女……
这小奶娃到现在连一岁都没有呢!
陆瓒是不是打算得太早了!
所以,她女儿真的要当女皇帝了吗!
敬姝的心情一时很复杂,甚至控制不住地开了个脑洞——如果让她魂穿成武则天她娘,会是一种什么体验?
而敬姝之所以知道这是陆瓒的意思,概因她和陆瓒心里都清楚,萧潜便是萧烨假扮。
这萧烨之前原本与陈妃合作,后来却背刺陈妃,来了一出救驾的戏码,意图获取陆瓒的信任,必是后头还有什么计谋。
陆瓒也干脆将计就计,之后就一直重用他,让他负责大理寺的事。
萧烨或许是为了进一步让陆瓒重用他,倒还真的抓了不少贪官污吏,做了许多值得称赞之事,一跃成为陆瓒身边的宠臣。
他也很懂得讨好陆瓒。
朝臣们反对陆瓒专宠敬姝,且拿子嗣说事,萧烨就干脆提出立皇太女,这必然是陆瓒的意思。
敬姝忽然觉得,陆瓒和萧烨之间,玩这出宠臣的戏码,是不是都玩得很开心?
这萧烨不是前朝太子的遗腹子吗?
他不打算覆灭大夏的统治,光复前朝了?
不会真的准备在大夏当一辈子宠臣吧?
要知道,陆瓒可比他年轻,再不动手的话……他可熬不死陆瓒,只能熬死他自己!
如此又过了几个月。
一年又过去,又迎来一个春日。
陆瓒宠臣、中山王萧潜则迎来了他的四十岁寿辰,他打算在王府宴请群臣。
敬姝则收到了锦衣卫送入宫中的新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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