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画我？”
沈清梨画得专心，轻声回答，“想回礼，但你应该不缺贵重的礼物，所以画一幅画作为回礼。”
顾珩垂眸，沈清梨手中的铅笔熟稔地勾勒出他的面部轮廓，他好奇道：“不需要看着我画吗？”
之前，沈清梨帮雷则画的时候，明明是要看着他画的。
沈清梨抿抿唇，“不用，我......记性好。”
顾珩的样子，她曾经描绘过无数次，根本不需要看着他。
沈清梨画得很快，基本不需要修改，她画完主体，又随意勾勒了一下背景。
这下顾珩看出来了，她是在画昨晚，两人看烟花时，他的侧脸。
只是这个侧脸看起来比较稚嫩，更像他十七八岁的样子。
“烟花不是两个人看？怎么只画了我。”
顾珩提出疑问。
沈清梨手停住，“画两个人，没什么意义。”
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同一个世界的人，就算出现在画纸上，也只是一场虚假的梦。
顾珩没再说什么，转身到床头柜边拿起自己的表戴在手腕上。
雨声不断，女孩就这么安安静静坐着，潋滟的杏眸专注认真，柔顺的黑发垂在她肩膀两侧，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顾珩就这么看了沈清梨很久，直到手机震动，他才移开视线，看完消息，他打开手机的照相机，给女孩拍了张照片。
“今晚我不在这里，雷则会定时给你送吃的，明天一早你就可以回京城了。”
沈清梨停住笔，侧头看过去，“你们的行动提前了吗？”
“嗯，今晚。”
顾珩朝她一步步走过去，伸手捏捏她的脸颊，“乖乖的，哪都不要去，这次在国内，我不会有危险。”
“嗯......”沈清梨轻轻应了一声。
顾珩俯身，视线相交，沈清梨呼吸一滞。
“再见了，沈清梨。”他语气很轻，沈清梨神色有一瞬迷茫。
男人离开了，套间里又变得安安静静只剩下落地窗外的雨声。
沈清梨收回视线，继续勾勒着男人的轮廓，不知不觉间，白色的纸张上出现一滴透明的泪水。
她小心翼翼擦干，继续画。
......
顾珩再次回到套间，已经是一天以后。
打开门，蓝色的天空空旷无垠，侧边窗户开着一道小口，湿咸的海风吹动着白色窗帘，窗户旁的奶白色懒人沙发上，似乎还留有女孩的身影。
顾珩站在门口一时恍惚。
“顾总，雷则那边说沈小姐已经顺利到达京城。”林秘书在他身后说话。
“知道了，你下去跟警长说一声，我们下午也要回去了。”
“好的，顾总。”
顾珩关上，径直走到书桌旁，黑色的桌面上，放着一张白色的纸，上面是已经画好的素描画。
烟花在窗外灿烂盛开，这是女孩那时看到的他。
他以为女孩被烟花吸引，却不知，女孩也在看他。
......
京城今年的第一场雪，让顾家老宅厚重的砖瓦，妆点出别样色彩。
宋锦云在汝窑瓷瓶里插着院子里摘回来的红梅，听到门外的动静，急忙放下梅枝出去查看。
顾珩穿着黑色大衣，从前厅走过来，刚才进来时，佣人给他打了伞，但白色雪花，还是落在他肩膀上。
宋锦云上前，帮他掸了掸，拉着他左右打量，看他身上没伤松了口气。
“昨晚我睡都睡不着，你也不给我报个平安。”
顾珩脱下大衣，走进厨房背对着宋锦云倒水。
“本来就不会有意外，在国内，您担心什么？”
宋锦云笑道：“你是我儿子，我不担心你，我担心谁。”
看顾珩往杯子里加冰块，她念叨，“这么冷的天，别喝冰水了，早上严姨炖了些燕窝烤梨，我让她给你盛点？”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甜的。”
顾珩仰头喝水，宋锦云站在他身后，刚要开口，却发现他脖子后面的抓痕。
她伸手拉开他的衣领，脸色沉了下来。
“你去海城，还带女人？”
顾珩摸摸后颈，挑眉，“嗯。”
“联姻将近，要是被姜家知道，顾家又要下功夫去赔礼。阿珩，要是断不了，我替你断。”
顾珩黑眸冷淡，转身离开厨房。
“您知道是谁吗？您替我断？”
宋锦云心里焦急，她这段时间都在查这个神秘的女人，但就是一点踪迹都找不到。
“你藏得再小心，总有一天我也能查到，纸包不住火。”
顾珩冷笑，“姜鸿石还在医院？”
“昨天我才去看过，脸都变形了，最严重的是后脑勺。”宋锦云想起昨天的事情，就窝火，“我去了，姜家人都客客气气的，偏偏姜鸿石阴阳怪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我打成这样的。”
“我等会儿去一趟。”他说着走上楼梯。
宋锦云跟到楼梯口，“让露露陪你一起去，你给她打个电话。”
顾珩没应声，她跟着上了楼，追到房间门口。
“阿珩，听到了吗？”
顾珩惫懒地睨了她一眼，低头给姜露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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