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富的是通宝钱庄的张大鲸,自从沈一刀将罗摩内功传授给他后,他就已经成为沈一刀的属下。
这也使得锦衣卫的‘钱’路愈发通畅,毕懋康与零零发的研究也再未曾缺过银子。
更不要说招兵买马,打造火器等等。
张大鲸能成为京城首富,做生意的本事自不必说。
如今通宝钱庄与锦衣卫的海贸生意联合在一起,日进斗金不在话下,赚的可谓盆满钵满。
曾经做什么都要加钱的丁修更是腰缠万贯,自由自在。
而在这江南,最富的则是花家。
传闻江南的土地,有近半都属于花家。
沈一刀离开杭州城后,最先要去的就是花家。
江南土地兼并,日益严重。
其中有该杀的,但也有不能随便杀的。
这当中关系复杂,各家处理办法都不一样。
正因此,韩旷才会故意推荐沈炼前来处理江南之事。
沈一刀端坐在马车内,闭目思索。
对土地兼并这种事,他也没有太好的处理办法。
哪怕到了后世,分过田地之后,兼并这种事也不过就是从土地换了一种形式。
诸如花家这样的,沈一刀不可能将花家全部杀了。
他需要让花家自己诚心诚意的吐出田地。
其实种地的收入肯定比不上做生意。
花家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也看得清楚这一点。
然而自古以来,国人最重土地传承,地是可以传的。
这就需要让花家的利益得到保障。
绕来绕去,唯一能做的还是要放在大航海上。
“二爷,花家要到了。”
马车外,锦衣卫沉声道。
“恩。”
沈一刀应了一声。
不多时,马车停下。
苏州城是与杭州城齐名的宝地。
城内繁华,商业茂盛。
花家便在苏州城最繁华的地段,府宅面积之大超乎想象。
此时,花家家主花如令、其子花满楼以及一众花家高层都在门口等候沈一刀。
沈一刀下了马车后,花如令连忙躬身见礼。
“见过沈二爷。”
“花家主客气了。”
“这些礼节就免了吧。”
他右手一挥,劲力拂动,便将在场近百口人全部扶起。
这一手武功让花如令心中一惊,暗道江湖传言果然不假,沈一刀当真已是天下最强的几个人之一。
沈一刀展露这一手,为的也正是震慑花如令等人。
步入花家,穿过前院,到达大堂,宴席早已准备完毕,花家的核心亲族都留下陪客。
花如令首先举杯敬向沈一刀。
“沈二爷大驾光临,花家蓬荜生辉,老夫敬二爷一杯!”
“花家主太客气了,今日前来,果然花家金玉满堂,富可敌国,令人羡慕啊。”
沈一刀意味深长,与花如令饮下这杯酒。
花如令心中惴惴不安,他并不知沈一刀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花如令纵横商场一辈子,不管心中怎么想,面上绝不会有半点变化。
他与沈一刀寒暄热场,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闹。
沈一刀言语间亦是不再试探,只是透过花如令了解如今江南各地的情况,包括百姓生活的水准,土地的兼并等等,在心里与锦衣卫搜集到的资料不断对比。
“花家应该也涉及到海贸吧。”
蓦的,沈一刀开口问道。
花如令微微一愣,而后笑呵呵的,一时间却没有作答。
大明一开始并不海禁,后来因为倭患,就渐渐实行海禁政策。
尽管江南各大家族出海的不少,可这都是潜规则的事情,拿到明面上说,那是违反朝廷律令的。
沈一刀问起这件事,花如令自然要仔细思索。
沈一刀也不催促。
一杯酒后,花如令道:“二爷既然问了,老夫拿二爷当朋友,也不隐瞒,花家的确涉及海贸,但涉及的不算多,非要说大概也就是二流的船队。”
花如令没有说假话,如今的海上危险横生,海盗无数,商路的开拓、人手、数十万两银子的货物都可能直接打水漂。
以花家的财富来说,谨慎为第一,没必要冒险参与太多。
沈一刀闻言微微颔首,他询问这些,自然不是为了拿这件事要挟花家。
“花家主放心,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治花家的罪,而是想要了解一下江南的具体情况。”
“海贸利益丰厚,一趟往来,就可能是数十万两、上百万两白银的收益,谁能不动心。”
“花家家大业大,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正巧锦衣卫有成熟的商路,也有足够的武力护卫,不如花家参与进来,绝对可以收获更大的利益。”
沈一刀的话让花如令心中惊讶,一旁的花满楼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花如令的衣襟。
花如令识海清明。
他明白儿子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被利益迷惑。
锦衣卫如狼似虎,眼前这位沈二爷绝不是易于之辈,他让出利益,当然要有价码。
“二爷,您实话实说,要我们花家做什么?”
沈一刀轻轻一笑,手指蘸着酒水,在桌案上写下两个字。
花如令神色大变,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早该想到的,能出动锦衣卫的必然只有这一件大事。
可这都是祖宗基业,他....他怎么能随便舍弃。
花如令正要开口,沈一刀便抬手止住他的话。
“花家主,不必这么着急做出决定。”
“此事势在必行。”
“江南百姓贫无立锥之地,我消灭的了复尊旗、铁骑帮,他日还会有另一个复尊旗、铁骑帮,我不可能一直消灭这些叛军乱匪。”
“所以要从根子上解决问题。”
“等花家主想明白了,做出决定了,再与我说。”
花如令声音急切:“沈二爷,我花家可不曾欺压百姓,强买强卖,这些都是我们正常买卖来的啊!”
沈一刀缓缓颔首:“我知道,所以我愿意今日坐在这里与花家主细细商谈,而不是直接刀剑相加。”
他站起身来,拱手道:“花家仁义,但大势不可逆,我愿意给花家商讨的时间,先告辞了。”
花如令额头已泛出汗水,心不在焉的送沈一刀离开花家。
送走沈一刀后,花如令回到大堂,斥退所有人,唯有儿子花满楼在他身边。
“田地.......”
花如令看着桌案上酒水写下的二字,愈发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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