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专注你的工作。”
见医生时不时地打量着自己，薄西晏眉头微拧，不悦出声。
“咳咳。”
医生刻意地清了清嗓子，低下头，认真处理起伤口来。
一块又一块染血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薄西晏抿着薄唇，双眸漆黑深邃，清隽的面庞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阴霾，周身的冷气更是让人心生畏惧。
“疼可以咬我。”
薄西晏握住司九音的右手，嘴唇覆在她耳畔，柔声安抚着。
“小伤。”司九音看他一眼，红唇轻勾，毫无所谓地道：“以前比这个严重的时候，多了。”
比如。
被他追杀的那次。
“……”
薄西晏微怔住，被小姑娘随意的语调，弄得有些低落和惆怅。
静默几秒。
男人才凑近她的脸，也不管是否还有他人在场，压着心底的怒火，带着几分‘教训’地出声：“那是以前，你现在是有男朋友的人，该对男朋友负责。”
司九音的心微微一颤，暖流溢进身体四肢百骸，睫毛颤了颤。
他的语气和表情，怎么那么像在控诉她是……渣女。
“嘶。”
思绪正放空时，手上传来一丝刺痛，原本能忍住，但想了想还是放软嗓音，挺‘脆弱’地看向薄西晏，“是还挺疼。”
冷三：“……”
对老大来说，两只脚没进阎王殿的伤，那都不是伤。
柔弱的人设，不适合她。
-
半个小时后。
伤口上了药，缠上纱布。
“多谢。”
薄西晏单手扶着女孩儿的腰，认真听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每个字都记得格外清楚。
语罢，男人俯下身，正准备和司九音对话时，留白忽然走了进来。
“薄爷，警局那边的电话。”
“嗯。”
薄西晏眉眼疏冷，松开司九音的身体，柔声道：“坐两分钟，我马上回来。”
“好。”
司九音听话地坐回椅子上，目送男人伟岸的身躯消失在眼前，眸光也渐渐变冷。
之前碍于许家和薄家的关系，她饶了许愿一次。
现在看。
没必要了。
“小姑娘……”
司九音正出神时，替她包扎的医生，忽然凑到她面前，试探性问道：“你跟那位先生，是自由恋爱吗？”
“啊？”司九音没听懂，怔了几秒，旋即恍然大悟，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嗯，自由恋爱。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啊？”医生松了口气，笑容很和蔼，“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冷三听见“未婚夫”三个字，整个人，TMD凌乱了。
这官宣男朋友才几天，怎么就变未婚夫了？
还是老大亲口承认的。
官方认定的未婚夫。
结婚，没意外了。
“……”
冷三觉得眼皮子，跳得有些厉害。
“N组织”的老大，嫁给“X势力”的老大，死对头结婚……
这消息若是放出去，只怕M洲和独立洲两边的人，眼珠子得跌到地上，地球也会抖上三抖……
这事发展得，太尼玛阴间了。
-
警局那边。
通过审讯司机，得出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
指示他故意制造“车祸”的人，是一位神秘的女士，对方反侦察能力很强，目前正在调查中。
但根据伤者这边提供的信息，基本可以锁定是许家大小姐——许愿。
“薄爷，人已经传唤到警局，正在进一步审讯中。”
警员恭敬开口。
“嗯。”
薄西晏阴沉着脸，颔首。
语罢，抬眸刚好看见，站在急诊室门口，眉眼淡淡注视着他的小姑娘。
“人继续关着。”薄西晏朝司九音招了招手，待女孩儿走到身边，才低低道：“告诉她司机全招了，再晾她几个小时。”
等小九儿处理完宋远志，再去处理她。
交代完这事儿。
薄西晏轻轻握住司九音的手腕，视线落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声音瞬间由冰冷切换为温柔，“走了。”
“哦。”
司九音乖乖跟在薄西晏身边，以为他是要带自己回家，或者去警局处置许愿。
回神时，才发现。
车子停在了京都精神病医院门口。
车门打开。
薄西晏迈出车厢，神情凝重，一言不发地拉着司九音，往大门走去。
女孩儿静静地跟着，脸上血色尽褪。
可抬起头，看见的却是万丈光芒的霞光，映衬在男人脸上，有种说不出的美好。
他的存在，再痛苦的事，都似乎变得简单了。
想着。
女孩儿弯了弯唇，主动往他身边凑近，很依赖的动作。
到了医院内部。
工作人员，直接将她们领到一间隔离病房。
不用猜，也只能里面关着谁。
可等到真正进去时，薄西晏忽然松开她的手，指腹挑开她额前的碎发，微笑着道：“我在外面等你。”
“还是那句话，你就是将天捅破，也有我顶着。”
司九音的心，骤然漏掉一拍。
小姑娘乐意捏了捏薄西晏的指腹，静默几秒，才推门走进病房。
看着小姑娘的背影，以及关闭的大门，薄西晏微微低下头，凌乱的碎发下，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夹杂着一丝心疼。
今天过后，再没有任何阴影，能影响到她。
病房里。
没开灯，随处漆黑一片，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消毒水味。
这一幕，异常的熟悉。
只是不同的是。
被关在里面的，变成了当初的凶手。
“谁？谁进来了？”听见声响，蜷缩在角落里的男人，激动出声，“我说了，除了司九音，我谁也不见。”
“见到了，然后呢？”
这熟悉的声音，令宋远志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猛地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来。
吧嗒——
房间的灯打开，一眼便看见站在门后，表情淡漠盯着他的女孩儿。
宋远志的心，重重一颤，连滚带爬朝她靠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
司九音没说话。
宋远志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她手里竟然 有把手术刀。
“司……司九音，我错了。”宋远志当即出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卑微乞求：“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
每天待在精神病院，他已经快疯了。
“在我这儿，没有道歉，只有该死。”司九音阴沉着脸，将宋远志逼到角落里，眼神充斥着恨意，“我今天来，是继续当初没有做完的事。”
当初没做完的事？
宋远志怔愣时，司九音忽然举起手中的手术刀，对准他的大腿，毫不犹豫、狠狠地刺进去。
“啊——”
宋远志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没等他缓过神，女孩儿拔出手术刀，对着他的手背，再次刺进去。
她的一生，差点毁在他手里。
她差点，没办法干干净净地出现在薄西晏身边。
这点惩罚，不够。
——
明天结束许愿的事。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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