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亨义近乎投诚的行为,魏陵兰也仅仅只是笑着说了一句“脑筋倒还够用”,便不再搭理,自然也不会在这个当口占赵亨义的便宜。
离开江陵城几日的赵亨义并不知道,和六小只合伙做生意的襄城县主已经把准备工作替他做在了前头。
如今粒粒分明,晶莹剔透,似砂似雪的白砂糖早已在江陵城的富贵人家里风靡,襄城县主的招牌,自然可以直接让女儿军的人将白砂糖送入高门大阀的后宅。
白砂糖制作工艺简单,江陵城中又不缺原料,是以产量不小,若不是有意控制,怕是会引起更大的轰动!
随着白砂糖的风靡,襄城县主和前日里作出青玉案·千秋的赵亨义赵财东的媳妇颇为投缘,竟然肯屈尊将那妇人认作干妹妹,更是和她合伙做这白砂糖的生意,种种事情,也随之传开。
不管魏陵兰和苗小玉是否真的投缘,在外人眼中,赵亨义一家都算是攀附上了襄城县主。
魏陵兰背后乃是鲁国公府,又颇得太后喜爱挂念,有这么一尊大神震着,正常情形下赵亨义在江陵城中已然是无忧了。
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江陵城里暗流涌动,苏慎昌和祁王虎视眈眈,赵亨义必须步步为营,总之不能出现大的纰漏才行。
一旦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毕竟,魏陵兰的招牌只能让一般的宵小之辈忌惮,可是在整个大燕国向蛮族走私那张巨大的网面前,还远远不够看!
甚至赵亨义推测,随着没影子的死,祁王极有可能以此为筹码,也加入进那张网之中,或者原本出动没影子这样的高手行刺,就是祁王加入的条件。
祁王是宁武军节度使,隐形的势力不可小觑。
这场潜在水面之下的博弈,牵扯到的势力远远超出了江陵城本该承受的强度,如今让这混乱的局势保持微妙平衡的,依然是陈妃派来的特使。
或许是不愿让付出了名声的苏慎昌触怒陈妃,又或许是不愿让陈妃的人发觉那张网的存在从而分一杯羹,不论如何,在特使真正见到赵亨义之前,在赵亨义无法维持文采无双的人设之前,苏慎昌背后的主子都不会真正对他动手。
在后日赏月诗会上,赵亨义必然会被反复刁难,如果拿不出一首足以和青玉案·千秋比拟的诗词来,想必今后在江陵府会名声狼藉,而后极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这种情形,便是魏陵兰这个襄城县主也猜测不到的。
和苗小玉以及六小只好不容易团聚,第二日一早赵亨义就又打发她们离开了江陵城,分出一半护卫送她们返回榆树湾。
刚相聚便分离,并非绝情,而是不能。
如今在赵亨义的认知中,榆树湾成了少有称得上安全的地方,尤其是他本人呆在江陵城时。
苗小玉也知道了如今夫君面临的凶险,但看好妹妹,守住家业,充当夫君后盾的信念,让她坚强起来。
出身布商之家的苗小玉或许没有太多的见识,但她明白,在这种时候,要让夫君心无杂念的去应对一切!
单单只是苗小玉和六小只返回榆树湾,自然不会有人半路截杀,如果赵亨义也一同返回的说,可就不好说了,毕竟宁武军的人换身衣裳,就能变成山贼、土匪。
女儿军的几名姑娘,也是见过没影子的,赵亨义审问时也没有避讳她们,是以祁王可能也下场了的消息,瞒不住魏陵兰。
出乎意料的,这位襄城县主并没有主动撇清,反而告知赵亨义,初夏赏月诗会结束之后,有要事与他相商。
这已经是摆明车马,打算给赵亨义提供庇护了,按照各方博弈的形势来看,赵亨义最危险的时候,正是诗会结束之后!
陈妃特使来到江陵城,在某个层面并非什么秘密,反而在有心人故意造势之下,得到消息的人格外多。
不仅仅是江陵城,就连周边自认为有些文采的读书人也都想办法赶来。
初夏赏月诗会是在芙蓉园举行,有资格进入其中的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是成名已久的文坛大家。
但若有真材实料,能够作出类似青玉案·千秋那样的诗词,即便进不去芙蓉园,也必然不会没有扬名的机会。
对于整个江陵府的士林而言,这初夏赏月诗会甚至已经是超过年节聚会的重要机会,江陵城中如今汇聚了数量繁多的文人士子,个个青楼、画舫爆满,稍有名气的姑娘,这一晚都早早有了去处,大大小小的诗社可是在得到陈妃娘娘的特使要来江陵时,就提前预约了的。
对于整个士林而言,这一晚的赏月诗会,要远远比上次隔空为陈妃娘娘庆生更加热闹。
虽然世人都讲究文章天成、妙手偶得,但这种重要的时候,很少会有人把机会寄托在自己的才华之上。
绝大多数读书人都会提前准备诗词,毕竟是赏月,主题很明了,近乎类似考试前公布了考题。
这时就体现出家世的好处了,高门大户总能提前得到消息的,尤其是那种家里有人在京城做官的公子哥们,他们有更多的时间准备,或者花银子让其他人替他们准备。
夕阳西下,整个江陵城内就开始热闹起来,士子们渴望被赏识的炙热心情,几乎要把这座城池点燃。
芙蓉园外更是车马粼粼,带着各个府邸标识的豪华马车层出不穷,但凡家中有年轻公子的,或者在士林有些名望的,今晚都不会缺席赏月诗会。
并非人人都指望献媚巴结陈妃,但更没有人愿意因为这等事,得罪那位独宠后宫的娘娘。
“喜公公,今晚江陵府文华汇聚,日后必然留下一段佳话!喜公公能够莅临芙蓉园,当真为这场诗会增添了无数的光彩啊!”
一处偏僻的花厅之中,苏慎昌毫无文臣风骨的狂舔陈妃派来的内侍,而一旁的祁王也摇头晃脑,表示赞同。
“苏大人当真是太抬举咱家了。”
喜公公年岁不大,却深谙韬光养晦之道,“咱家只不过适逢其会,凑个热闹罢了,可不敢抢了苏大人和祁王殿下的风头!
咱家只是喜爱那赵亨义的诗词,仗着苏大人抬爱,求个人情,也好瞅一瞅那位赵财东究竟是何等的文采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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