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一刻的洪天照，宛若跳梁小丑，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一张脸，阵青阵白，沉默许久，他尝试着开口，却发现，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卡住。
难堪。
无地自容。
打脸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前一秒还在趾高气扬的给自己脸上贴金，下一秒，便众目睽睽之下，被戳破了。
在场的众人，考虑到事态严重，也牵扯到洪天照这尊于他们而言，高不可攀的大佬，故此，无一人敢注视洪天照此时此刻的表情。
但……
洪天照就是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当然，和洪天照一般无二，心态彻底炸裂的还有洪当归。
本以为，三叔亲自下场，加上有徐泰，陈烈这两位来自京都的大佬坐镇，沈翻云这一趟在劫难逃。
如今？
徐泰，陈烈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半天不敢擅自起身。
洪天照则五官煞白，神不守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最终，这位洪家所谓的最杰出后人，轰得一声跪在了沈翻云的跟前。
“抱歉，我虚构了事实，还请您见谅。”
“希望您，念及我洪家在杭城多年，本本分分的份上，能够高抬贵手。”
洪天照的语气，从未有过的谦虚和低微。
无奈，势不如人。
暂且不论沈翻云究竟何方神圣，光是牵扯到九纹龙沈君幻，便足以让他洪天照喝上一壶了。
倘若不郑重道歉，赔不是，假以时日，真惊动了沈君幻亲自介入，洪天照一百二十个脑袋，也不顶用。
从今往后，不想在京都混了差不多！
“认错？”
沈翻云故作惊诧，而后，微笑道，“哦，原来你并不认识沈君幻，我倒是，九纹龙什么时候，有了你这么没水准，且，只会仗势欺人的朋友。”
洪天照，“……”
今天算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希望阁下高抬贵手，我们，我们洪家知道错了。”洪天照服服帖帖跪在沈翻云跟前，一副忏悔的模样。
众人一阵恍惚，什么时候，洪家沦落到这番凄惨的田地了？
想当年，巅峰期的洪家，堪称本土一霸，哪怕是横着走也没人敢念叨两句。
现如今，族中最有出息和才干的后人，却跪在地上，疯狂的道歉，赔不是。
果真此一程，彼一程，风水轮流转。
“对，对不起。”洪当归预感到事情不妙，也不敢继续站着，她非常乖巧的，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
“喲。”沈翻云挑眉，“洪大千金也这么隆重？”
“沈某既有点受宠若惊，也觉得担待不起。”
“毕竟，前不久的洪大千金，还自信满满的，要收沈某为奴为仆，还美其名曰，跟在你后面，是给我沈翻云沾光，渍渍。”
洪当归，“……”
众人，“……”
哪怕是洪天照，也顿感匪夷所思，这种一巴掌就能扇飞徐泰，陈烈的存在，洪当归究竟有多目中无人，狂妄自大，方敢要收沈翻云为奴？
难怪，洪当归无比憎恨沈翻云，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也难怪，洪家好端端的，被人盯上，原来，从头至尾均在主动寻衅滋事！
“自今日起，我将不再打扰你，这是我洪当归的承诺！”洪当归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开始求和。
沈翻云忽然变脸，语气森冷，“你是个什么东西？有资格跟我承诺？”
“怎么，你的承诺于我而言，很值得重视和开心吗？”
此话一出，洪当归的表情，为之一滞，她试图表现出微笑的样子，到头来，哭笑不得滑稽不堪。
这是硬生生的将自己，活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
“采花阁存在多少年了？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做什么？”沈翻云言归正传。
洪天照，洪当归均是倒吸一口凉气，这种事，寻常有人脉有关系，上面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勉强糊弄的过去。
现在……
沈翻云这种不知何等底细的逆天人物介入，洪当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不知怎么去解释，采花阁存在的作用。
毕竟，采花阁是个什么性质的地方，在杭城人尽皆知，早些年闹出人命之后，更是让采花阁火爆了一把。
“沈先生……”洪天照意欲开口。
沈翻云当场制止，“让你的侄女解释。”
“另外，多嘴提一句，你敢说一句假话，那么，便让洪家给你准备后事！”
洪当归，“……”
这一刻的洪当归，终于害怕了，她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身子骨不听话的瑟瑟发抖。
双唇惨白，十指扣紧，连带着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非常压抑，阻塞，上气不接下气。
“采花阁，是一家从事服务行业的会所，您也知道，我洪家广交门客，为了方便招待他们，于是，以个人名义，开了这家高级会所。”
洪当归壮着胆子，跟沈翻云解释道。
沈翻云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说。”
“这些年，采花阁一直本着合法经营的原则，并以高出外界数倍的工资，招聘服务人员……”
轰！
沈翻云骤然抬手，动作像是拂动，眼前某只讨人厌的苍蝇，下一秒，跪在面前的洪当归，当场被沈翻云扇飞出去数米远。
这……
众人瞪大眼睛，倒吸凉气。
“咳咳。”好在沈翻云留了分寸，洪当归只是受了轻微的外伤，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面，狼狈不堪。
“滚过来。”沈翻云提起一根烟，轻飘飘点燃。
跪在数米之外的洪当归，只感到憋屈，心头发堵，当然，也有对沈翻云刻进骨子里的怨憎。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今日之辱，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有朝一日，一定教沈翻云付出惨痛的代价，她心里想！
“我……”洪当归收敛心态，无论如何，今天这一场劫难，是逃不过去了。
常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她是女流之辈，但也深知这样的道理。
“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句。”沈翻云提醒，洪当归咬咬牙，清楚沈翻云为何突然动手！
毕竟，合法这个词，用在采花阁身上，属实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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