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前脚刚出了小院儿,后脚就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往小院儿这边靠近。
“什么人——”
香菱低声呵斥着靠近,就在她以为,要将人抓获时,却不想,“嘭”一声,她自己被摔了屁股墩儿。
对方身手,竟如此厉害?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干什么去?”
香菱本想奋起反抗,可听着声音,才发现是主子。
心说幸亏主子认出了自己。否则,她刚刚承受的就不是屁股开花这么简单了。
主子但凡用一点点力,她的脖子怕是要搬家了。
想到主子刚刚饶她一命,香菱连忙爬过来跪下,“属下叩见主子!”
“嗯,干什么去?”
男人一身血腥味儿,香菱刚一靠近,就被熏的差点吐了。
“回 回主子,属下帮 主母送封信去!”
话一落,香菱就忍不住想打自己一巴掌。
三更半夜偷摸出去送信,似乎有点不干好事的样子?
可她在主子面前,说不出假话啊!
香菱默默在心里跟沈意欢说了一万句对不起!
男人闻言,默了一瞬,才艰难开口,“嗯,去吧!”
咔?
主子他不问,主母写信是送给谁的?
男人还是女人,他怎么一点都不好奇?
她都好奇,药王谷的谷主,是男的女的?
还是说,主子其实很好奇,但是他就是装着不问?
要不要,她好心告诉他,这信是送给药王谷谷主的?
好让主子安心?
不了不了,她不说,她如今可是主母的人。
不能朝秦暮楚,为主子考虑太多。
香菱正胡思乱想,就听得男人说道:“早去早回!”
剩下的声音,便是他翻墙而入留下的动静了!
就这么忍过去了?问都不问?
主子果然能装。
香菱看着空荡荡的墙角,揉了揉屁股,飞速往城外跑去。
可怜了他们这些人,明明努力了多少年,可是在主子面前,就跟废物似的。
院里,男人听着香菱跑远的声音,心像是塞着一团棉花一样,胀胀的,痒痒的。
带着一丝一缕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浑身都疼。
短短一瞬间的功夫,他脑子里想了太多。
她会给谁送信?为什么要这么频繁的往外送信?
上次一连送了两封出去,其中一封,还是朝着西北去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难不成,她觉得自己受不住北临了?还是说,她觉得他没有用,想要带着孩子们投奔宋巍?
那么今日呢?
她又要香菱送信给谁?
他带着将士们拼杀了一晚上,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回来陪她过除夕。
却不想,居然 她根本就没想着他会回来吗?
站在地上的男人,还沉浸在妻儿即将不要他的悲痛中。
一个不注意,就被阿大扑倒了。
“嘭——”一声后,两人倒在地上。
宸祖被阿大压在身下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就拼杀了大半晚上,这会儿全靠着陪沈意欢回来过除夕的那股劲儿撑着。
此时被阿大压住, 他根本动都不想动。
就那么躺在地上毫不反抗,脑海中依旧想着,沈意欢要丢下他了。
她不要他了!
右臂提着灯带了人过来,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
“快,动手,将此人捆起来,莫要惊动了夫人!”
哼,敢犯到他右臂手里,他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知道什么墙能翻,什么墙不能翻!
就在他一把扯着男人,想要将人捆起来时,却惊恐的发现,被阿大压着的人,正是他家亲亲王爷主子。
“主 主子——”
右臂吓得都破音了!
“什么,你主子?”阿大闻言,吓个半死。
右臂的主子,不就是小姐的丈夫,他嗯姑爷,宸公子北临王吗?
他 他刚刚,把王爷给压了?
阿大紧张的噗通一声跪倒,“姑爷,小人 小人刚刚不是故意要压着你的,小人以为是贼人翻过来了。
小人怕贼人跑了,一着急恍惚压住了姑爷。小人,实在是……”
大红灯笼下,随着阿大嗯解释,宸月的脸色越来越黑。
右臂生怕阿大这个愣小子说的“压”字波及到自己身上,连忙松开宸月的手,立马往后往后退了三步。
主子最怕的,就是主母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信了京城里的流言。
这个阿大倒好,一口一个“压”,是怕自己脖子太硬了吗?
“主子,夫人房里还有灯亮着,许是还没休息,盼着您呢,属下伺候您沐浴吧,免得身上血腥味儿重,熏着夫人~”
丁护卫看着男人的黑脸,硬着头皮上前说道。
“哼!”
男人瞥了一眼丁护卫,目光扫过右臂与阿大两个呆鹅,哼了一声后,直直往沈意欢住的最中心的小院儿里去了。
她都要丢下他跑路了,他洗不洗的,她还在乎吗?
往沈意欢住的正房走的路上,既忐忑,又心酸。
他可是堂堂北临王啊!
就比不上一个穷人乍富的宋巍吗?
兄长放弃了他,如今连她也不要他了?
是不是他这一造成的杀戮太多,这辈子注定,都要孤独终老的?
不,兴许是孤独惨死也说不定吧!
沈意欢本就没有睡,听着外头的动静,既期待,又 忐忑。
她手里拿了匕首,护在进入里间去汐儿房间的过道处,
将窗户开出一条细缝,屏住呼吸小心的往外探去。
她盼着是他回来。
她又怕是贼人闯进来。
她紧张地盯着小院儿大门口的方向,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把那扇门看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也越揪越紧。
突然,一只大手从墙外头伸了进来。
她的心跳瞬间加速,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只手。
很快,他的头顶也出现在墙头上。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双手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匕首。
就在她紧张万分的时候,男人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墙头。
就在她睁大了眼睛,盼着男人的时候,就见他跳下墙头,前走了一步,便站着不动了。
见此,她的心猛地一沉,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
他怎么了?
难不成,是受伤了,所以,走不动了吗?
还是说,他只是担心,自己的伤被她嫌弃?
这个矫情的男人,是不是又怕她嫌弃他的脸了?
所以才不敢进来?
如她所想的一般,男人确实怕她,想她又不敢见她。
尤其是看到她屋里点着灯时,他越发的怕,她一开口就是要说离开他,伤他心的那种话。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装作要知道她送信的事情时,从屋里飞奔而出的人,像一个小炮弹似的,朝着他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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