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陆宴寻一人陪伴姜枣,陆家母女三人打道回府。
“妈,姜枣不会真的要把孩子打掉吧?”
回家的路上,陆宴婷很不安地问。
苏秀芬安慰她:“不会的,那只是她一时气话。”
“可是,万一她说的不是气话呢?”陆宴婷越想越害怕,“妈,不能让姜枣把孩子打了,那是我们陆家的孩子。”
“妈,哥和嫂子为什么吵架?”陆宴薇也忍不住问了个问题,“是因为婷婷提了小悦姐吗?”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你嫂子就是跟你哥赌气罢了,不会真的把孩子打了的。”
苏秀芬不想跟女儿们说太多,只让她们把心放回肚子里。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心事重重。
“看来哥和姜枣之间的感情真的出了问题。”陆宴婷把姐姐拉到一边,凑近她耳边窃窃私语,“应该还是特别大的问题。”
陆宴薇点点头表示赞同。
肯定是特别大的问题。
不然怎么连打掉孩子这种狠话都说出来了。
“姐,你说,会不会真的和我提小悦姐有关啊?”陆宴婷心虚万分地问道。
陆宴薇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吧。”
陆宴婷咬住嘴唇,陷入了深深的悔恨当中。
她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没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吵,肚子里两个小宝宝也乖乖不闹了,姜枣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香。
护士来拔点滴针的时候,姜枣都没醒。
“按着。”
护士拔掉针头后,提醒陆宴寻按住姜枣手背上的堵住针眼的消毒棉球。
陆宴寻犹豫了一下,没有马上伸手。
护士见陆宴寻没动,低声催促:“家属快按着棉球呀。”
陆宴寻这才伸手按住护士让他按的地方。
护士当陆宴寻是个粗心的丈夫,非常负责任地教他怎样做。
“要像我这样,用掌心握住病人的手,大拇指按着棉球,稍微按重一点,按久一点,要不针眼会出血。”
陆宴寻阴沉着脸照做。
他不是不会,只是不想。
可是事关姜枣的身体,他不想也不行。
“对,就是这样,按久一点再松开。”
护士没留意到陆宴寻的神色,只看见了他标准的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收拾东西走了。
姜枣侧身睡着,正好面向陆宴寻。
陆宴寻被迫近距离面对姜枣,还要握着她的手。
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每分每秒都想逃离此地。
压抑的情绪让陆宴寻不知不觉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睡梦中的姜枣被捏疼了,轻咛了一声。
“唔~”
陆宴寻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紧紧捏住了姜枣的手。
连忙放松了些力道。
姜枣的手被捏疼了,下意识想挣脱开。
但那股力量却不容一丝抗拒似的,牢牢地困住了她。
“放开我……”
姜枣挣了几下都没挣开,有些不满。
连梦话都喊出来了。
她声音有点发哑,但语气软软糯糯的,仿佛受了委屈,听着有点可怜巴巴。
陆宴寻却烦透了她的声音。
只要跟姜枣有关的,无论是什么,他都很烦。
可烦归烦,陆宴寻仍旧牢牢握着她的手,打算按久点再松开。
姜枣不乐意了。
谁啊这是?
莫名其妙拉她手,还拉那么紧。
她喊放开也不放开。
耍流氓呢?
以为她长得好看,就好欺负呢?
姜枣转了转手腕,抽了抽胳膊。
没用。
那人就是拉着她的手不放。
“流氓~臭流氓~”
姜枣皱着小脸,嘴里咕哝着。
陆宴寻终于抬了下眼睛,施舍了姜枣一个眼神。
流氓?
这两个字从姜枣的嘴里说出来,简直可笑至极。
她本人应该最清楚谁才是真正的流氓。
陆宴寻嘴角冷冷一抿,差点没忍住把姜枣的爪子甩开。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忍住了。
“唔~我还没谈过恋爱~你不能这样~我也没有答应你~”
“不可以~唔~不可以~唔~唔~不行~唔~”
姜枣哼哼唧唧地拒绝。
然后没完没了地哼哼唧唧。
陆宴寻忍了又忍。
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姜枣,闭嘴。”陆宴寻终究没忍住。
短短四个字,真的让姜枣闭嘴了。
这四个字虽然短,但一点都不简单。
就是这短短的四个字,吓得姜枣一激灵。
正在睡梦中魂游太虚,顺便表达对流氓不满的姜枣一下被惊到了。
她怎么好像听到了陆宴寻的声音?
陆宴寻的声音,又冷又好听。
又好听又无情。
又无情又好认。
她活了20年,只有一个叫陆宴寻的男人的声音和刚刚的声音对得上。
不是陆宴寻的,还能是谁的?
那陆宴寻刚刚说啥来着?
他说姜枣闭嘴?
点着她大名让她闭嘴?
所以陆宴寻让她闭嘴?
他为什么让她闭嘴?
凭什么让她闭嘴?
她说什么了,他竟然让她闭嘴?
姜枣半梦半醒地想着。
她想睁开眼睛问问陆宴寻,但是眼皮沉得怎么都睁不开。
努力尝试好多次睁眼,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姜枣无奈地放弃了。
唉,算了。
睁不开眼。
“唔~算了~我睁不开眼~陆宴寻那个坏人~这次放过他~”
姜枣眼睛始终闭着,嘴里念念有词。
陆宴寻以为她醒了,故意装睡。
冷冷道:“姜枣,少跟我装模作样地演戏,我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忍你,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劝你好自为之,不要再不知死活地惹我。”
陆宴寻的话姜枣听见了,但她没有装睡。
她可能真的太困了,明明能听到声音,却想醒也醒不了。
弄得姜枣很郁闷。
“好哦~那我要离婚~”
姜枣嗓音软软地接了一句。
陆宴寻心一沉,一丝怒火从心底冒出。
他大拇指用力,狠狠按了一下姜枣手背上针眼的位置。
“唔~!痛!”
姜枣成功睁眼了,她被活生生痛醒了。
姜枣拧着两条皱成毛毛虫一样的眉毛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第一幕就是陆宴寻冷面阎罗般的冷脸。
“姜枣,我说过,别再惹我。”
陆宴寻一字一顿,一字比一字更冷。
冷得骇人。
姜枣睡眼惺忪,还没搞清楚情况。
嗓音依旧是绵软无力的:“你~我~我什么时候又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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