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空气透着刺骨的冷。
长公主府外乱成一团。
其中以吏部侍郎沈云山情绪最激动,他们的愤怒几乎淹没了其他三家人所有的声音。
“长公主残忍嗜杀,随意对官员之子动私刑,风流秽乱,离经叛道,简直为世俗所不容!臣在此要求长公主释放臣的儿子,否则臣一定到皇上面前告状去!”
“长公主刚被封为皇太女,就如此羞辱官员之子,没有一点宽容温厚之心,将臣子尊严踩在地上,以后如何做好一国之君?”
“如今尚是储君就残忍嗜杀,若是做了皇帝,岂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请长公主立即放人!”
“请长公主立即放人!”
四家人聚集在门外,带着他们护卫,看起来也算是声势浩大。
司影一身玄黑衣袍,腰间佩剑,大步走到门外,冷冷望着眼前愤怒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四家人,语气冷峻:
“沈谨言、盛景明、杜恩阳和魏承业四人在平阳侯府辱骂皇上,直言皇上昏聩,辱骂皇太女,言语不敬,乃是祸连九族的死罪!殿下宽容大度,不计前嫌,把他们纳为男宠是对他们的恩典。”
“诸位大人若继续在此叫嚣,事态一旦闹大,最终极有可能落一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一派胡言!”沈云山脸色铁青,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怒喝,“谨言是沈家嫡子,从小就受到严格教导,忠君爱国,谨言慎行,根本不可能出言不逊,更不会做出辱骂皇上和皇太女之事!”
“皇太女仗势欺人,为所欲为,以为随意编造一个罪名就能说服我们?臣不信这个邪!如果皇太女不将人交出来,臣宁愿去皇上面前告御状,哪怕拼着一死,也定要让皇上废了她这个储君!”
司影面无表情地看着脸色铁青的沈大人,眼底一片漠然。
哪怕其他几家亦是义愤填膺,气势十足,他也半点不放在心上,只是平静地提醒:“诸位大人有时间在这里叫嚣,不如派个人去平阳侯府打听打听,看他们四人辱骂皇上和储君一事是真是假,毕竟此事关乎着整个家族的命运,各位大人还是谨慎一点为好。“
沈大人显然不信,还想再说。
司影已经转身进门,并命人关上府门。
“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沈侍郎不断地否认,并转头看向其他人,“这一定是长公主府编造出来的说词,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心生顾忌,各位一定不要被吓倒……”
“沈大人,万一是真的呢?”盛家三房当家人盛兰福迟疑,“虽然这个人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但我们不如先去问问?万一……万一……”
沈侍郎怒道:“你儿子跟国公府嫡子是堂兄弟,长公主就算看在盛景安的面子上,也不会对他如何,你当然替长公主说话!可我家谨言舌头都没了,他这辈子已是个废人,还要留在长公主府做男宠受辱吗?盛大人,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盛兰福皱眉,“我只是觉得先弄清楚事情真相会更好一些,毕竟今日之事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们没弄清真相就来这里闹,若闹得无法收场,皇上只怕……只怕不得不做出处置……”
沈侍郎脸色微变,面上终于有了些忌惮。
提到皇上,就让人忍不住想到今日刚被斩首示众的楚尚书一家,这会儿刑场上的血腥气还未散去,那么多人头一颗颗落地,怎能不让人胆寒?
沈云山气势不由自主地弱了下去,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魏承业的父亲是督察院右副都御史,见沈云山被两句话就唬住了,不由发了狠:“这些都是长公主的一面之词,他们四人今天是被平阳侯邀请过去做客,就算四人闲聊,怎么会那么巧合就被长公主听去了?”
“是啊,怎么那么巧呢?”兵部左侍郎杜大人开口,他看起来比其他三人似乎都理智不少,“有没有可能是被人算计了?”
他之所以冷静,一来是因为兵部尚书刚被砍头,如今兵部尚书之位空了下来,他正盯着那个位子,不想得罪晏东凰。
二来则是杜恩阳是他最小的儿子,容貌在男子中算是斯文俊秀,如果长公主真看上了他,他这个父亲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去侍奉长公主。
而沈云山如此失控的原因,则完全是因为沈谨言被割了舌头。
不管结果如何,这个儿子已经是废了,他根本无法冷静。
“被人算计?”沈云山面色一变,“杜大人的意思是,长公主为了得到他们四个,故意设下陷阱?”
“不。”杜大人摇了摇头,“我说的是被别人算计了。”
盛兰福和沈云山齐齐皱眉:“杜大人说的是谁?”
“他们是在平阳侯府出的事。”杜大人若有所思,“楚夫人是平阳侯的姑母,楚家被问斩,平阳侯却还在府里宴请客人,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当然不正常。
沈云山咬牙切齿,转身往马车走去:“我这就去平阳侯府问个清楚!”
杜大人跟上去:“我们跟沈大人一起去,势必让平阳侯给一个交代。”
“对,平阳侯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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