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的一大堆兵器,夏桉脊背阵阵发凉。
愤怒和寒意交织,一股冰冷从心口一点点渗透到四肢百骸
她沉着眸子,目光从这群歹人的头顶一一掠过。
这个时候,凶手既然没有动手,后续应是也不会再露馅了。
所以,这案子最终可能只会定性成一个抢劫未遂案。
而夏桉知道,这个案子再往下发展一步,不是故意伤害,就是谋杀。
她咬了咬牙,心里非常清楚,这场抢劫的始作俑者,除了魏氏,不会是别人。
一时间,她心里后怕得厉害,喉中一阵梗痛。
她从没有像一刻这样确认过,夏舒寒想要学武的决心是对的。
且,他一心想要跟盛枷学习武功,也是对的。
面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主母,以及那个自私至极的兄长,他就是要变成一个足够有力量,足够强大的人。
修习武功,他确是能从普通的武者身上学到。
可是,那种狠厉和决绝,那种淡定无畏和智谋,她认识的人当中,只有盛枷能教给他。
夏桉看着依然倚在墙根处的少年。
想要保护他,便要让他变得更加强大。如此,才有可能应付虎狼的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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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衙役对夏桉道:“夏姑娘,人我们现在就全部带回去,你和夏公子先回府吧。明日若有需要,我再传唤你们。”
夏桉点头:“辛苦诸位官差大人了,需要的时候我们一定配合。”
衙役点头,吆喝着将这批歹人带走,
恰在此时,夏光淳闻讯赶了过来。
见到眼前的情景,连忙上前查看夏舒寒的情况。
“如何,可是有受伤?”
夏舒寒眼里含泪。
“父亲!”
夏光淳上前,看着他身上除了衣裳有些凌乱,倒是没有伤处,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随即语气严肃起来:“这么晚了,你为何一个人在街上?”
夏舒寒神情怔了怔。
夏桉上前替他解释道:“父亲,他是去找盛大人的。”
“找盛大人?”
“他说还是想替我再谢谢盛大人。”
夏舒寒赶忙点点头:“对对对,我一想到姐姐那日被盛大人救下的情形,就觉得很感激。”
夏光淳道:“胡闹,以后一个人不许夜里出门!”
夏舒寒缩缩脖子:“是,儿子以后不敢了。”
以后夜里出门,他说什么也要带足了侍卫。
夏光淳气冲冲将夏舒寒拉上了马车。
看着那一群歹人被衙役押走,夏桉侧眸对双鹤道:“明日你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线索。”
双鹤道:“姑娘放心,我必仔细查探。”
夏桉点头:“辛苦了。”
-
此时,魏氏和苏氏都候在夏府的门口。
苏氏心里直突突,脸上挂满担忧之色,。
山菊不停地抚着她的后背:“姨娘,四公子吉人天相,定不会有事的。您别太担心了。”
苏氏不安道:“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山菊道:“不会的,您别瞎想,老爷一定会把四公子好好带回来的。”
一旁,姜嬷嬷手里拎着的大灯笼,将魏氏一张脸照得分外光彩。
魏氏不屑地瞥了苏氏一眼,心里甭提有多痛快。
这次的事情,她可是安排得万无一失。
这京中有一大批外来打零工的混混,日日想着偷鸡摸狗,发横财。她让人将消息在他们中间稍一抖落,便有一大群人商量着要在夜里去劫夏舒寒。
到时候,她派去动手的人往他们当中一混。
只要夏舒寒反抗,所有的事情都会进行的顺理成章。
夏舒寒今夜,不死也必会残废。
果然,刚刚有人来府上通知老爷,说是府上的四公子好像遇到了意外。
这就说明,那伙人已经抢完了,即便官府的人到了,也已经于事无补了。
魏氏越想越觉得激动,总算是将这个碍眼的玩意给收拾了。
日后看他还怎么在她跟前碍眼?
还读书,要还考取功名,他想得美!
她这个做主母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得积极在府门口候着啊。夏舒寒若是死了,那就风风光光替他办后事。他若残了,她也会请个好郎中给他医治。后面的事情,她这个做主母的不介意做得漂漂亮亮的。
她轻蔑地斜了苏氏一眼:哼,苏宛心,你即便生了个儿子又能怎么样?只要在我魏金花的眼皮底下,你们就注定是我脚底下的蚂蚱。
说踩死,就踩死你们。
一群人伸长了脖子等了又等,总算是等到了老爷的马车自街头缓缓驶了回来。
苏氏急冲冲下了台阶,声音颤抖着道:“寒儿,寒儿……”
魏氏心想,这会儿就急着哭丧,一会儿有你好哭的。
她也跟着往下走了走,好奇地盯着马车。
只见车夫面色平静地驾着马车,马儿轻车熟路地在府门前停下。
魏氏这时脸上立刻假装擎起一抹担忧之色:“寒哥儿,寒哥儿还好吧?”
车厢锦帘动了动,接着,夏桉撩开帘子走出车厢。
魏氏心里一个咯噔:她?她怎么会也在车上?
不过,即便她也跟着去了又能怎样,也不可能改变任何事情。
然后她看似很是着急地对着车内喊道:“寒哥儿,寒哥儿,哎呦,寒哥儿你还好吗?”
苏氏已经心慌地几乎脱力,由山菊扶着,目色红红地看着马车车厢。
这时,夏桉扶着帘子,里面又踏出一只脚。
魏氏盯着那脚,心里再次咯噔了一下。
这脚好像并不是老爷的,是夏舒寒的?
接着,下一秒,夏舒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有些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我好端端地,什么事情也没有,母亲和小娘莫要担心。”
魏氏整张脸几乎当场被钉住了。
而苏氏在见到夏舒寒安然无恙后,瞬间觉得身上又有了气力。
她赶忙收起刚刚的担忧之情,疾步走到了马车前。
“寒儿,寒儿你真的没事吗?”
夏舒寒抖了抖袖子,然后踩上车墩下了马车。
在苏氏面前转了一圈:“你看,你看,哪哪都好好地。就是虚惊一场,小娘莫要担心。”
苏氏上前摸摸他的胳膊和腿,确认他身上确实是没有伤处,才好好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小娘了。”
魏氏目光紧紧盯着夏舒寒,除发髻有些凌乱、衣衫有些被撕扯的痕迹外,他此时全胳膊全腿,竟是半点伤都没有受。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她眼里溢出难掩地不解和失望。
废物,都是废物,这么好的局都没有成事,全都是废物啊!
夏桉没有错过她眼中地不甘和愤怒。
她轻声对她道:“母亲,寒儿好好回来了,你怎么了?难道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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