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初动作一顿，撩眼看着眉目清淡的玄王，随后动作继续，“哦？”
似有兴致，“还梦见了什么？”
赢时凝视相隔一张桌的倩影，古井无波的瞳仁下似有什么在翻涌，“还梦见……”
虞初抬头，他眼底又风平浪静似乎刚才一幕从未发生，“先用膳吧，一会儿该凉了。”
“嗯。”
二人用膳，谁也未再说话。
赢时动作慢条斯理，余光从未离开对面之人。
清冷悲悯的眉目下，温柔之色渐渐晕开。
“我用好了。”虞初放下碗筷。
赢时敛眸再抬眼，眸中清淡宁静。
似水，包容万物。
却更似雪，寒山清冷。
二人前往马场。
早早准备了两匹马，一匹较小性格温顺，另一匹白马高大壮硕。
白毛在阳光下似乎在发光。
虞初一眼相中，直指白马，“我用这个。”
赢时眉间轻皱，语气中透着不赞成，“寒雪性子较烈，不适合初学者。”
“旁边的更为温顺……”
不等他说完，虞初再次道，“我就喜欢它，烈点也没事。”
赢时轻叹一声，过去牵住寒雪马绳，“上去试试吧。”
虞初摸了摸马脖子上的白色鬃毛，抓住马鞍翻身上去。
赢时牵着马绳带虞初溜圈。
走了一圈虞初就道，“马绳给我，我自己来试试。”
赢时将绳子递过去细心叮嘱，“慢慢走，不要跑。”
虞初点头，抓住缰绳在马车慢慢溜达。
偌大马车，只有二人。
虞初骑马溜达，赢时亦步亦趋，是守护似保护。
忽的，寒雪嘶鸣一声，整个发疯狂奔。
虞初在马背上几乎被颠落。
赢时心跳一滞，快步追上去欲逼停寒雪，就见暗红身影从马背上滚落。
“初初！”他急呼飞跑。
虞初在地上滚了几圈，单膝跪地，耳畔就响起赢时焦急询问，“有没有摔到哪儿？”
“没事。”虞初拍了拍身上泥土草叶，“我跳下来时卸了力。”
赢时目光巡视，确认没受伤走向寒雪。
查看四蹄，在后脚处停下，“估计是踩到什么东西了。”
虞初拍了拍准备上马，赢时皱眉阻止，“太危险了。”
“还好，情况不对劲我会跳马。”虞初现在正上头，哪里会听阻止直接翻身上马。
赢时控制缰绳，一个翻身落在虞初身后。
“我来控制，你注意技巧跟力度。”他声音不似平时清冷淡然，多了一丝哑意。
虞初皱眉觉着不妥，也这样说了。
“也是。”他声音刻意压低，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你等我一会儿。”
他离开马车片刻又回来，骑着一匹油光水滑的黑马，“我跟你身边，出现意外也来得及。”
虞初从溜达开始小跑，然后快跑。
从日头高照到日暮西垂，一天基本就掌握了节奏跟手感。
后面慢慢熟悉就行了。
跑了一天虞初意犹未尽，但天色已晚不得不停下。
“明日我还来。”她回头高声，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笑靥如花的脸上，仿佛为其打光。
赢时抓住缰绳的手收紧，心跳不受控制跳动飞快。
这一瞬，万物寂静，四周模糊。
整个世界只有那张灿烂明媚笑颜。
走到马场边缘，虞初翻身下马，刚落地脚下一软整个人跌落。
赢时眼疾手快托住手臂，虞初借力慢慢站起来。
“受伤了？”
“可能是有点擦伤，不碍事。”
赢时收手复立，“我拿药帮你……”本想说帮你上药，后知后觉想到上药的地方止了声音。
“我找人来帮你上药。”就快步离开。
回来时就领着一个头发半白的嬷嬷，虞初跟着进了马场旁的院子。
房门关闭露出大腿处的伤痕，摩擦的绯红一片。
甚至还有点破皮。
嬷嬷看着虞初大腿根处的伤痕，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视线落在虞初眉心处的红色月牙胎记一怔。
“药给我，我自己来就好。”
嬷嬷回神垂首，“老奴来吧，姑娘自己不太方便。”
“行吧。”
有人给上药，虞初干脆躺平。
药膏涂抹在摩红的地方，火辣辣的伤处冰冰凉凉，舒适许多。
上完药虞初推门而出，赢时站在院子外几丈远地方。
“明天估计学不了骑马了。”她想说改日再来。
赢时的声音抢先道，“那就学射箭。”
虞初琢磨了一下，射箭腿上伤口不影响便点头，“成。”
“那我明日再来。”
“我照常去接你。”
虞初回眸看了一眼，目光从审视到浅笑，“那就有劳玄王殿下了。”
虞初身影逐渐远离，赢时突然快步追去，“我送你回去。”
虞初口头上客气两句，钻进马车。
夕阳西下，街上人来人往。
两人待在同辆马车一句话没说，直至到后门虞初才道，“多谢玄王殿下相送。”
不等回复便溜进侯府。
第二日又一大早在后门处等候，昨日骑射一身汗。
唯一的简便衣裳没了，虞初穿了一件冰蓝色广袖裙，立体的白色丁香绢花缝在纱裙上随着她的走动而摇晃。
就像冰原上开出的冰晶之花。
清冷高洁，触不可及。
同时也更让人生出，将其折下染上颜色的想法。
赢时垂眸盖住眼底情绪。
二人上马车。
今日的街上格外热闹，议论纷纷。
“你们都不知道，那李御史夫人杀过去的时候，李御史还在外室床上光不溜秋。”
“李御史靠妻子娘家站稳，结果却在外面养外室，直接被妻子丢到外室门口。”
“啧啧好多人都瞧见了。”
“就这？还御史呢？”
处处都在讨论此事，虞初眸色淡然，没有因为成功而多兴奋高兴。
“这李御史后半生废了。”赢时明显也听到了那些讨论。
虞初抬眸，“不活该吗？”
“靠妻子娘家上位，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样子。”
“软饭硬吃，不怕噎死。”
“咳，你这个说法倒是非常贴合。”
马车直接驶进玄王府，到马场才停下。
弓箭、靶子都准备好了直接就能上手。
虞初拿起弓箭颠了颠，空箭拉线试了一下。
需要很大力气。
赢时拿起搭弓射箭做示范，虞初跟着学。
“肩要直，手要稳，瞄准松手。”
随着赢时松手，三丈外的靶子红点处多了一根箭矢。
虞初有样学样松手，射倒是射中了，力气足够准心不稳。
差点直接脱靶。
赢时放下弓箭走到虞初身后，手覆在虞初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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