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却是一行一行看的仔细,他看完就看向了史警官,那眼神似乎是想确定什么。
“这个鉴定我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当年在落笔的时候,我找了三个维修厂进行鉴定,结果都也在信封里,”史警官的话让秦墨再次打开了信封。
每一张纸同样都泛了黄,但上面都有签字,还有盖章。
所以,这个鉴定是有依据的。
秦墨的手垂下,片刻后他看向我,把手里的几张纸都递给了我。
其实不用看,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捏着纸张的手微微颤抖,史警官对我出声,“乔杉你看一下吧,如果有疑问可以问我。”
我看着史警官,他又对我点头,在他鼓励的目光中,我看向手里的鉴定——
2013年6月10日的海青路交通事故,经技术鉴定车祸原因系刹车系统故障,通过对刹车系统检测,刹车是被人为破坏。
经对车子出事前的行驶路线进行调取,车子只由驾驶员秦成国一个驾驶,未借经他人,兹认定驾驶员秦成国存有重大嫌疑,由于秦成国本人也在车祸中身亡,对他是否故意损害刹车系统的认定缺乏本人认证,无法完全定论。
无法完全定论几个字,真是滑稽。
“这个结论很可笑,所以当时也没有让放进档案里,而且故人已经不在,既然你们做为当事人的子女想要知道,我就提供给你们,”史警官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你们俩都是成年人,对这个鉴定你们如何看都会有自己的观点,但我还是那句话,人要往前看,”史警官说完又看向了我父母的墓碑。
“他们也应该希望你们不要活在过去。”
史警官留下这些话走了,墓碑前就只剩下我和秦墨。
我们俩都没有说话,原本我们已经由最亲密的爱人变成了陌生人,现在这张定论又让我们成为仇人。
所谓雪上加霜,就是我们这样了。
“你想说什么,或者有什么要求,你可以说出来,”秦墨在沉默后低低出声。
我说什么?
要求什么?
现在我爸妈已经在地下十年了,我说什么做什么对他们都无用了。
在不知道这个答案的时候,我是害怕的,排斥的,可现在真正看着这个结论,我却没有什么大情绪了,只是秦墨的话让我挺难受的。
“你想让我说什么?要求什么?”我低喃。
“我会替我父亲补偿。”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给钝锉了一下,我看向他,“秦墨,你这么说也是认定了这个结论吗?你一直不是都在查吗?你查出的结果就是你爸动了刹车,害了我爸妈?”
其实我们早就有过这个猜测,当时他给我说过,会查出结果给我一个交待。
现在他没有交待,直接对警官都无法定论的结果就认了。
他这是什么,敷衍吗,还是就想我因为他父亲的行为恨他怨他?
秦墨没看我,也不说话。
我想到他不要我的绝决,胸口涩紧紧的,“秦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所以你才因为这个事借休斯敦的事跟我分手?”
“不是,”他回答的十分肯定。
我眸子颤动,他垂眸看着地面的雨点,“乔杉,我父亲的事我会继续查,如果有结果我会给你一个答案,但现在鉴定在这儿,我爸确实是第一嫌疑人。”
听着他这话,我呼吸凝滞,“如果,如果没有休斯敦的事,那么现在面对这个鉴定,你会怎么样?会跟我分手吗?”
秦墨看向了我,他的眼底泛着暗红,“我不知道,或许会吧......”
“或许会是什么意思?”我质问。
“因为我不想你跟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在一起,不想你在心底对自己的爸妈有罪恶感,”秦墨说着喉结动了一下,“乔杉,或许我们就注定不能在一起。”
好一个注定。
“秦墨,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不用找那么多的借口和理由,更不用打着我的名义,”我看着他,他还是那张脸,但我却觉得陌生了。
原来,从熟悉到陌生,只需要几天不见就够了。
“秦墨,我不会死缠烂打,你要分开我们就分开,至于我们父母的恩怨,就算你父亲是凶手,我也不会迁怒于你,”我说这话时看向了我的爸妈。
他们活着的时候便告诉我,冤冤相报何以了。
我曾经问过他们怨恨自己的爸妈抛弃他们,让他们成为孤儿吗?
他们当时笑着说不怨,还说正是因为他们爸妈的舍弃,才让他们体验了这世界百分之九十五的孩子不会体验的孤儿生活,正是因为他们能进孤儿院,才有幸彼此认识,才会生下我这么一个小可爱。
“秦墨,你是你,你爸是你爸,其实我早就怀疑过我父亲的死有可能跟你爸有关,但那时我还是选择了跟你在一起,”我笑了下,“在爱你这事上,我很坚定,从没想过因为任何情况而改变。”
秦墨的面容抽搐了一下,我甚至看到他眸光的翻涌,很显然我的话深深刺到了他。
看来他还是爱我的,只是他的爱终是败给了对我的不信任。
我重又看向我爸妈的墓碑,往他们面前走了两步,“爸妈,这张纸让你们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了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至于其他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你们再也回不来了。”
说完,我将那张纸放下,很快豆大的雨点便将纸浸湿,也将纸上的字模糊.....
看着所有的字迹消失在雨水里,我也看向了秦墨,“秦墨,再见。”
这一声再见,是我与他的分开。
从此,他是他,我是我。
无爱,也无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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