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怀抱于我来说最不陌生,也是曾经我最温暖的地方,可现在我抬不起手拥抱她。
“杉杉,阿姨来忏悔了,阿姨求佛祖了,”江妈妈在我耳边泣诉。
可是她的忏悔和哀求都换不回我的父母了,我看着佛堂上的神像,我知道不论我再恨或者做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父母不在的事实。
而我去做这些,无非是让我和活着的人都痛。
想着温凉的话,还有修大师给我讲的那些故事,我忽的觉得自己执着于过去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
我之所以恨,不过是恨他们夺走了我的父母。
而我的恨又换不回我的父母了,我恨还有什么意义,不过是自我痛苦罢了。
“阿姨,您求不回什么的,您无非是想求个心安,”我喉咙哽涩着,“可这心安佛祖给不了,只有我能给。”
因为在我不知道我父母死亡的真相时,他们是快乐的,心安的。
正是因为我揭开了这一切,他们才内心受到了谴责,所以我放下了,他们也便安宁了。
“阿姨,过去的就过去吧,江爸爸他......我也不追究了,”这话说出时,我胸口压着的像巨石一样的东西忽的就没了。
“老天已经惩罚他了,”江妈妈悲泣。
是啊,上天自会惩罚每一个犯错的人,所以我还纠结什么。
一切都交给天意吧。
“阿姨,您别跪了,起来吧,”我说着去扶她。
可是她跪的太久,根本起不来了。
修大师这时也过来了,伸手搀扶着江妈妈起身,并施了手势,“江夫人请回吧。”
江妈妈拉着我,“杉杉,阿姨以后还能见见你吗?”
人都是贪心的,但她这份贪心有对我的爱。
我点头,她抱着我再次哭了。
“阿姨,您回去吧,江昱珩他......好像出了车祸,”我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是打击,但我还是选择说了。
刚才在清扫长明灯的时候,修大师对我说过因果轮回都是有定数的,所以就算我现在不说她也会知道,那不如让她早点知道早回去照顾自己的儿子。
江妈妈露出惊恐来,“杉杉,小珩他怎么样?”
“阿姨,我不知道他的情况,是大哥告诉我的,”我的话让她意识到什么,面容僵了僵。
江妈妈点头,接着松开我的手,“我打电话问问。”
她去打电话,我也跪下双手合起祈愿,我祈祷众生平安顺遂。
江妈妈的声音在我的祈祷里传过来,“......小淮你别骗我,他真的没事吗......好,我这就回去,你告诉他妈妈来法云寺了,我还见到了杉杉。”
江妈妈说这话时回头看向了我,“她......很好的,她没事,你告诉小珩乔杉没事,而且杉杉已经原谅了我们家犯下的错......好,妈知道......”
我磕下头,这一磕是放下,也是释怀。
江妈妈走了,我在这儿听修大师诵经,直到傍晚才下了山。
温凉来接了我,还给我带了一束向日葵花,“恭喜你涅槃重生。”
还是她懂我,知道我这一趟放下了仇 和恨,也是放过了我自己。
我拥抱了温凉,还去了老迟那边喝酒,我们俩喝的不多但喝的很晚,喝到最后所有的人走了,我们把老迟叫过来又一起喝了会。
“老迟,你这酒馆一定要开一辈子,这样等我们俩成了没牙的老太太还能上你这儿来喝一杯,”温凉搂着我的肩膀,对老迟发出要求。
老迟却笑了,“你们都没牙了,我这人只怕也没了。”
他说的是实情,毕竟他大我们一个辈份。
我和温凉都不说话了,老迟的酒杯碰了碰我们的,“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的,谁都一样,所以死亡是必然的,那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呢?”
他这话让我想到他去世的女儿,看来老迟已经放下了。
“来,让我们为向死而生干杯,”我举起杯。
抛却了怨恨的我重生了,而且也释然了。
释然了跟江家的恩怨,也释然了秦墨与我的分开。
我和他在公司里经常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但对他我已经是平常心了。
甚至面对同事们对他的调侃,还有臆想,我也会附和开几句玩笑,当然我也大方的跟许瑞一起参加了秦家与江家的合作酒会。
秦墨也首次做为秦家的继承人亮相,全身的高定西装,再配着他冷绝的面容,真的是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的焦点,更是撩得参加酒会的女人春心涌动。
甚至连许瑞都对我感叹,“乔杉,秦墨是个绩优股啊,我觉得你这么放弃了太可惜。”
许瑞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让我和秦墨重归于好,似乎他对我和秦墨的分开很是意难平。
“没什么可惜的,”我说完往许瑞身边凑了凑,“反正咱用过了。”
许瑞被我的话呛的咳嗽了起来,我笑着离开。
江昱珩没来参加酒会,据说车祸让他的头受了伤,替他来的是江淮。
而且我已经听到了很多人的议论,说是江淮最近在江氏弄了好几个大项目,按这趋势下去有可能会取江昱珩而代之。
其实不是有可能,而是江淮势在必得。
除非江昱珩自愿退出,否则他们兄弟两人必定有一场权利的争夺。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父亲肯定很痛心。
所以江爸爸用手段夺来我父亲签下的合同发家,创下辉煌基业,到头来却弄的两个儿子不和,这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吧。
我想的失神,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来我身边。
直到那人对我说了句,“美丽的斯诺克女孩,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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