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告天下:朱四郎就是燕王朱棣?他朱元璋的嫡四子?
朱四郎能冲刺成功吗?
若成功。
一年后,朱皇帝会昭告天下吗?
朱四郎是燕王,栖居土桥村这些事,朝堂上上下下都在默契控制传播范围。
出了金陵,远一点,江宁周围的县府都不知这事。
为何会如此默契?
最开始,是皇帝不许他们宣扬此事。
等后来竞拍包税、乡土村社这些事情发生后,太子系就开始极力压制。
知道朱四郎是燕王朱棣的人。
没人愿意得罪太子系。
以他为首,谋求臣权的官员,出于臣权利益,也不想让朱四郎名扬天下。
朱四郎无论如何,在百姓眼中,都是朱皇帝的儿子。
朱四郎若名动天下,会加强皇权权威。
朱皇帝的权威已经足够大了。
不能再大。
再大,臣权就要被挤压的没有生存空间了!
当他们这些左右天下的人,默契控制一个消息传播范围时。
这个消息就传不开!
所以,现在百姓不知朱棣就是朱四郎。
金陵之外的大部分地方官,也不知朱棣就是朱四郎!
……
故而,一旦朱皇帝昭告天下,朱四郎就是燕王朱棣!
曝光的就不光是连续冲刺科举。
竞拍包税、乡土村社也会曝光!
单拿出一件事,就足以名扬天下了。
三件事同时……
胡惟庸怔怔出神……
……
吱呀……吱呀……
马车低调从洪武门内驶出。
朱元璋撩起帘子向外看了眼,转头,“混球老四,能不能给咱们老朱家争口气?”
马秀英无奈皱眉,同样的话,老四在考场的一天半时间内。
重八已经问了不下八百遍!
没好气反问:“怎么?老四要是落榜了,你是不是还要迁怒老四?”
“咱就是觉得,他要落榜了,咱们家列祖列宗会失望的,咱两天前四更天去宗庙烧香,可是对着列祖列宗,夸下海口的。”朱元璋心虚,语气有些弱。
马秀英没好气瞪了眼。
列祖列宗是否失望,她不知道。
可重八肯定会很失落。
他还盼着,老四给他考个秀才,他好到处嘚瑟显摆。
……
“咱们应天府是皇都所在之地,礼部发什么疯,这次只给了十个名额。”
“十个名额也就算了,甲下最低分数线才恶心人!”
“礼部新任尚书,上任的第一把火,竟然烧在了咱们应天府身上,他是我见过,最蠢……”
“嘘,这位吕尚书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千万别乱说。”
……
应天书院外。
人山人海。
相熟的,三三五五凑在一起,情绪激动议论着。
徐妙云抱着小祈婳、小雍鸣和廖妙贤站在一起聊着。
同时关注着周围议论。
此刻,她完全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找借口,打吕本板子了。
首先,考前父皇需要吕本公器私用,所以睁只眼闭只眼纵容。
可公器私用,不管怎么说,都是绝不能提倡的。
考后,秋后算账,打吕本板子,警示朝堂。
其次,借打吕本板子,给四郎出口气,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委婉示好。
再次,吕本的行为,让本次应天府考生,连带着迁怒太子。
板子落下,就化解了吕本行为,给太子造成的影响。
‘这就是帝王心术!从始至终,吕本就是父皇手中的一颗棋子。’
“大丫,这是我和维喆抄录的样本,你看看。”廖妙贤拿出几本装订好的书籍,递给徐妙云,打断了徐妙云的思绪。
回神。
徐妙云把小祈婳二人,交给徐辉祖和毛老六,笑着接过样本。
翻开细细查看。
帮助是帮助。
但对于抄录书籍的质量,她也会认真检查。
毕竟这是给孩子们学习用的。
她身为孩子们的师娘,不会为了帮夏家,就忘记,对孩子们的责任。
如果夏家母子,的确不能胜任,她会终止。
再想其他办法帮一把。
做人做事,就好像挑担子。
要平衡好两边。
如果无法平衡,那就要根据责任、义务,孰轻孰重进行果断取舍。
来不得半点优柔寡断。
越是优柔寡断,做人会越做越失败,做事也会越做越乱。
看了片刻,徐妙云含笑抬头……
廖妙贤、夏原吉平静而自信。
徐妙云又笑着低头,继续查看。
四书五经,她都能倒背了,上面的各类注解,也是她和四郎集各家精华,总结的。
里面的每一个字她都很熟悉。
又过了一会儿。
徐妙云合上书,笑着抬头,“廖大姐,从这几本样本,就能看出你和维喆做事的态度。”
其实很多时候,看一个人,根本不需要太费劲儿。
选一件事,让他去做。
然后看他做事的成果,就能了解很多。
别的不敢说。
书中字迹工整,没有一处涂抹痕迹,就连纸张,除了字之外,都没有任何其他,类似指印污渍。
就可以看出,夏家母子做这件事时,是极为认真的。
这种负责认真的态度。
足以胜任这件事。
“我决定,把剩下的抄录都交给廖大姐,四书五经,每一本都需要四十七本。”
“廖大姐,你们能忙的过来吗?”
“能!”站在廖妙贤身边的夏原吉抢先开口,“院试结束,放榜公布成绩,还需一个月时间。”
“这段时间家父,也可以抄录。”
“我每天可以抄录两本,家父、家母每天抄录七本没问题,一个月多点,我们保证能抄录好。”
徐妙云低头,笑看积极争取的夏原吉。
廖妙贤含笑点头:“大丫,我们能。”
抄书既能读书写字,还能赚钱养家。
这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长子说的还保守了。
她丈夫若是知道,还有这等好事,定会废寝忘食的做这件事。
徐妙云笑着点点头,看向徐辉祖。
徐辉祖忙从腰间解下钱袋子,递给徐妙云。
徐妙云从钱袋里,数出大小不等十几颗碎银子,大概十五六两的样子,递给廖妙贤。
廖妙贤忙后退一步,摆手:“太多了,之前的定金,我们也只用了五百文……”
即便选最好的纸张,中等的墨水,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些钱,都足够直接买印刷版书籍了。
徐妙云笑着把银子塞到廖妙贤手中,“廖大姐抄录时,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些书的注解,都是集历朝历代,大儒各家所长,同一句话,甚至收录了几十个不同的注解……”
这是她和四郎,遍读徐家藏书后,不断讨论,增减总结的版本。
以前用来教孩子们。
妙音去了几次,发现后,就抄录了一套,带回家里,他们学习使用。
市面上是没有卖的。
“单独拿去印刷,这点钱可印刷不出来,所以我们是占了便宜的。”
……
廖妙贤哪能说得过徐妙云,最后感激收下。
有了这笔钱,除去抄书成本,也足够他们一家四口,生活三个月了。
即便丈夫没考中。
回乡盘缠也差不多够了。
……
午后过半。
咚咚咚!
铜锣声再次响起。
衙役敲着铜锣,沿着一排排小单间考号,大声提醒:“各位考生,考试时间到了,将答卷首折,‘礼部之印’区域,用朝廷提供的密封条,密封……”
在衙役从考号前经过后不久。
朱棣顿笔。
呼!
深深吐了口气。
这是他参加过,时间最长的一次考试。
除了昨夜短暂睡了三个时辰,一天半时间,手就没停过!
‘吕本这老混蛋!’
等着墨迹干透时,朱棣忍不住腹语暗骂一句。
题量真的多到变态!
卷面要尽量避免涂抹、错字。
要先在稿纸上写答案,修改,然后再誊抄到答卷上。
两张一丈长,3.3米,二十三折的答卷,写满了密密麻麻,类似印刷体的小楷。
只用一天半时间。
强度之高。
谁考谁知道!
今天上午,就有考生,承受不住压力,破罐子破摔,问候着吕本家人,然后被衙役控制起来,带离考场。
考生在考场便如此。
等着吧,走出考场,肯定会立刻响起各种问候声。
他很期待……
看着墨迹干透,朱棣拿起考场提供的纸条和浆糊,小心翼翼把写着姓名、籍贯的首折,密封好。
……
隔壁夏时敏,放下笔。
吐了口气。
稍等片刻,密封好后,把试卷、答卷、稿纸分门别类装入原本的信封中。
悄悄从桌子下,拿出十几个饼子。
看着,笑了。
这是他一天半,五顿饭节省下的。
甭管这回能不能考中。
都赚了。
这可是纯面饼子。
妻儿很久没有吃到了。
想着,夏时敏把饼子,一个一个小心翼翼揣到怀里。
咚咚咚!
“交卷!所有考生,准备交卷!”
铜锣声再次响起不久,一名绯色官袍文官,带着三名绿袍小官走来。
朱棣对此人有些印象,但叫不出名字。
这也是本届院试,他见到最大的官。
三个写着试卷、答卷、稿纸的信封,分别交给官员后。
朱棣从狭窄小单间内走出。
举臂、伸展,痛痛快快伸了个懒腰。
在考号里,这都办不到。
“谢谢。”
朱棣闻声转身……
夏时敏对着朱棣郑重作揖,“在下长沙湘阴夏时敏,不知……”
“朱四郎。”朱棣笑道,一手就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夏时敏扶起,“江宁土桥村人,举手之劳罢了,当时不知道,你是否有经验,所以提醒一下,我自己就有这种经历,饿极了,一顿吃太多,然后就遭罪了……”
他也不算说谎。
不过,他们不是因为穷的吃不上饭,是专门进行饥饿训练。
‘这位朱同窗,看来与我一样,至少曾今也吃过挨饿的苦。’
夏时敏顿时感觉更加亲切。
“我们边走边聊吧。”朱棣提议,他迫不及待想出去。
瞧瞧,这届同窗考生,怎么骂吕本。
藏在人群中,跟着起哄骂几句,搞搞气氛。
他最喜欢做这种烘托气氛的事情。
还有,有点想妙云、想小雍鸣、小祈婳了。
坐在这狭窄的考号,哪有抱着妙云,守着孩子舒服,要不是老头子折腾人?他能遭这般罪?
“好,边走边聊。”夏时敏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也迫不及待想把揣在怀里的饼子,带给妻儿。
……
于此同时。
外面几次听到铜锣声的众人,翘首以盼,焦急紧张的等待着。
徐妙云抱着两个孩子,踮脚张望书院大门。
徐辉祖站在马车车辕上张望。
不远处……
朱元璋坐在马车内,撩着帘子,偷偷看着,嘀咕笑骂:“也不知,混球老四出来后,会是什么反应?”
失落?
破口大骂吕本?
意气风发,狷狂大笑?
马秀英笑着瞪了眼,顾不上搭理朱元璋,也眼巴巴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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