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解释道:“这不是我和夫君的孩子,这是应国公武士彟的女儿,作为弟子陪在左右。”
长广公主打量着小武,“这小丫头一看就很机灵,以后让武士彟的女儿做你侍女很合适。”
张阳连忙道:“误会了,小武是弟子,她不做侍女。”
话音落下,李玥也讲道:“小武是个很聪慧的姑娘,不该浪费她的天分,而且母后有意将小武收为干女儿。”
再看一脸胆怯的小武,长广公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尴尬,一提到皇后更是不敢冒犯,这个汝南公主不仅仅家产丰厚,确实与皇后走得很近。
她收起神情,“也知道你们平日里不与宗室走动,是做姑姑的冒犯了。”
李玥又道:“姑姑千万不要这么说,晚辈受不起。”
长广公主殿下,神色从尴尬又多了几分欣赏,“是个好姑娘,还有一个好夫君,赵节和张少师一起在东宫任职,以后还望张少师多多照顾。”
张阳拱手道:“那是自然的。”
一番话,李孝恭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之前还有些担心玥儿和张阳,现在看来张阳比以往更加沉稳了内敛了,玥儿也能从容应对,这样便好也对这夫妻俩可以放心一些。
长广公主也向李孝恭行礼,便带着赵节转身离开。
李孝恭看了看周围,见安排得差不多了,他开口道:“入殿。”
走入殿中这才发现自己和媳妇的位置分开,李玥要坐在皇后身边,而自己坐在宗室将领这一边。
“皇姐!小武!”听到清凉的嗓音就知道是李丽质,她拉着李玥和小武道:“我们的位置在那里,在母后边上。”
一边说着话,李丽质便拉着李玥小武在最上方的位置坐下,那里还有一群公主和皇子,李治也在那里。
看了一眼见到李恪穿着一身铠甲,像是一个护卫站在殿前守着。
也难得这么小一个孩子,就有了军中将士才有的英武气。
又和媳妇对望了一眼,彼此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李世民,李渊和皇后都还没来,宴席还没开始,张阳跟着宫女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还不错,在众多的位置的后方,从自己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媳妇带着一群公主皇子正玩着牌。
“张侍郎?”
刚刚坐下,张阳听到背后一声阴恻恻的呼唤,回头看去见许敬宗从暗处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张阳诧异道。
“张侍郎有所不知,张大象和张大素都去骊山陪着邹国公过除夕去了,礼部又没有一个尚书,下官忙前忙后又要带着诸国使者来宴席,作为礼部官吏还要忙着安排这里,实在是有苦难言呀。”
一边说着话,许敬宗也坐下了,“再有半个时辰陛下也该到了,宴席一开始下官就要退下了。”
张阳压低嗓音,“你赶紧说。”
“明白。”许敬宗低头低声道:“最晚明年松赞干布就可以正式一统吐蕃所有部族届时他就可以号令整个吐蕃,这会比当初吐谷浑所面对的麻烦更大,说不定禄东赞这一次就会是来大唐尚公主的,还有就是龟兹的使者也到了,他们知道高昌不少事,在西域高昌和龟兹也算是邻居,两国之间有不少摩擦,有些事情别人不知道,就是不清楚整个龟兹使者知道多少。”
张阳点头道:“还有什么事?”
许敬宗:“还有就是下官不想在礼部做了,要顾及的事情太多,太累了。”
“行啊,你要不想干了,我就把事情捅破,反正当初对付高昌的方略都是你写的,你是害得高昌王有这等下场。”
许敬宗沉默半晌,“张侍郎得饶人处且饶人。”
张阳突然笑了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我怎么会出卖你呢,说笑的。”
许敬宗叹道:“现在礼部的人手虽然多了,眼下帮我们做事的只有大象大素两兄弟,下官想把更多的事情交给他们,张侍郎以为如何?”
“倒是可以,不过还是要谨慎。”
许敬宗重新站起身,“张侍郎一定要提防龟兹使者,下官就先告退了。”
张阳拱手道:“辛苦。”
长长一叹,许敬宗走过人群,走出了太极殿。
坐在殿内,张阳安静思量着,吐蕃和大唐的纠葛很多,这种纠葛从贞观朝起是最频繁的。
李世民正是壮年,手中掌握着这个年轻的朝堂,有能臣有武将,正是最应该施展宏图的时候。
松赞干布也是吐蕃难得出现,有才干的赞普。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不论是吐蕃还是大唐都想试试谁的实力更强。
正想着就看到一个人在自己的身边坐了下来,张阳看着来人好奇道:“这不是道彦兄吗?”
李道彦沉声道:“许久不见了。”
张阳笑道:“最近好吗?”
“贞观二年,吐谷浑兵进岷州,我领兵三千将其击退,并且驻守。”李道彦又道:“本想继承父亲的将旗,可家中噩耗传来,至此再无执掌兵权之机,眼下只能借这个父亲的军功,照顾家中几个弟弟。”
张阳揣着手,“看来道彦兄也颇有故事。”
李道彦无奈道:“听说礼部经常与其他使者来往?”
张阳点头,“确实。”
“你还与礼部侍郎的许敬宗的关系特别好?”
“算不上特别好,只是认识。”张阳一边点头,“对,只是认识。”
李道彦问询道:“如果要和哪一国开战,你们会不会提前看出端倪,或者提前知道。”
张阳笑着,“原来道彦兄对战功非常地渴望。”
“自幼便跟着父亲领兵,必定胜战而归。”
张阳思量着,“或许可以准备准备吐蕃和大唐的战事,我也只是猜测,将来或许大唐和吐蕃会有一战。”
李道彦这才点头端坐好,便不再多说话了。
入座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地周围也坐满了人,张阳抬头看去坐在自己右侧的就是李孝恭,他正喝着酒水享受得正美。
“河间郡王,我这个位置应该是宗室子弟的,我应该和那群驸马坐在一起。”
李孝恭冷哼道:“那群驸马算什么?你的位置是老夫特意安排,你也算是老夫的半个子侄。”
这就认上关系了,河间郡王真是热情呀,张阳苦涩笑笑。
又看了看坐在后面的李崇义,看到他的脸上也是无奈,两人稍稍行礼。
李孝恭又道:“少说话,陛下来了。”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到了,随后李渊也到了。
殿内的议论声音也停止,李渊坐在上座,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坐在一旁。
这个太上皇笑呵呵道:“正值除夕,诸位都在,朕心甚慰,诸位与朕举杯共饮。”
李渊拿起酒杯,李世民也跟着拿起酒杯,然后是众人也拿着酒杯而起,张阳跟着站起身,举杯饮酒。
站起身的时候,张阳特意看了看,在其中的还有房玄龄,长孙无忌尉迟恭等人。
而坐在更下面的则是一群宗室子弟。
酒水喝下,等李渊和李世民放心酒樽,众人这才坐下。
李世民笑着扫了一眼众人,立刻就发现了坐在一群宗室中子弟中的张阳,这小子现在正低着头,生怕别人注意到他。
随着钟鼓乐声,一群宫女进入太极殿,在殿中开始起舞。
张阳瞧着自己桌案上的食物,半只熊掌,两张饼,几根芹菜,菜色奢华带着一些简朴,果然是勤俭的。
皱眉拿起芹菜,张阳越想越不明白,这个芹菜要怎么吃?
转头就看见了非常粗野的一幕,李孝恭正拿着芹菜在生嚼,张阳小声道:“河间郡王好胃口呀。”
李孝恭转头看过来,“怎么?不合你胃口?”
瞧着半只偌大的熊掌也不知道该如何下嘴,张阳拿起筷子犹豫了好一会儿,又把筷子放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吃。
又看向一旁的李道彦,这家伙正拿着熊掌啃。
张阳再次扭头看向李孝恭,“河间郡王,在下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李孝恭嘴里嚼着芹菜,“讲。”
张阳清了清嗓子,低声讲道:“那什么,我要是吃不完,我可以打包吗?”
“打包?”
“就是带走的意思。”
李孝恭抚须道:“老夫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确实有人也做过这样的事情,偷偷把食物藏在袖子里带回家吃。”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张阳又作罢,揣着手惆怅道:“媳妇好不容易做的新衣裳,不舍得弄脏了。”
话音落下,就瞧见一只大手朝着自己桌案伸来,只见李孝恭的大手抓着熊掌放到他自己的袖子里,他的手上还沾了一些肉汁,这人甚至还嘬了嘬自己的手指,一脸享受。
李孝恭淡然道:“不妨事,那就老夫先给你藏着,等宴席散了再给你,这种事情别人也经常干。”
张阳扶着额头,脑子里还在消化刚刚那双大手拿走熊掌的场景,也不知道这家伙吃饭是不是不洗手的,接着过滤掉他嘬手指的动作。
立刻清理完刚刚的记忆,张阳深吸一口气转头满面笑容看着他,“河间郡王?”
“嗯?”
“那个熊掌送您了,其实我也不爱吃那东西。”
李孝恭缓缓点头,继续看着宫女的舞蹈,津津有味继续啃着芹菜。
来时没吃晚饭,失策了。
可也不能什么都不吃吧。
张阳撕下饼的一角吃了一口,特别硬,而且口感很差,好像还有点反生了,一点味道都没有。
再看在座的众人似乎都吃得挺香的。
目光看向坐在皇后那边的媳妇,她好似也没什么胃口,正把饼撕成一小块交给小武吃。
鼓乐声结束,诸国的使者前来觐见祝贺。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喝,“诸国使者觐见!”
话音落下,一个太监带着一群人走入了太极殿,先进来的是高昌的使者,把高昌放在第一位,可见李世民对高昌这个地方的重视。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帮着自己组织运输棉花的壹号。
他穿着西域特有的使者衣服,向李世民行礼,用不流利的关中话讲道:“高昌守备将军祝愿大唐江山社稷连绵万载,天可汗鸿业竣开际,四海开泰!”
说完话一个箱子便被抬了上来,打开箱子是满满当当玛瑙玉石。
众人正在等着下一批使者走上来,殿外就传来争执声。
“怎么回事?”李世民神色不悦地问话。
“陛下。”一个侍卫站在殿前回话道:“是龟兹的使者和南诏的使者争先想要入殿,许侍郎在调解了。”
李世民看了看太上皇,今天太上皇坐在上座,也是他老人家最大。
殿内安静下来,殿外的争执声还在继续,张阳盘腿坐着又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欠,一个说着南诏话,另外一个说着西域话,也不知道他们两国使者是如何做到隔着一个频道聊天,还能互相骂得起劲。
李渊不耐烦道:“那就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喏!”
终于在殿前侍卫的安排下,南诏和龟兹的使者一齐入殿。
人进来殿内就显得拥挤,本来宗室中人和朝中大臣也都是拖家带口来的,殿内人多就中间留个可供三人并肩而行的道,使者们就挤在这条道上。
龟兹使者看了一眼高昌人,又看了看一箱子的玛瑙躬身向李世民道:“外臣失礼之处,还请天可汗下罪。”
李世民摆手道:“无妨。”
李渊也笑道:“热闹一些也好。”
龟兹使者一开口就是流利的关中话,其实西域诸国中龟兹好几次被中原占领,又有好几次被西突厥占领,这个小国的命运多舛,倒是在文化上很亲近中原。
龟兹使者又讲话了,“敢问高昌使者,这些玛瑙玉石也是你们劫掠而来?劫掠而来的财宝也能进献给天可汗?”
壹号低着头双手做揖行礼着没有答话。
殿内的气氛一时间僵住了,众人都看着高昌使者。
这个时候许敬宗慌张而来,“陛下,臣安排不当,还请陛下赐罪。”
一边说着话,许敬宗还不忘擦去额头的汗水,面对这些个突然发难的龟兹使臣,他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诸位远道而来也辛苦,今日是我们中原的除夕日,还望诸位注意言行,若有其他的事还等开朝之后再议,今夜如此隆重,不适合谈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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