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鸟儿停在屋檐上叫个不停,张心安听着烦了就会拿着一根杆子敲打着屋檐,鸟群又飞起来,四散而去。
只是过了片刻,这些鸟儿又回来了。
张心安又拿起了杆子拍打屋檐,赶走鸟群,他可以与这些烦人的鸟儿斗争许久。
张清清用罢饭食,便跟着小慧姨姨一起离开了。
华清池边,张阳继续看着奏章,各县除了各个作坊生产以外,还在进行着退耕还林。
各县都递交了去年以来种植的树木,其中泾县种的最多,“小武。”
“嗯。”
小武应声走来,“师父有什么吩咐。”
张阳将十二县的奏章整理好,递交她,“各县都种树了,你统计汇总做个图表。”
她抱起一堆奏章便走入了藏书阁。
“漠北?”狄仁杰好奇道:“是薛延陀的事吗?”
狄仁杰与许敬宗坐在家门口下着棋,一个小吏匆匆来报,“狄公子,刘尚书让你明日一早过去一趟。”
下朝之后的皇城又忙碌了起来,官吏们行色匆匆,有的三五成群。
“孙少卿抬爱了。”
听着鸭子叫唤与儿子狼狈的模样,张阳顿时觉得头疼,想抽他!
这小子什么时候去降服了一只鸭子。
“顽疾既然治不好,就只能除了它,这是陛下与尉迟恭的意思。”
张心安这才快步离开。
“啊?”一走神,狄仁杰诧异回了一句。
这江山要交到下一个皇帝手中,天可汗有很多忧虑的事,不论是内政还是外事,现在的天可汗急于铲除这些隐患。
“他们都在军中任职,下官与他们说好,午时便在曲江里相会。”
孙伏伽又道:“你小子要不要来老夫的大理寺做事?”
小武低声道:“弟子看各县呈报,这些县丞的说法是因土地不够,各县自己能用的土地本就不多,多数土地用来耕种都不够,更不要说来种树了。”
“呵呵。”梁建方冷笑道:“去了平康坊还说没有厮混。”
这笑声的来源是梁建方,心中记得这个将领西征大胜而归,陛下封了一个郡公,正是最意气风发。
李世民沉声道:“张阳将汉王的请求驳回了,你可知晓?”
狄仁杰嘴上这么说着,心里是百般不愿意,要不是为了家世与父亲,才不愿意入仕,就算是入仕了也打算离大理寺与刑部远远的。
李承乾眉头一皱,低声道:“儿臣并不知汉王还向朝中递交了奏章,以为只是给了书信。”
狄仁杰回道:“小子现正帮着刘尚书。”
看要批复的奏章还有一大堆,气馁一叹,喝下一口茶水接着看着,这份奏章是宗正寺送来的,汉王李元昌得知李渊过世之后,在封地悲痛不已,一时间病倒。
“是朋友。”
“哈哈!当初在波斯一别,如今成了京兆府尹,年纪轻轻,前程大好。”
狄仁杰连忙应下这些事,一张胖脸上写满了生死看淡,认命了。
李元昌恼怒道:“要不是老夫派人查问,就想不到是张阳这厮在背后作祟,上一次栽在了这个小子手里,现在又是他。”
“汉王得知皇爷爷过世,很是悲痛,想要回长安城来祭拜。”
狄仁杰叹道:“许侍郎,这回真要见死不救吗?”
“裴行俭与苏定方走得很近,据说陛下有意让苏定方走一趟漠北。”
裴行俭躬身道:“大将军都是郡公了,莫要取笑下官。”
天可汗在位已十六年了,朝中的老人一个个的离开。
许敬宗走到朱雀门前停下脚步,“可能薛延陀要亡了,多半就这两年了。”
这又是皇帝的家事,照理说这种消息应该径直送给皇帝的。
这种进度并不足以让人满意,狄知逊一个人的主持下就在河西走廊种了上万棵树,他们才这么点。
“小子帮着刘尚书递交文书。”
马周匆匆而来,见状问道:“对骊山批复的奏章不放心吗?”
“汉王万万不可小觑张阳。”
梁建方与他们说着这一次西征的过程,也说了对天竺的安排。
“可这是骊山县侯批复的。”
张心安抓着鸭脖子,大声喊着,生怕它逃了。
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对什么事都有着莫名的好奇,也莫名的爱折腾与管的时候。
狄仁杰挣开他的手,“刘尚书。”
<div class="contentadv"> 别看这个刘尚书是文官,其实他是个武人,力气大得很,刚挣脱又被他拎了起来。
家门口传来了儿子的喊声,张阳回头看去,“怎么了?”
刘德威也看着这张细嫩的胖脸,笑道:“混账小子。”
京兆府内,李义府帮着裴行俭做了很多事。
“嗯,尚书左丞批复的。”这小吏神色扭捏,“不过刘尚书也说了要是狄公子不去了,他会亲自带着官兵来捉拿。”
刘德威一回来便知往后的清闲日子不在了。
李治带着梁建方而来。
岑文本这些天一直与中书省众人商议着修订国史的事,见到骊山将奏章批复好了,他让人带了饭食过来。
张阳书写着给各县的批复,除了退耕还林还要疏通河道,关中夏季雨水较少的时候需要疏通河道,等秋雨来之前保证河道的疏通。
甘露殿内,李承乾带着一卷书信走来,“父皇,汉王叔的书信。”
“太子殿下多少会给老夫情面,只要太子向陛下开口,老夫定能回长安城祭拜。”
狄仁杰神色震惊,“当真如此?”
“小子有腿,可以自己走。”
“刘尚书说的是。”
对方回道:“刑部尚书刘德威。”
薛仁贵问道:“如此说来,席君买将军这一次去了波斯,就要北上攻打高卢了?”
“你是个可造之才,少与这种庸才走得太近。”
早朝开始了,狄仁杰无所事事地走在皇城中,但凡看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他就要行礼。
张阳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先收拾下去吧。”
话还没说完,马周道:“你还是怀疑张阳的人品,不然你就不会检查。”
“嗯,夷男可汗要过世了,薛延陀内乱已有了迹象,准备派兵镇压,薛延陀与突厥向来有旧怨,阿史那杜尔虽说能用,但还要唐人将领代为镇压。”
翌日,许敬宗要去早朝就带着狄仁杰,一路上嘱咐着,“近日少和裴行俭走动。”
骊山批复的奏章送入长安城,也进入了中书省。
礼部就不错,以后就去礼部吧,心中有了计较。
李世民的眼神多了几分失望之色,沉默着没有说话。
听到晋王呼唤自己,狄仁杰妥协的停下脚步,“晋王殿下,梁大将军。”
狄仁杰一脸无所谓的道。
“喏。”
“嗯?薛仁贵和王玄策呢?”
晋王李治正在与他说着话,狄仁杰装作没看见,脚步加快了不少。
张阳走上前,夺过他手中的鸭子,“赶紧找婶婶将衣服换了,给你娘看见了,又要罚你。”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棋子,犯难道:“小子都说了,不想去他的刑部做事。”
岑文本道:“并不是觉得张阳的人品不好,只是他这人行事主张太过……”
李世民放下茶碗,“你觉得应该让汉王回来吗?”
梁建方颔首道:“张士贵留在那破地方修建都护府,北上攻打高卢人需要一个将领,波斯境内还需要一支唐军与唐军将领。”
闻言,狄仁杰神色凝重的看着棋盘,“哪位刘尚书?”
当年陛下有严令,没有旨意不得回长安城,李元昌得知李渊过世的消息,还是私下入关了。
张阳写了一个否决的批复,便将这份奏章放在一旁。
汉王李元昌如今年有二十四岁,就躲在潼关,瞒着消息。
如今病体稍有康复,就想要来长安城祭拜,尽一个儿子的孝道。
李世民喝着茶水道:“汉王?”
傍晚的时候,才让人将这些奏章都分发朝中各部,关中各县。
这朝堂上还真是没一个好人。
“好!我们这些西征的将领也该好好喝一场,可惜张士贵要留在那里。”
那小吏又道:“是中书省的要求,刘尚书说了狄公子要是不去,就是抗命。”
“爹!”
“哈哈哈……”许敬宗抚须笑道:“让你去就去,岂能犹豫不决,既然是县侯的意思,你就走一趟,若那刘德威敢欺负你,老夫拆了他的庙门!”
听到是张阳将自己入长安城祭拜父皇的奏章给驳回了,他勃然大怒,“又是他!”
一群侍从纷纷低着头,有人道:“已派人向太子殿下送信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听到梁建方与晋王正在说着骊山,留神了片刻。
殿内的父子俩安静良久,也不知道陛下此刻做了何种决定,李承乾神色凝重的走出了甘露殿。
狄仁杰觉得陛下要对薛延陀动手,并非因为薛延陀不服管教,而是要肃清外敌和隐患。
梁建方抚须道:“你就是与晋王厮混的狄仁杰。”
张心安抓着一只嘎嘎叫着的鸭子,那鸭子正在扑腾着,叫个不停,“爹,快烧锅造饭,孩儿抓了一只鸭子。”
走到了刑部官衙门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着。
扩张是一件很伤国力的事,需要的成本很大。
天还未彻底明亮,东边的天际边已出现了蔚蓝,狄仁杰跟着群臣走入朱雀门,在承天门前停下脚步。
狄仁杰站起身,“骊山?”
刘德威坐下来,整理着眼前的文书。
“爹!快炖了它!”
狄仁杰走入大理寺,孙伏伽笑道:“你小子怎来了?”
“小子是晋王殿下的好友,但没有厮混过。”
看着日头逐渐升高,狄仁杰靠着门槛便想再睡会儿。
裴行俭也得以空闲下来。
“为何?”
狄仁杰捧着大理寺要回复刑部的文书脚步匆匆,走着的时候,听到狂放的笑声。
而且阿史那杜尔与阿史那伏念也都听从天可汗号令。
狄仁杰匆匆行礼,“小子在刑部还有事,不便久留,先告辞了。”
“仁杰!”
也不知过了多久,狄仁杰感觉到自己双脚已离地,从昏睡中惊醒睁开眼时吓了一跳,眼前是一张满是大胡子的大脸。
挑拣要送去大理寺的文书,狄仁杰捧着这些一路走向大理寺。
刘德威这才松了手,“听说你小子与张柬之走得很近?”
几人来到了修建好不久的曲江里,也见到了薛仁贵与王玄策。
他可以趁着众人回去用饭休息的工夫,挤出时间来检查一遍骊山的批复的奏章。
正是最胡闹,最难管的年纪。
“喏。”
只要突厥的阿史那氏向天可汗臣服,突厥就能稳定。
批复完这些奏章已是午后,张阳拿过小武汇总的图表,关中各县种树总数加起来也只有八千余棵。
良久,等中书省的人都散了,岑文本吃着一边吃着饭食,嘴里嚼着仔细检查着。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张阳放松着胳膊,让婶婶将这些奏章送到村口,会有人在村口接受奏章的。
“抗命就抗命了。”
长安城的东面,骊山以东潼关境内。
“全凭父皇决断。”
“怎么?不愿意?”
“这些文书收拾好,送去大理寺,安心给老夫做事,你不愿意也没用了。”
岑文本欲言又止,皱眉吃着饭食,没有反驳。
薛仁贵听得很用心,倒是王玄策一脸的无所谓,他不愿意再去波斯或者是天竺,路远不说环境还很差。
为了治理薛延陀,朝中付出了很多成本,这帮蛮夷不服管教,他们又不像突厥。
孙伏伽点头道:“也好,在你科举入仕之前先在刑部打磨两年,等你入仕之后再来大理寺做事会更顺手一些。”
“大将军,晋王殿下。”
侍从又道:“齐王之乱便是张阳的弟子晋王殿下平定的,当初陛下赐予汝南公主封地时与齐王的母妃有了矛盾,现在又折在了张阳的弟子手中。”
“此人心思沉重谋算深远,数年之后还能算旧账,这等人物不好得罪。”
“老夫怕他?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幸进的驸马!”
见李元昌还是一脸的烦闷,侍从又嘱咐道:“而且朝中传言,现在长孙无忌与骊山也有所来往,至于来往交情有多好尚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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