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阴。
慕王府的海棠花瓣上,挂着暗淡的水珠,不知是后半夜的小雨留下的,还是今晨浓雾遗落的。一个侍女模样的人端着早茶,匆匆穿过尚未全干的花溪石小径,轻轻叩响西疆炙国公主殿下,尤古穆尔曦所住的厢房大门。
“招了吗?”尤曦的音色略显慵懒,却吓的侍女两腿微颤。
“没……没。”
尤曦挑了挑眉说:“小丫头,口风挺紧。”
海棠苑后园柴房,一个少女被蒙着双眼,双手双脚均被粗绳捆绑,皮肤上显出了淤紫的勒痕。看得出来,女子面色惨白,已无力再叫喊和挣扎,只是虚弱地靠在柴堆上。
慕王府的大门被两个家仆从内打开,许慕辰脸色严肃地从外面快步走进来,顾不上叫跪在两边的家仆起身,便径直走向尤曦的房间。
“曦儿,昨夜睡得可好?”许慕辰带着饶有深意的笑,搂过尤曦的腰。
尤曦顺势坐在许慕辰的大腿上,抚摸着他俊俏的脸庞,娇柔地答道:“夜里下雨了,没有王爷,曦儿觉得有些冷。”
许慕辰勾起尤曦的下巴,戏谑地说:“难不成,是因为本王昨夜没能来陪曦儿,曦儿就一气之下拿了本王的人?”
今日清晨,许府上下都找不见风以筝。许焱却一大清早去了花市,说要挑些上好的兰花,给比赛预备着,似乎风以筝的生死跟自己毫无关系。
许慕辰忽然想起昨日晚膳时风以筝说了一句“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心中暗暗升起一股凉意。
尤曦眼底掠过一抹妒意,别过头说:“王爷的人?曦儿才是王爷的人,不是吗?”
“当然了,曦儿是本王的准王妃。准王妃大人可否先将本王府上的人交出来?”
“哼!”尤曦推开许慕辰,站起来走到窗边,负气说道:“哪有王爷府上的人在我手里?王爷莫要冤枉曦儿!”
许慕辰双眼一眯,便甩袖走出厢房,唤来几个家仆,几句盘问便有了结果。
尤曦咬了咬嘴唇走到许慕辰身后,说:“王爷,这样不信我?”
“怎么会呢?不信曦儿,本王还能信谁?”许慕辰转头一笑,又转过去,朝柴房的方向走去。尤曦眼光一深,便莲花小步跟了上去。
昏暗的柴房在木门被踢开的瞬间微微发白,靠在木柴上昏睡的女子猛然惊醒,颤抖地呢喃着:“别,别过来!我,真,真的不知道!”
许慕辰上下地打量了地上的女子,似乎有几分眼熟,虽是蒙着双眼,但也容易判断,她并不是风以筝!
“呵,这,是王爷问曦儿要的人吗?一个做错事的下人而已。”尤曦在柴房外凉凉地说。
“劳曦儿替本王管教了,既要惩罚下人,就关到地牢去吧。捆在这,要是闹出声响来,怕又扰了曦儿休息。”许慕辰见此人并非风以筝,也懒得去盘查她的身份,只当是府里的下人罢了。
“曦儿不过是提早学习一下,怎么样当好王爷的贤内助罢了。”
“有劳曦儿了,本王还有公事在身,先走了。府里有谁不周到的,让许能武去处理就好,曦儿就不要费心了。”说罢,许慕辰在尤曦的朱唇上落下一吻,便匆匆离去。
站在原地的尤曦,红衣胜火,笑颜倾城,可尖长的指甲却已狠狠地插进了掌心。
密室!
潮湿,阴暗,封闭。这是风以筝醒过来对周遭环境的第一感觉。自己浑身湿透了,脑子很沉,脸颊烫烫的。如果说风以筝昨天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感冒了,那么现在她是真切地感到自己正发烧得厉害!
风以筝清晨醒来时觉得嗓子都在发烧,于是就拉着秋棠想去街上的药铺抓两贴治风寒的药,没想到在清晨空无一人的帝王井南大街上,被一群来路不明的人突袭,无力反抗,就这样被抓了过来。也不知道秋棠怎么样了,风以筝总觉得,当时那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应该是没有抓秋棠,希望她现在平安无事。
“唰——”一面墙体从中间分开,一个人闪入密室,墙体迅速合并。
来人的身形好像在哪里见过,风以筝努力地想看清来人,却始终无法辨明对方的身份。
“呵呵,真香。你果然是你娘的女儿,天生奇香。呵呵,哈哈哈哈——”说话的是个女人,风以筝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嗓音的主人,却觉得明明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来。
“想知道我是谁?”那女人用指尖划过风以筝的脸颊说:“你比你娘还要美貌,不过都一样,生来就是个狐狸精胚子!”
风以筝挑了挑眉,两手被架在木头柱子上动弹不得,她只好用力地往那女人身上踹了一脚,忿然说道:“骂我就骂我,扯上我妈咪干什么!”
“你爹都死了,我骂风流鬼骂不成,难道还骂不了一个不知死活的贱女人了?”这女人的语气好像带着说不清楚的恨,道不明白的怨,躲开风以筝那一击,就冲上来用脚压住了她的腿。
风以筝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分明是冲着自己爹妈的,在这里,还能有谁这么憎恶她一家人?
“我说姨娘,别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了,难不成你是狐狸吗?我爹妈现在活得好好的,在洛城鸳鸯戏水呢~你要不信,这就放了我,我带你去看看~”
听傅锦琛说,这风子桀的母亲是京城大户人家姚氏的嫡女,名唤心兰,从小被宠溺着长大,刁蛮任性。自从姚心兰婚前怀孕被家人发现,她就被关在姚府,日夜禁足,如此才免于丑闻外传。说来,姚心兰也称得上是个可怜人。
“一派胡言!你风家一夜灭门的消息早就传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姚心兰强忍着眸中的泪,恨恨地说,“风舒远什么时候惹上了独孤堡?他只能死在我手里,凭什么让那些不相干的人插手?你说!你说啊~!”
“独,独孤堡?”风以筝颤着声音问,“我爹,真的被独孤堡的人杀了?”
风以筝清楚地记得,当日在三岔口,魑魅救下自己,扔给那凤眸女子一块令牌让其大惊失色,那正是独孤堡的青黄令!怎么可能是魑魅?明明是他告诉自己风家出事了的,明明是他说,只要帮他杀了许焱,就告诉自己是谁害了风家的!
自己都还没来及碰到许焱的一根毫毛,姚心兰就这么确定地告诉自己,凶手是魑魅吗?
“哼,我料想,你爹若是没死,必会先和你联系!”姚心兰抓起风以筝的衣领,狠声问道,“说,你爹是不是真的被杀了?你娘那个贱人又躲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风以筝不耐烦地朝姚心兰一吼,心中一团乱麻:我比你更想知道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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