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香扯了扯许慕辰的衣袖,道:“皇上,又不是琴妹妹做的,罚她做什么?今儿罚了她,明儿真正的凶手又不晓得要毒害谁了。”
“放开她。”许慕辰因为诡香的一句话,就免了李玉琴的罚。
李玉琴心有余悸地趴在地上,脸上的两道泪痕晶亮晶亮的,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诡香走到李玉琴跟前,伸手扶起她来,握住她的冰凉的手安慰地拍了拍,道:“琴妹妹,来,没事了,没事了。你告诉姐姐,这盒香粉,你到底是从何得来的?”
李玉琴吸着鼻子,结结巴巴地说:“昨日,各宫姐姐们,庆贺妹妹升了位份,纷纷遣人送了贺礼来。妹妹后来清点的时候,发现这香粉好生精致,就想起姐姐来了。姐姐,妹妹真的没有下毒,姐姐相信我!”
原来是这样,看来这盒香粉原本要毒的可不是她诡香,而是李玉琴,只不过阴差阳错被李玉琴转送给了诡香罢了。
“那妹妹可要谢谢姐姐了,若不然,今日毒花了脸的就是琴妹妹你了。”诡香直言道。
李玉琴手心一紧,恍然大悟,竟有人要毒害她!她在宫中处处与人为善,从来没有得罪过谁,怎么就有人要害她了?
许慕辰大约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便差遣张公公带着这盒香粉去内务府及各宫娘娘那里查探。鉴于这盒子设计得金贵,宫中用的起的娘娘本就不多,再加上还得是给李玉琴送过贺礼的,那就更少了。不多时,张公公就带着消息回来了。
“启禀皇上,有件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公公有些犹豫。
许慕辰冷冷一喝,道:“速速讲来!”
“奴才刚刚去了承宠殿,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说,前几日里承宠殿失窃了一只精致的翡翠香粉盒子,说好像就是这一只。”
又是茹贵妃!
许慕辰一直知道这茹贵妃心思重,前几日为难诡香,这次看李玉琴受宠,又打起了她的主意,没想到又害了诡香,真是歹毒。若非念着旧情,许慕辰早就不想搭理这茹贵妃了。
“传朕的口谕,茹贵妃身为后宫之主,不思好好管理后宫,反而妒恨新主,心胸狭隘,枉为后宫表率!即日起,罚禁足于承宠殿内,抄佛经千遍,以示惩戒!”
许慕辰温柔地关照诡香好好休养,好一会儿才离开忘忧台。
李玉琴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声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玉琴心中酸酸的,他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更别说为了刚才的冤枉向自己道歉了。
轻轻的叹息,可惜他也听不到。
诡香察觉到了李玉琴的低落,遂送上一杯清茶,安抚道:“妹妹今日有惊无险,早些回宫歇息吧,皇上刚才也是无心的,妹妹且别往心里去。”
李玉琴饮了那杯茶,便出了忘忧台。一个人走在夜色里,她还是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与后怕,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夜风吹干了脸颊上的泪滴,凉凉的,凉进了心里。她怎么都忘不了刚才那一幕,她撕心裂肺地喊冤换来的是他无比冷漠的处罚,可是诡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改变了他的决定。她在他心里难道就这么贱如草芥吗?
目送李玉琴远去的诡香,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去,心中琢磨着许慕辰刚刚的口谕。
这样的惩罚力度,未免轻了一点吧?
许慕辰这么做,无非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他没那么看重自己,要不然就是他根本不信是茹贵妃下的手。难道这许慕辰对茹贵妃真有这般深切的情意?诡香不信。
承宠殿中,茹贵妃坐在凤座上,一脸惊诧地听完了皇上的口谕,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竟呆愣了半晌。
什么香粉盒子?
什么毒香粉?
茹贵妃莫名其妙地受了这飞来横罚,她拧起双眉来,双眸生火,怒道:“滚回去告诉皇上,本宫不知道什么毒香粉,若是有人胆敢明目张胆地陷害本宫,本宫绝不会逆来顺受!这罚,本宫不受!滚出去!”
哪里生出来一盒毒香粉了?
这从毓秀苑送出的,到忘忧台的毒香粉,跟自己有什么干系?!
又是那诡香!
现如今又多一个李玉琴!
这些新主们,摆明了想跟自己过不去,简直胆大妄为!她是谁,大渝国的茹贵妃,这后宫的一宫之主!岂是这些小小的美人贵人能扳倒的?!
两日来,这宫中的流言四起,个个都在谈论贵妃毒害新主的轶事。
那楼语嫣可是心情不错,扭着小.蛮腰就去了白玉堂找周秀儿,满脸带着笑哟!
“妹妹何事如此欣喜?”周秀儿扇着团扇,不解地问道。
楼语嫣得意地说道:“连着这两日,皇上可都是在妹妹的长忆轩歇的,你说妹妹我能不高兴吗?姐姐,你说,妹妹是不是真受宠了?哈哈,还真是得多谢茹贵妃呢,一下子破了那诡香的相,又让那李玉琴当了帮凶,这下好了,便宜了妹妹我,呵呵。”
周秀儿略有几分无语地摇了摇头,道:“这样你就满足了?李玉琴可是只伺候了皇上一晚就升了位份,你呢?真是目光短浅。”
楼语嫣撇撇嘴,被泼了冷水心中不快,道:“姐姐休要妒恨妹妹,妹妹晓得姐姐进宫多日,一直尚未被皇上临幸,心中有些烦闷,妹妹可以理解。今儿就不打搅姐姐了,妹妹告辞。”
“妹妹留步,这么着急做什么?刚才就当姐姐说错话了,姐姐宫中冷清,难得有妹妹探望陪着说说话,哪有屁股没坐热就走的道理呀?”周秀儿上前拉回了楼语嫣,赔笑道,“好了好了,别跟姐姐闹脾气,来尝尝我家中刚送来的新茶。”
楼语嫣骄傲地一笑,昂着头坐下来品茶。
周秀儿捏着团扇的手却是握得紧紧的,尖尖的指甲几乎要嵌进皮肉里去。这个楼语嫣真是不识好歹,看来得给点颜色她看看。
这个时辰,那尉迟媛正携着宫人去忘忧台探望诡香。
说也奇怪,这个尉迟媛平日里与宫中嫔妃们很少往来,交情极淡,反倒是诡香这忘忧台的常客。诡香心中也存有疑窦,可这媛贵人却是洒脱得很,每次造访总是带些草药来,随后便是谈天说地,无关后宫,无关争宠,很是爽快。
她送来的草药,诡香都一一检查过,并无问题,相反,都是些质地极好的药草。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诡香发觉这尉迟媛倒也是个爽朗正直之人,不像是藏有什么心机来故意接近。再说了,她堂堂一个西北大将军的千金,能对自己有什么企图呢?
“筝妹妹脸上的伤可好些了?”尉迟媛今日带了些糕点来,能送的药她前几日都遣人送过了,今日又不好空手上门,索性自己做了一些糕点来。
诡香点点头,道:“除了还留些疤痕斑点外,都好了,谢谢姐姐关心。”
“这深宫之中,妹妹当记得谨言慎行,切勿轻易信了旁人,中了诡计。茹贵妃虽然被禁足宫中,你这生活切也不可大意。”尉迟媛将糕点从竹篮子里取出放在桌上。
“不能轻信的,也包括媛姐姐?”
诡香的反问让尉迟媛摆放糕点的手一顿,随即她坦然笑道:“那是自然。”
“诡香深知尉迟家世代忠良,媛姐姐是忠良之后,自然不会做一些阴险狡诈之事。诡香刚才所言,还望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尉迟媛的脸上浮起淡淡的失落,轻言了句:“哪配得起忠良二字?”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诡香听出了异样。
尉迟媛却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来,尝尝姐姐亲手做的糕点,看看合不合妹妹的口味。”
诡香敛了敛神情,浅笑着接话道:“没想到姐姐舞刀弄枪的手,竟也能洗手做羹汤?”
“过去有个人爱吃,姐姐便去学了,只可惜刚学会,那人却没了。”说这话的时候,往日神采奕奕的尉迟媛却像变了个人一样,满眼落尽的都是悲伤。
“姐姐说的可是你的心上人?”诡香接过尉迟媛递来的糕点,轻轻地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甜度刚好。
“罢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长叹一声,尉迟媛的眼光追去了天边,似乎陷入了很深很深的回忆之中。
“能被姐姐相中的定是人中龙凤,可惜姐姐如今却成了这笼中鸟。据妹妹所知,姐姐若不愿入宫,定不会有人强迫。”
尉迟媛眼底一亮,道:“你很聪明。我是自请入宫的,反正宫中孤独终老也不算太坏的结局。”
“孤独终老?”诡香知道入宫至今,尉迟媛都没有被许慕辰临幸。她也好奇,这尉迟媛相貌不俗,身上又比寻常女子多了几分英气,为何许慕辰至今没有踏足她的婧月轩呢?还记得这尉迟媛是秀女中第一个被选中封为贵人的。
看着诡香思索的表情,尉迟媛解释道:“皇上是不会碰我的,他娶我入宫,不过是为了稳固西北军心罢了。”
“稳固军心,这不难理解,可是这并不妨碍皇上宠幸姐姐啊?”诡香正问到此,忽发觉尉迟媛脸色有异,紧接着她听见尉迟媛大喝一声“谁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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