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桃盈曾和自己说,风以筝是自己的孪生姐妹!
诡香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掀开被子起身,披了件单薄的披风便朝秋棠的房间走去。她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秋棠求证。
秋棠的房间离得不远,沿着诡香闺房门外这短短的小道走到尽头,左转走个十步路左右便到了。这房间是桃盈给秋棠专门安排的,说是离她的屋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及时找她。
诡香提着小灯笼,经过桃盈的房间,再往前走了几步便到了秋棠房门前。她用手背轻轻敲了敲门,见无回应,便轻声问道:“棠儿,睡着了吗?”
秋棠屋中的灯是黑的,她大概已经睡下了。诡香不忍将她吵醒,便转身往回走,刚迈出两步却听见秋棠的屋中传来奇怪的动静。诡香柳眉一蹙,立刻吹熄了手中的灯盏,轻轻退回秋棠的房门口。
果然,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诡香听不真切,心中担忧秋棠的安危便索性推门而入。
“谁!”
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诡香大喝一声,便将手中的灯笼丢了过去。
周遭一片漆黑,那黑衣人趁机蹿出门外,逃之夭夭。诡香并不去追,只是点亮了秋棠屋中的灯火,这才发现秋棠已昏倒在地!
“棠儿,棠儿!”诡香焦急地扶起她来,摸了摸她的鼻尖,这才松了口气。
诡香将秋棠扶到床上,便大声喊道:“盈儿,盈儿快过来!”
桃盈在隔壁应声道:“来了来了!”随即轻巧的脚步上从隔壁房间传来。
“诡香大人怎么了?”桃盈觉得奇怪,大半夜的诡香怎么在秋棠屋里?
诡香担忧地说道:“刚才有刺客,幸而没有大事。你在屋里没遇上什么事吧?”
桃盈惊讶地摇了摇头,道:“没有呀!盈儿什么都没听到。”
“你该听到些什么吗?”诡香突然反问道,她这才注意到,这桃盈竟然穿戴整齐,一点不像是从床上刚爬起来的样子。可是刚刚经过桃盈的屋子时,她房中明明已经熄了灯!
桃盈眼光有些闪烁,假笑道:“没有,盈儿睡得正熟呢,这不刚被大人叫醒嘛!”
诡香若无其事地说道:“没事就好,回去睡吧。”
桃盈乖巧地应了声便转过身,手臂却突然被诡香抓住,“啊——!”灼烧的疼痛逼得桃盈不禁喊了出来。
“你怎么了?”诡香惊讶地撂起桃盈的袖子,见到她手臂上有一块看似烫红的痕迹。
桃盈赶紧收回手,笑着说:“我没事,晚上在厨房熬汤的时候不小心烫了一下。”
诡香用食指顶了顶桃盈的额头,笑着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去我房里拿瓶药擦擦,总这么冒冒失失的,以后啊多跟秋棠学学。”
“是,那盈儿先回房了。”桃盈把手臂放到身后,慢步退了出去。
诡香关上房门,站在原地顿了好一会儿。
没想到,刚才的黑衣人竟是桃盈,她手臂上的烫伤,想必是刚才自己把灯笼扔过去时,她被滚烫的蜡烛油烫着了。
她早该觉得奇怪了,不是吗?
诡香突然认得秋棠了,这不是代表自己恢复了记忆吗?可是桃盈竟然一句都不问,好好地给秋棠安排了房间。她早该想到了……
次日清晨,秋棠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颈,妈呀,好痛!
秋棠一下子清醒过来,这才想起昨天夜里那惊魂一刻!她真没想到,她才进宫的第一个晚上就有人要杀她,真是想想都后怕!
“棠儿,醒了?”诡香端着一碗薄粥走进来,送到床边。
“小姐,昨夜有人要杀我!”秋棠惊慌失措地抓着诡香的袖子,害怕得不行。
“现在不是好好活着呢吗?来,喝了这碗粥,脖子上的伤我已经给你上过药了,几天就好了,别怕。”诡香安抚着说,她好久没有这样照顾人了。
秋棠连连点头,接过粥就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好像要把所有害怕的情绪都吃点一样。
诡香不禁拍着她的背,道:“慢点喝,慢点喝。”
秋棠一下子把粥喝了个精光,长吁了一口气,这才问道:“小姐,是谁要杀我呀?好可怕!”
诡香接过空碗,安抚道:“是个无名的刺客,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不会有人伤害你了,放宽心吧。”她猜,桃盈应该自己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短时间内若再行动,必定会有所暴露。念着三年主仆的情谊,她着实不愿与桃盈撕破脸皮。
秋棠将信将疑,但小姐都这么说了,她也撅起小嘴也不多话。
“棠儿,你可知道当年火烧我风宅,对我风家赶尽杀绝的,是不是独孤堡?”
“这怎么可能!”秋棠立马回嘴道,“铭辰少爷和浔大哥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的。这件事呀,浔大哥早就派人调查清楚了,是那个九香堂的凌钰劫杀小姐不成,才血洗风家,还把这罪名嫁祸给了独孤堡!棠儿听说,都是当今皇上指使的。”
看着秋棠愤愤不平的表情,诡香深吐了一口气,她也不希望她和那个人变成仇人。可是棠儿的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独孤堡一面的说辞。更何况,前几日她也派了手底下的人去洛城查探,得来的结果就是独孤堡害了风家。
等等,她手底下的人,不就是师父手底下的人吗?
诡香的面色有些凝重,如果这一切都成立的话,师父的背后是否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棠儿,你暂且好生休息,我出宫一趟。”
诡香走到秋棠房门口,特意大声地说道:“盈儿,替我好好照顾秋棠,要有个闪失,就唯你是问!”
御花园中,许恪正带着一队侍卫巡逻,忽瞧见诡香独自一人匆匆走过,便命侍卫队继续巡逻,自己悄悄尾随她穿过御花园至一僻静地。
一转眼间,诡香竟不见了。
许恪在周遭转了一圈,都没发现诡香的踪迹,觉得甚为蹊跷,便立即去向许慕辰通报。
“消失不见了?”许慕辰知道这个诡香有几分功夫,但也没想到她能这样轻易地甩掉许恪的跟踪。
“属下觉得这位筝贵人,的确不同寻常。”
许慕辰摩挲着拇指上的玉石扳指,他很不希望这个诡香有问题,可如果她真的有问题,那或许就只能顺水推舟送给魑魅作个人情了。
“让你查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许恪抱拳答道:“属下翻阅了筝贵人所有的资料,发现她成为秀女之前的信息十分稀少,家中也没有任何亲人。我们安置在镜湖镇的人来飞鸽传书中说,这个诡香是在报选秀女结束日的前一天才来到镜湖镇的,而且似乎乘的船与那夏铭辰,江南月所乘的是同一艘。”
“诡香和夏铭辰是一起到镜湖镇的?”许慕辰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难道这诡香是夏铭辰故意安排到自己身边的?
“还有一件事,就在诡香从镜湖镇出发上京的那一天,镜湖镇的知县在家中自缢身亡了。”
许慕辰扶了扶额头,他以为他终于等来了一个可以好好珍惜的女人,可是这女人恐怕是带了无数不为人知的目的才来到自己身边的。这样的枕边人,让向来谨慎的许慕辰心中一寒。如果她是来毁灭他的,那他会果断地在她动手之前取了她的性命,就如同三年前对待风以筝一样。
“派人日日在忘忧台监视,每日向朕报告诡香的行踪。”
“是,属下遵命。”
这时,张公公举着拂尘进来通报道:“启禀皇上,秀美人求见皇上。”
“哪个秀美人?”许慕辰对这个秀美人,完全没有印象。
张公公笑着解释道:“就是南河都督之女周秀儿,这一批与筝贵人,媛贵人一同入宫封为美人的新主。”
许慕辰似是有了几分印象,“哦——宣她进来吧。”
周秀儿今日打扮得十分端庄得体,噙着浅浅柔柔的笑走进来,向许慕辰行了大礼。进宫这么些日子,这才是周秀儿第二次见到皇上。
“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许慕辰随手翻看着桌上的奏折,随口问道:“爱妃何事啊?”
听到“爱妃”二字,周秀儿心中一喜,遂接过身边侍女捧着的浅盘,道:“臣妾听闻皇上这几日为国事操劳不已,胃口欠佳,想必皇上是吃腻了御膳房的食物,臣妾便亲手做了这桃花蜜绿豆酥给皇上送来,只当换换口味。”
也不知周秀儿从哪里探知许慕辰对桃花蜜绿豆酥情有独钟,便专门学了做法。
许慕辰抬起头看到那碟点心,心中一软,那是当年初见风以筝时,她说她爱吃的点心。从那以后,许慕辰便对这桃花蜜绿豆酥有了特别的好感。
周秀儿察觉到许慕辰的视线停留在这绿豆酥上,不禁有几分得意,看来这投其所好真是投对了。
这晚,许慕辰头一次翻了秀美人的牌子。
话说诡香在甩开许恪后,悄悄出了宫,直奔银云堂。她好像有一肚子话想对夏铭辰说,可是看见他背影的时候,她却哑声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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