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茉卷翘的睫毛挡不知她睿智的目光,“你魑魅若非有十足的把握,怎会轻易许下诺言?”
“哈哈哈,知我者,长公主也。”夏铭辰只希望这个北宫茉日后切勿成为自己的敌人,否则,还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门口忽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外煜阳的声音响起来:“铭辰,在吗?我有事想与你商议。”
独孤浔看了看夏铭辰的眼色,便打开房门,将煜阳迎了进来。北宫茉便要告辞,却被夏铭辰叫住:“不知长公主殿下可曾听过医女白绝秀?”
北宫茉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魑魅会在这个煜阳面前毫不避讳她的身份,看来这个煜阳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幼时曾听宫中老人提过,白绝秀曾在我宫中待过一年,其后不知去向。怎么,你要找她?”北宫茉如实说道。
夏铭辰道了声谢,便遣了独孤浔将北宫茉送回了皇家宿地。
煜阳大概知道这位长公主的事情,也不多问,直截了当地问道:“铭辰,我就是找你问医女白绝秀的事情。这个白绝秀医术如此高明,那么胡锦儿胡姑娘的眼睛,她能有把握治好吗?”
“胡锦儿?你怎么关心起她了?”夏铭辰不明所以。
煜阳不能说是因为胡锦儿和诡香熟识,所以希望能帮助她,只说相识一场,不忍看她继续受苦罢了。
夏铭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嘴上却说:“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如何调动西北大军,谋得朝野人心,筑得民间声望,替你完成大业才是。”
听及此,煜阳两额青筋暴起,一股狠狠的恨意从眼中流出。
“现在该是你亲自出马的时候了,不论是西北大将军,还是朝中归田老臣,得到他们的支持,比我独孤堡暗地里为你除去朝堂上的几个奸佞蛀虫要有用的多。许慕辰那厮,你知道我不会饶过他,但是其他的,恕我爱莫能助。”夏铭辰说这话时,是真心的,三年了,他不希望煜阳的恨有所消减,更不希望他就此沉沦。
“太子殿下,该振作起来了。”
沐煜阳怎会忘记这血海深仇?当年大军埋伏城下,将自己与将军林禹兵骗入陷阱,幸亏得独孤堡相救,否则自己早已成了许慕辰的刀下亡魂!
三年了,许慕辰,你这龙椅坐得太久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煜阳离去,他那怀恨的眼神中多少还藏着王者不该有的忧郁和仁慈。
“主人,为何不告诉太子,我们早已替他铺平了道路呢?”离京已久的独孤漠突然现身。
夏铭辰摇摇头,道:“有些事情,我们能替他做,有些事情,却一定要他自己完成。漠,你速速将‘真命龙太子’的消息在渝国境内四下散布,我们是时候给许慕辰创造一个实打实的对手了。”
独孤漠递上一份名单,道:“遵命,这是这些年已经倒戈的朝廷官员名单,主人请过目。”
夏铭辰接过名单,草草扫了一眼,看来朝中对于许慕辰谋朝篡位敢怒不敢言者居多。当他们知晓正牌太子沐煜阳尚在人世时,这些官员便齐齐倒戈,声称必定会支持正主归位。
夏铭辰嘲讽地扬了扬嘴角,这是在他意料之中的。
正所谓,举兵易,稳政难,没有朝廷重臣的支持,沐煜阳即使夺来了王位也难坐稳。
“林禹兵权政明他们,你可安置好了?”
独孤漠点头道:“都安置妥当,林将军现在在西北练兵,扮作是尉迟将军的副手,随身跟从。权丞相目前在江北一带拜访归田老臣,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我派了几个功夫好的亲随贴身保护着。”
夏铭辰满意地点点头,目前朝中的众多大臣都年纪不大,多是这几位归田老臣的门生。他继续嘱咐道:“此两人事关重大,他们还活着的消息决不能透露出去半分,暂且也对太子保密。”
“是。”独孤漠接着说道,“不过,属下认为送尉迟媛进宫这事,咱们似乎做得不厚道。”
“ 不厚道?”夏铭辰玩味儿一笑,反问道,“你不是最讨厌女人吗?怎么这会儿倒怜香惜玉了?”
独孤漠在心里翻了上百个白眼,面上倒老实回道:“属下与尉迟将军多少有些交情,他的女儿着实是巾帼不让须眉,让她委身于许慕辰,实在是……”说着,独孤漠遗憾地摇了摇头。
“让她亲自为未婚夫报仇,有什么可遗憾的?”夏铭辰心中自有分寸,他料定许慕辰不会碰林禹兵的未婚妻,更何况这个女人又非等闲之辈。况且,尉迟媛不进宫,怎能让许慕辰对西北大军放下戒心呢?
独孤漠挠挠头,心想着林禹兵又没死,报什么仇啊!
“好吧,主人说不遗憾那就不遗憾吧。对了,早前在江南接到大哥的密信,要我伪装成主人的样子清理了水镜宫,如今水镜宫败落的消息恐已在上报许慕辰的路上了。”
“浔的动作真快。”夏铭辰不可否认,如果没有独孤浔,很多事情他一人的确招架不完。就比如这次因为诡香之事,自己连连沉沦了几日,都靠独孤浔一人主持着大局。
“漠,这消息先截下来,晚几日再传到许慕辰耳中去。”夏铭辰忽然想起,那日诡香对他说过,她有她要做的事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他愿意给她时间。
“好的,只是水镜宫的那个隐姑,非跟着到京城来照顾江南月,我没拦住。”独孤漠故意没说,是独孤浔授意将隐姑引来京城的事,毕竟两人都还不确定这事究竟是好是坏。
“且由她去吧,银云堂有的是地方给他们住。”
夏铭辰对着门外那幽香萦绕的紫鸢花圃,诡异一笑:许慕辰,等到渝国和多瑙国实现通商,你恐怕以为还自己开创出了一个盛世吧!只可惜,你最得意的那一天,将会是你永远跌入谷底的那一天!我要亲手将你的所有,一桩桩一件件,夺走,毁灭!
独孤浔回到银云堂时,又看到秋棠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做女红。
“秋棠,不是让你见过你家小姐了吗?你怎么还坐在这里等她?”
秋棠欣喜一笑,道:“浔大哥,过去棠儿是苦等,可是现在棠儿有了盼头,可要好好等小姐了!”
独孤浔看着这丫头纯真的面容,便也在门槛坐下,“秋棠,你觉得这个宫里的小姐,跟你以前侍奉的小姐有什么不同吗?”
秋棠放下手中的针线,轻叹一声:“诶,小姐啊没有往日的气色了,笑容也不如过去得多。棠儿总在小姐眼中看得很多陌生的东西,陌生得都让棠儿快不认识她了。不过呀,好在小姐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小姐一定会变回原来那样的。”
“你指变回风以筝,还是变回风籽鸢?”独孤浔突然的发问,让秋棠眼光一颤。
“浔大哥,棠儿跟你保证,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棠儿的好小姐。”
秋棠的话让独孤浔更加确定,风家小姐只此一人。诡香一定是被人用什么方法抹去了记忆,改变了香味,很有可能是毒浴!想要究清她的病因,解除她的病症,就不得不找到医女白绝秀!
“你们在聊什么呢?”胡锦儿一个人摸到了银云堂来,客栈的生活太无聊了,陆扬又天天泡在医馆替她寻医问药,她实在是太闷了。
“锦儿小姐?”秋棠站起身来,赶紧去扶她。
“没事没事,我啊就是太闲了,来看看你们。”胡锦儿挥挥手,灵活地跨过门槛,嗅着紫鸢花的气味,畅通无阻地摸到了花圃前,“诶,这味道还是这么熟悉。”
独孤浔突然朝内堂喊道:“华佗妹妹,你出来!有人不信你的医术了!”
“是谁——!!!”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工夫,江南月就从内堂跳出来。
胡锦儿和秋棠都傻站在原地,发生了什么事?
“是谁敢质疑本姑娘的医术?出来,我们一较高下!”江南月气势汹汹,瞪着秋棠,“是不是你?!”
秋棠赶紧摆手摇头。
“那就是你!”江南月指着胡锦儿,这才发现这姑娘好像看不见,“瞎子还不服我的医术,信不信我分分钟就让你重见光明!”
胡锦儿莫名其地冷哼一声,哪里来的小姑娘这么泼辣,“我还真不信了,我这眼疾已不是一天两天,若你真能将我治好,我江南韵楼必定重金酬谢!”
“江南韵楼?”江南月一听,变了个笑脸道,“姐姐,你是江南韵楼来的?我们是老乡呀,我是江南镜湖镇人氏!”
胡锦儿一听也放下了冷脸,和善地答道:“是吗?我也去过镜湖镇呢!”
一来二去,两个江南女子就这么聊开了,半柱香的时间就姐姐长妹妹短的熟络极了。
独孤浔已在银云堂内巡视一圈,回到花圃前,竟看到她们还在聊,遂招呼秋棠去提醒江南月治眼睛的事。江南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给胡锦儿查看眼疾,这一看,却犯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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