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江启一家人偷偷满脸担忧,一步一回头,看着殿内花团锦簇的供奉轿。
但他们也不敢久待,只能心中祈求一切顺利,便跟着大部队消失在山间小路。
等到崖底村村民声音彻底消失,连幼“噌”得在供奉轿内改躺为坐,伸手扒拉开断裂的绳子,抬手取下嘴上绑的红绸,压低声音道:“阿婡,把你的隐身术解开,快出来。”
话落,她脚边便显出一个正侧腿坐着的娇美小人影,正是简婡。
轿内无月光照耀,视线不好,得亏连幼是修行者,视力优于常人,才能在这黑漆漆环境里勉强看清简婡。
回想今日傍晚,连幼听江启说全村都会过来他家,队伍将从他家出发,便有些愁,奚长虑奚全远远跟着队伍上山就行。那简婡怎么办?她还想让简婡同她一起上供奉轿,有她在,安全感满满呀。
可是轿里有两个人肯定会被发现。
于是连幼不开心得嘀咕一句:“若是有隐身术就好了。”
然后她便见简婡突然凭空消失,原处传来她的声音:“是这样吗?”
连幼瞪大眼睛,张大嘴巴,不可置信。
奚长虑瞳孔扩大,不可置信。
奚全惊讶到不自觉说出一声:“哇!”也不可置信。
江启一家三口更是惊得差点坐不住。
于是供奉轿里多了一个看不见的人。
而此时此刻,连幼看着凭空出现的简婡,心中情绪早已从惊讶变作了向往,心中想着完成师门任务后,她一定要去督促研究术法的研术部门把隐身的法诀研究出来!
但眼见简婡小脑袋一歪想要说话,她赶紧抛开脑中想法,竖起一根指头在自己唇前,小声道:“嘘,山神到之前不要说话。”
便见简婡歪头更疑惑了,道:“外面那位陌生人是山神吗?气息有点强。”当然,是与连幼他们相比有点强。
连幼心里咯噔一下。
她知道简婡不会骗人,所以,山神真的悄无声息地到了?可她毫无察觉!
便听轿外传来阴森可怖的桀桀笑声,近在咫尺,嗓音苍老:“桀桀桀,小友感知不错,竟能发现老朽。不过既然你们主动送上门了,便都留下来吧!”
话落,一只如枯槁一般的血红巨手突然伸入供奉轿,差点抓到连幼。
好在连幼反应迅速,在那人声音落下时,便脸上阴沉凝重地伸手一捞简婡,从另一侧窗户翻身退出。
“闪!”
单手捏诀,一个灵闪术加身,人向一侧退出丈许远,满身防备。
一手抓空,山神轻咦一声,笑道:“小友反应速度不错。”便反手一震,供奉轿被巨手之威拍得四分五裂,碎屑乱飞。
连幼面色微变,眉头皱起,放开简婡,迅速双手一捏法诀,灵盾瞬间浮于身前,挡住飞刺过来的木屑,发出一阵叮叮当当声响。
烟尘消散,月光洒入,照亮破烂供奉轿,还有轿子两侧之人。
左边之人被一团暗红雾气裹着,看不真切容颜,右边可爱少女带着一位精致漂亮的八岁小娃,身前有灵盾,盾身负道道划痕,几近碎裂。
少女勾唇寒笑:“中阶——邪修。”
暗红色雾气中人看不见表情,只能从他的轻笑中听出他没把连幼两人当做威胁:“哼,现在求饶,老朽我还能对你温柔点。”
又抬头不甚在意地看向房顶,一道掌风毫无预兆拍向上方,口中喝道:“两位小友,做客哪有不现身的道理!”
“啪!”一声响,房顶瞬间被打破一个大窟窿,一阵稀里哗啦声响后,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轻巧落于殿外。
年长些的少年眉头微皱,道:“他不是中阶,只是初阶巅峰,应该是身负重伤,掉落了境界。”
此两人正是尾随祭神队上陡崖的奚长虑和奚全。
闻此言,雾气团中传来哈哈大笑:“小友猜的不错,老朽的确本是中阶,多年前为人所伤掉落境界。不过,有了你们几位,老朽马上便能恢复如初!”
一句话还没说完,雾气团突得动了,瞬间攻向连幼。
还好连幼一直有所防备,一见他动,便捞着简婡连放好几个灵闪术,窜到奚长虑奚全身旁。
雾气团一击落空,却浑不在意,驻足望向几人。
将简婡放下,连幼回头对着雾气团挑衅道:“老匹夫,你是早就知道我们进了崖底村,且知道我们是修行者,故意等着我们自投罗网的吧!不过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今日只有你死,没有我们亡!”
雾气团笑道:“的确,你们一入村老朽便知晓了,也知晓像你们这种自诩正派的术法师,一定会来自投罗网,成为老朽修行之路的养料!不过,小丫头,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就你们两个初阶初,一个入门巅峰,一个无修为,就想对付老朽?”
连幼洋洋得意,叉腰道:“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是中阶邪修?实话告诉你,听说你控制天下暴雨、吸人精血气时,我们就已经知晓你大概率是一位中阶邪修。毕竟只有中阶修士才能引动天地五行,邪修才靠吸食人精血气修行。
但我们这几个在你眼中宛若蝼蚁的初阶、入门术法师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是连幼表现得太过自信,雾气团竟然犹豫了一下,动了动,好似在寻找周围有没有大能者躲藏。
半晌后他回头望向连幼,声音浮起一丝怒意:“你在诈我?”
连幼竖起手指摇头轻摆:“不不不。”她叉腰看向简婡,狐假虎威,道:“阿婡!上!杀了这个老匹夫!”
雾气团大惊失色,他未从这小孩身上感受到任何灵气波动,但那小姑娘如此自信的模样,让他不经怀疑是此小孩修为太高,高到他感知不到。瞬间恐慌起来,考虑逃跑。
突然见小孩摇头,声音淡淡道:“我不杀人。”
连幼笑容一僵,不可置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啊?”
似生怕连幼又没听清,简婡再次缓缓重复:“我,不,杀,人。”
虽然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让她杀人——不,不止人类,是除了沾染浊气的任何生物,让她灭杀,她都有些抗拒。仿佛本能在告诉她,不要参与生灵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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