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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不骑马的人开始进了!”终于,树上的斥候高声喊道。
耶律大石大声道:“大辽的儿郎们!随我杀敌!”
他手臂一挥,打马带头向树林外冲去!
树林里地势平坦,林木树干高大但不密集,身边的树干不断往身后飞驰,风声在耳边呼啸,耶律大石紧握战刀,即便裹了马蹄,巨大的响声还是伴随身后,三千铁骑冲锋,大地都在颤抖!
头顶阴影眨眼间散去,远处就是景国人的大营!
耶律大石不断加快马速,耳边风声呼啸,众多将士纷纷跟上,齐头并进冲向地平线上的景军大营。
远处正在进入大营的士兵发现了他们,景军大营守军也发现了他们,几百逃兵不要命的往大营里跑,可大营门宽有限,一下进不去,全堵在门口这又导致大营守军无法放置拒马,无法关上营门!
瞬间,景军营门乱成一团,耶律大石心中大喜,他赶了这些残兵几天,为的就是现在这一刻!
很快有人超过了他,怒吼着冲向景军大营门口,一里地,对于人来说是很远的距离,可对于高速冲锋的战马,不过转瞬之间,二十吸左右的时间而已!
眨眼间,尘土飞扬,大地震颤,飞驰而来的钢铁洪速狠狠撞上了门口的景军,人仰马翻,战马嘶鸣,惨叫不绝于耳......
只是瞬间,辽国的铁骑直接冲入景国军大营,几乎没有任何阻碍。
此时天才亮,景军许多都还没来得及穿戴甲具,一下被杀到门前,根本来不及反应,营中大乱。
众多辽国铁骑陆续冲入大营,如狼入羊群,四处砍杀。
另外一边辽国士兵用几匹马一起出力,拉倒北面一片大营栅栏,更多的大辽铁骑如洪水般毫无阻碍的涌入。
耶律大石冲进大营之后一直盯着对方中军大帐,直接带人杀过去,追到半路时候,他隐约看见对方主帅已被十几人护着匆匆后退。
他没有在意,目的不是主帅,而是帅旗!
耶律大石带领十几亲兵,没有理会周围乱战,快速冲到中军大帐前,命人用斧头砍倒帅旗。
随着两丈多高的巨大帅旗在刺耳咯吱声中重重倒下,所有景军都失去战斗意志,只想着向大营后的山谷中逃跑。
混战中,绝大多数士兵是看不到主帅的,对胜负大局也无法看清,他们能看的只有高高的帅旗,帅旗一倒,说明主帅战死,己方战败......
耶律大石率领辽国铁骑一路追杀进入狭窄的山谷道,山谷道路狭长,两边山坡陡峭,也有爬上山坡保命,结果把自己摔死。
狭长山谷中,接战的永远只是最前方和最后方的人,一下,景军人多的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辽国将士们士气更加高涨,一路杀过去......
追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景军彻底放弃反抗,丢盔弃甲,只知道逃跑了。
耶律大石浑身血污,已累得气喘吁吁,肺部火辣辣的疼,握刀手臂酸疼,可将士们依旧斗志高昂,一路顺着山谷向南追击,他们已经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景军了......
枢密院来往的快马依旧很多,进进出出,不过李星河反倒没那么忙碌了。
当大军进入辽国境内之后,北方的消息来往平均变成十五天以上,正值夏日,风雨来去不常,好的时候能到十天内,稍微遇上天气有变,二十天以上都没有消息。
皇帝专门把他叫到御书房问了好几次,李星河也束手无策,现在又没电话电报,他能收到信报的时候,基本上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天以上。
战事初始阶段,枢密院还能做一些参考或者问责,等到大军真正出发之后,枢密院就只有收集情报的份了。
送信的信使往返需要一个月左右,完全不可能干预战事,而且也万万不能。
所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是这个道理,是基于客观事实的经验。
如果远在京城的君主或者枢密院越级指挥,毫无章法,那么会出现的情况就是前线执行后方命令,可后方命令却是根据一个多月前的局势做出的判断,完全不对事,还会导致延误战机等等问题。
这种情况在历史上很多,还酿成许多惨剧。
这方面的代表还是大宋,特别是自以为比哥哥牛逼的赵光义。可能是觉得跟着哥哥打了那么多战自己也牛逼了,还有就是出于对禁军的不放心,赵光义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越级指挥,人在京城做,遥控指挥大军,还好事先写好阵图,军队都要照着他的命令打。
结果赵光义一身打仗,一身打败仗,还是大败仗,两次举国北伐败给辽国,一次败给交趾(越南),三川口、好水川、定川寨三大战役中接连败给西夏。
对原本经赵匡胤经营,兵锋强大的北宋造成巨大打击。
中国古代确实有军阵的说法,但其实在北宋之前并不那么看重,军队摆阵需要的是因地制宜,由率军将领随机应变,而不是死板的照着什么阵图去打。
.......
下朝后,李星河拿着一张北方的地图仔细看着,用炭笔将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话上去。
郭药师等人奇袭南京,暂时控制能京城。
南京北面,山海关早被金人控制,南面杨洪昭的大军正在北上,应该已到城下。
再往南,太宗大军惨败过的岐沟关也被魏朝仁控制,再南面就是易州。
其实易州城反而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这在易州与涿州之间的岐沟关,杨洪昭还是老道的,让东路军精锐把守岐沟关,其余人守易州。
南京东面是海,西北嘉峪关也被金人堵死,西南有蔚州北上的杨文广大军,如今的南京城,已经被金国和景国重重包围,四面夹击,他完全看不到辽国的胜利在哪,哪怕再给辽国五万大军,也是死局。
就算最坏的情况,杨洪昭和杨文广只要合力切断城外道路,南京城就会被困死,时间一长,不战自败......
这点也是让李星河放心的地方,前世北宋也在辽国势微时北伐,结果两次出兵,几十万大军,被苟延残喘的辽国打得落户流水,一败涂地。
过不景国显然不是当初的北宋,就说三路大军主帅魏朝仁,杨洪昭,杨文广之间就没什么矛盾,杨文广和魏朝仁还是世交。另外就是连战连捷,也说明景军的战斗力。
问题还在耶律大石,他告诫过杨洪昭防备此人,可怎么防备?不知道......
战场瞬息万变,远在千里之外,他连耶律大石在哪,长什么样,多大岁数,在干嘛都不知道,一切只能靠杨洪昭自己。
这种担心李星河自己都觉得有玄学的意味,或者说杞人忧天了,可耶律大石确实不是一般人,败举国的北宋十万大军。随后数百骑起家,拳打脚踢中亚众国,连教皇和十字军都瑟瑟发抖的突厥政权塞尔柱王国也被他打得屁滚尿流,欧洲人称其为传说中的“祭司王约翰”。
这种人物能发光的概率太高,可他准备怎么发光,再哪放光?鬼知道......
“你还在想北方的事?”诗语给他端来冰镇莲子粥,放在身前石桌上。
李星河点头,坏笑道:“你夫君我今天忙了一天腰酸背痛,你过来喂我。”说着伸手把她拉过来。
诗语正想挣脱,看了周围没人,又见他确实一脸疲态,就没挣。
“就这一次,不许死皮赖脸,得寸进尺。”
“知道知道,我这人最长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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