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州一夜之间封锁了所有的关口,只准进不准出,这也直接导致了全州过王集团部队已大规模出动,突袭岷州的消息难以传回定州,所有职方司的探子基本被困在了复州,而随着李世的回归,职方司在纪思尘的统领之下,重新活跃起来,开始大规模地在复州清剿职方司布署在这里的探员,军情调查司也参于了进来,在定州两大情报机构的通力合作之下,定州对外面的消息来源一时之间全被堵塞了起来。
传回定州大帅府的唯一消息是横刀营关兴龙率军归来。
“尚先生,关兴龙怎么是从海路回来的?当初给关兴龙的命令不是要等到秦明到达换防之后,该营才能返回吗?”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倾城有些乱了方寸,“而且该营一到复州,复州即刻锁州,这是什么意思?关兴龙他想干什么?”
面对着倾城的一连串疑问,尚海波心中也是疑惑万分,沉吟半晌,他方才拈须道:“公主,事到如今,只怕我们不得不作最坏打算!”
“什么意思?关兴龙想造反?”倾城道。
尚海波苦笑道:“如果是在以前,关兴龙这一营六千兵力即便再凶悍,也不足惧,但现在却不同往时,定州空虚,除了磐石营,几无可用之兵,而磐石营自大帅入主定州之后,便一直担任后方守备任务,再没有经历过战火洗礼,与横刀营这种百战之师比起来,战斗力便略显不足,而我最担心的,还不是横刀营啊!”
“尚先生你是说?”
尚海波点点头,“水师!公主一直忽略了的水师,关兴龙远居室韦,他能自海路返回,那定然是得到了水师邓鹏的大力支持,水师实力,在定州军事集团之中,举足轻重,不但有大楚首屈一指的舰队,更有不输于几大主力战师的水师陆战队,我最担心的是邓鹏心有异志啊!”
“水师飘泊海上,无陆上支持,怎么可能翻起大浪来?”倾城疑惑地道。
尚海波神色凝重,“公主有所不知,水师统领邓鹏的儿子当初拜了清风为干娘,两家关系密切,霁月失踪一事,我一直便很担心,霁月是不是秘密潜入了复州,躲进了水师,假设邓鹏与关兴龙密谋,乘大帅新去,定州兵力空虚,突然兵发定州,拥立霁月之子安民为主不是没有可能的。”
倾城不由色变,联想到清风在定州之变之前突然离奇失踪,而统计调查司也突然转入地下,将这一切都联系起来,岂不是说这所有的一切背后都有清风的影子?
“尚先生,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由清风在背后策划的?”倾城低声道。
尚海波咬着牙,这种可能不是没有,“公主,如果事情真是象着这个方向发展的话,那说明您事先所有的密谋都落在清风的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借着您这一局,来了一个局中之局,放任您纵使诺其阿部兵变,眼睁睁地看着大帅被困沈州,冷眼旁观着定州政变,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而她打得便是渔翁得利的注意。以后真相大白之日,所有定州人也只会唾弃公主您陷大帅于死地,而不会看到她在这其中的推波助澜的作用,如果当初她想阻止你的所作所为,只需派出几名刺客,在纳芙前往沈州的路上,杀了纳芙便一了百了!”
越想越有可能,越想尚海波便越是冷汗直流,清风心思,此时他终于看了一个一明二白,如果关兴龙进入定州,掌控定州,拥安民为主,三大主力师的将军们绝不会说什么,其一是因为大帅早已表现出了对安民特别的喜爱,安民又是长子,其二,三位大将中的两个与清风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密,如今再加上邓鹏,关兴龙,唯一剩下的王启年必然也会审时度势,拥立安民的。
清风,你狠!尚海波在心里骂道,关兴龙回师的时机,掐得是如此的恰到好处,刚刚一拳击在如今定州的软胁之上,假如再晚上几天,过王两师返回定州,关兴龙便闹不起什么乱子了。
“如今之计,只有让秦明迅速返回定州!”倾城咬牙道。
“上林里,骆道明!”尚海波呻吟了一声,“霁月当初险些流产,在上林里足足呆了数月之久,而这之后,骆道明与其的联系便紧密起来,现在看起来,杨一刀也必然被骆道明拉了过去,秦明在上林里外已驻扎数天了,但杨一刀就是不允许其通过上林里,这其中的问题现在看来也明白了,清风果然算无遗策啊!”
“实在不行,便只能打了!”倾城咬着牙,“冯国带磐石营出去,两面夹攻上林里,先将秦明部接应过来再说!”
“不可!”尚海波跳了起来,“如果上林里失控,几十万蛮族没有了管束,对定州而言,那就是一场灾难,我去一趟上林里,希望能说服骆道明和杨一刀!”
倾城点点头,“如此便辛苦先生了!”
“同舟共济,何言辛苦?”尚海波摇头道:“我就是担心清风会抢先一步到达上林里!公主,路一鸣那里,您还是要再去努力一下。再者,以军帅府的名义,给到达复州的关兴龙再下一道命令,令其就地驻扎,如果关兴龙不顾命令,直奔定州而来,那其意基本上已可以肯定了,冯国这边就要作好战斗准备了。”
“我知道了!”
复州知州许云峰一天以来,一直有些恍恍惚惚,重新见到李世让他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得有些呆滞起来,许云峰当初被称为强项县尉,骨头极硬,但对于一些转弯抹角的手段却着实不太精通,但这也不妨碍他一丝不苟地执行李世下达的命令。只是每每在有一点点空闲时间里,总是会神神经经地念叨两句:“这是为了什么呢?”
复州的粮草军械开始源源不绝地输送往全州,而在全州,正自焦头乱额的龙啸天得到了复州这边的大批物资,顿时如鱼得水,而空虚的岷州,此时已被过山风的骑兵集团冲了一个稀巴乱,过山风骑兵所过之处,岷州地方守备望风而逃,而紧跟在过山风之后的王启年步兵集团,其实现在这支步兵也可勉强称之为骑兵了,因为所有的士兵都骑在马上或者驴子,骡子背上,哪怕你不会骑马,也得趴在这些家伙的背上,抱着他们的脖子,目的只有一个,加速!
张爱民得到岷州陷落的消息时,他正在指挥进攻,在狂猛突进翼州腹地,如愿将翼州切成两段之后,他的数万兵马迫及了距离翼州城只有五十余里的地方,在这里,他一脚踢上了铁板,先前望风而逃的翼州兵此时全部缩进了他眼前的这条延绵不绝的堡垒防线之中,看似不起眼的小堡垒一连数天都给岷州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张爱民实在想不明白,那个看起来不过只能装下百来个人的小堡垒究竟是如何塞下那么多翼州兵进去,仗着兵多,张爱民日夜不停地进行狂攻,但前线将军们传回来的消息却总是令人失望,而根据将军们描绘的战斗场景,那些小堡之中,起码装着三百个以上的士兵。
张爱民不信,张爱民亲临前线,再一次发动进攻,这一次他亲眼目睹了眼前的一个堡垒在数个时辰之内,进行了两次轮换,每一次出战的士兵都不相同。
这是翼州的核心防卫圈,围绕着翼州城,花费数年时间,千万银钱修建起来的棱堡群,这些棱堡较之定州棱堡更为坚固,也更为功能齐全,定州在改建棱堡之时,迫于时间,金钱等方压力,较为粗糙,但就是如此,也让蛮军望而兴叹,而当初,李国公从李世处获得棱堡的构造图纸之后,立即在翼州开始兴建,看似不起眼的小堡,地下几乎被挖空,贮存着大量的军械粮草,各个棱堡之间调动兵力不并是通过地面,而是通过地下通道,那里敌人攻势最猛,兵力便向那里汇聚,这便造成了张爱民的错觉。
每十数个小棱堡便有一个较大的棱堡统一指挥,望着延绵不断的棱堡群,张爱民倒吸一口凉气,修建这些东西不是一夕之功,难道在数年之前,安国公便已预料到了今日,因此才如此大兴土木,修建这条防线?
“全线压上去,既然打不下这些堡垒,就给我填,用土填也得给我填出一条通往翼州的大道来!”张爱民咬着牙,大声下令道。
“将军,将军!”身后传来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张爱民一惊,那是大本营的中军官,怎么会跑到了这里,难道大营出了什么事,被偷袭了,不可能啊,翼州那里还有士兵能出来偷袭?
“什么事大惊小怪?”张爱民怒喝道。
“将军!”中军官脸色苍白,双手颤抖,“将军,定州军突袭岷州,岷州全境陷落,如今数万定州军正从岷州向我们压来。”
“你说什么?”张爱民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定州军,那来的定州军,定州军不是都撤回定州了么?”
“他们没有回去,他们到了全州遵化之后,便突然转向,以骑兵为首,突袭岷州,岷州空虚,如今已是全境陷落,我们在东林的所有后勤物资已全都落入对方之手了!”
张爱民卟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高大的身子仰天便倒!
“张将军,将军!”现场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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