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山军事要塞,当初定州军阵泽岳曾在这里抵御曾吕联军达一年之余,曾吕联军损失惨重最终也没有拿下这座要塞,最后实在不堪重负,在得到李世死亡的假消息后,便借机撤军。这里面固然有定州军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不屈的战斗意志,但白马渡,白马山的险峻也由此可知,再加上定州军修建的冠绝天下的要塞群,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当年一年恶斗,白马山要塞虽然已经毁得七七八八,但地基仍在,定州军走时也并没有完全摧毁,后来经曾逸凡修复并在此驻军,白马山逐渐开始恢复。
三月二十日,凤离营郭全所部一万五千余人抵达白马山要塞,从原来驻军手中接过管辖权。原先的白马山只不过驻扎了千余人,最高指挥官也只是一个校尉,在郭全这样的大将面前,根本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白马渡,白马山要塞顷刻之间便落入到凤离营的掌握之中,原有的千余驻军旋即便打散,分配到各营中去。凤离营携带的大量物资被运上山来,各类远程武器迅速被安装就位,原本防卫空虚的白马山要塞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重新露出了他狰狞的牙齿。
“好一座要塞啊!”站在白马山要塞的顶部,曾充感叹道,“郭将军,我们要在这里守多久啊?如果南军过这里的时候向我们发动进攻的话,我们打不打?”
郭全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曾充,“少帅说了,我们要坚守这里待价而沽,等待时机,南军他妈的已经完了,他们敢对我们动手,我们当然要打。”
曾充叹了一口气,“不到一年功夫,就落到了这等地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当年我们要是不反李世,就跟着定州混,日子说不定好过多了。唉,当初想保全我们曾氏的基业,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最后连性命也保不住,这却是怎么说啊!”
郭全扁扁嘴,盯着曾充看了半晌,才悠悠地道:“这话你也只能跟我说说,小心让少帅听见了,砍了你的脑袋。”
曾充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就是知道你郭将军讲义气,是好兄弟,有担当,我才敢说嘛,换个人我才不会说这些,说起来我也是曾氏子弟,虽然不是嫡系一脉,但也尚在三服之内,看到曾氏落到如今下场,唉,真是心下戚戚啊!”
郭全嘿的一声笑,盯着曾充道:“我说曾充,如果说现在李世跑来招降你,你铁定会投降。”
曾充耸耸肩,“为什么不呢?只不过我这样的小虾米,那李世焉会看上我,我们少帅还差不多。”
郭全摇摇头,“恐怕李世不会召纳少帅了,李世对我们少帅可谓是恨之入骨。”指了指沱江,道:“沱江边上,还埋着定州数万士兵的尸体呢。”
曾充脸色黯然,“是啊,是啊,我们连投降都做不到呢!只能是苟颜残喘罢了。等到了某一天,脑袋被一刀砍下来挂在城楼上,而尸体恐怕便会拖去喂狗了。”
看着曾充摇摇摆摆地走下楼去,郭全脸上似笑非笑,曾充虽然打仗没啥本事,但见事倒还明白,这一次撤退,这小子掳了几个女子,夜夜作乐,打得便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注意了。
三月二十五日,曾逸凡率四万曾军抵达白马山,郭全率凤离营一众高级将领迎下山去。
“少帅,郭全幸不辱命,现在白马山物资充足,军械齐备,足够我们守上一年半载。”郭全向曾逸凡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
曾逸凡大笑着翻身下马,用力拍了拍郭全的肩膀,“你办事,我放心,干得好。走,上山!”
看着远处黑压压的部队,郭全有些为难地道:“少帅,白马山要塞和白马渡要塞都不是很大,凤离营进驻之后,便填得满满当当,这许多人,可只能驻扎在外围了。”
曾逸凡点点头,“这一点我也知道,我已经下令,军处以白马山为中心,分主附近三处要点,白马山就以你凤离营来镇守,随我上山的只有我的亲卫队。”
郭全立时眉开眼笑,道:“少帅英明,请,少帅,我已在要塞之中备下酒宴,少帅远来辛苦,请上山喝几杯酒,去去乏。”末了又凑到曾逸凡耳边,低声道:“曾充将军还为少帅您准备了几个绝色美女,酒足饭饱之余,正好春宵一度。”
曾逸凡哈哈一笑,“这个臭小子,心思全用在了这个上面,走,走,去喝酒。”
曾逸凡打头便行,郭全站直了身子,看着曾逸凡身后的一群高级将领,大声呼道:“兄弟们,郭某已经备下酒宴,一齐去喝个痛快!”
众人这一路之上都是跑得辛苦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坐下来喝一杯酒,无不是喜笑颜开,“多谢老郭了!”
“老郭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郭某能为各位效劳,快活得很!”郭全笑眯眯地道。
白马山要塞大堂内,十数张桌子摆一去,立时便显得拥挤得很了,曾逸凡坐在主位之上,侧面便是郭全了,看着桌上大大小小十数个碗盘,闻着香气四溢的美酒,众人都是食指大动,眼巴巴地看着曾逸凡,只等他一动筷子,众人便要大快朵颐了。
曾逸凡端起酒碗,站了起来,“各位将军,接下来我们便要坚守白马山,静待时机了,如果上天眷顾,我们不是没有翻盘的机会,只要我们能挡住接下来定州军的猛攻一段时间,定州就没有更多的时间来对付我们,南方也好,中原也好,都会捆住定州的手脚,只有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有谈判的本钱。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众人的脸色,曾逸凡的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郭全端着酒碗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有信心,想当初,陈泽岳只不过万余人,便守在白马山坚守了一年有余,我们现在有五万人,难道还守不住白马山么,来,我们共敬少帅一杯。”
众将精神这才振作了一些,纷纷站了起来,“有信心,敬少帅!”
曾逸凡这才脸上露出了笑容,一饮而尽,道:“各位兄弟,郭将军一番苦心准备,大家不要辜负了他的一番美意,今天尽兴一醉,明日整军备战,喝!”
“喝,喝!”
“请,请!”
大堂之内顿时乱了起来,众多将领已是多日没有吃过一顿安稳饭,这近一个月的时间,最好的也不过就着饭团子喝上一碗热汤,看到如此多的美食,那里还按捺得住。
郭全微笑着看着众将狼吞虎咽,也是频频向曾逸凡敬酒。
酒过三巡,眼看着众人都是有了几分醉意,郭全悄无声息地做了一个手势,一边作陪的吉通会意地退了出去,片刻之后,十来个亲兵一个抱着一个酒坛子走了进来,依次给众位将领倒上酒。
看着所有人的酒碗里都满满当当地装满了酒,郭全大笑着站了起来,“各位弟兄,这一碗酒我敬大家,接下来我们可要同舟共济了,来,我们共饮了此碗酒,从明天起,在少帅的带领下狠狠地打几仗,打出我们曾军的威风来。”
“好!”众人都是轰然叫好,端起酒碗,向曾逸凡遥遥举碗,纷纷一饮而尽。
提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上一碗,郭全做了一个手势,抱着酒坛的亲兵连忙又给众多将领倒上,“来,弟兄们,再干一碗,接下来我这里可有一场好戏请大家看。来,干了!”众人哈哈大笑,“老郭,你还准备了什么花样?”
郭全斜着眼睛道:“老梁,你不喝,可就看不着是什么花样了?”
梁翼呵呵笑着一口喝干碗中的酒,从亲兵手中抢过酒坛子,歪一歪斜斜地走向郭全,“郭兄弟,什么花样快拿出来?要不然,我可将一坛子酒都灌给你。”
郭全大笑,“花样这就来了!梁兄看仔细了。”
梁翼努力睁大眼睛,“在哪里呢,在哪里呢?”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仰天便倒。四仰八叉地躺在大厅当中。
众将都是醉眼模糊,看到梁翼倒地,尽是大笑。
郭全拍手道:“花样已经来了,这便是花样了,倒也,倒也!”
随着郭全的声音,大厅内的众多将领卟嗵之声不绝,纷纷载倒在地。
曾逸凡的眼睛蓦地睁圆,霍地站了起来,看向郭全,郭全笑道:“少帅,这便是我的花样了,如何,还看得如眼吧?”
“郭全,你想干什么?”曾逸凡的手摸向腰间。
郭全稳稳当当地坐了回去,夹了一块红烧肉,塞到嘴里,嚼到满嘴冒油,翻着眼皮看着曾逸凡,“少帅稍安勿燥。”
“来人啊,来人啊!”曾逸凡手脚颤抖,大声喊道。
外面士兵一涌而入,不过却不是曾逸凡的亲兵,而是以王振为首的凤离营士兵,王振走到郭全面前,单膝下跪,“郭将军,曾少帅的亲兵都已拿下了,现在正睡得香呢!”
“郭全,你想造反么?”曾逸凡怒吼道。
“不是想造反,而是已经造反了!”郭全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指着厅中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将军,“来呀,把这些将军们都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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