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见情势不妙,改由两指锁住壮汉的喉咙,顷刻间便将星恨丢出,平悬于地面之上,还未等她磕磕绊绊念完御剑术的口诀,周围的鞑靼便是涌了上来。
这可怎么好,根本不给她念御剑术的时间!
所有的鞑靼都攻向戡普,而戡普向来瞧不上这些软弱凡人,若被他们欺负一通,花瑶觉得他这颗高傲的自尊心怕是再容不得这世上有鞑靼一族吧。
男人的想法总是跟女人不一样,对于戡普来说,他不屑于秋后算账,他现在虽然没有了元力,但至少还是个武者,是男人。只要他还活着,还能动,就断不需要靠女人来保护!
面对鞑靼们的一拥而上,戡普整个人像一杆蓄满力量的长枪,挺直而坚立,一拳击在了那柄最先刺出的连环大刀上,握住刀柄的大汉手心猝然一震,大刀将脱手未脱手之际,干脆被戡普生生抢了过来。
大刀在戡普手里挥洒一周,不着痕迹的削掉了面前大汉的左半条臂膀,血流随之喷洒,紧接着抬腿一脚,大汉犹如庞然大物的身体被踢翻在地!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不过在眨眼之间,旋即又是一个大汉的身体徒然飞起,又骤然落下,不偏不倚的叠在刚刚被踢倒的大汉身上,又是一个,又来一个,就这样戡普一路凯歌,还从未有过一次失手...
地上大汉的身体越摞越高,除了垫在最底下那个倒霉不幸的家伙已经支撑不住率先丧命以外,其余的则跟夹肉饼似的,纷纷而至。
戡普蓦然收刀停手,姿态依旧是俊逸非凡,若忽略他此时惨白的脸色,单看这一套动作那简直是神乎其技,无法用言语形容,只可惜他的状况写在脸上,很不妙!
而这一次,他们手里的筹码可谓是翻了一番,花瑶已经做好了一剑串死摞在地上所有人的准备,就不信鞑靼好勇斗狠至此,放着十来个弟兄不顾,仍是不肯放过他们?
不过别说,生性好斗的鞑靼族还偏偏就不信这个邪,区区两个也敢兴风作浪?
正要围上去再战的鞑靼们听见人群中响起一连串尤为明显的马蹄声,顿时吸引过所有人的目光,而外围的人更是为他开出一条窄路。
马蹄声渐近,花瑶只见一个高头大马的壮汉赫然挺立在人群中,胯下黑马更是神骏无匹,与他一般,都透着一股子骄横的气势。
壮汉操着一口十分蹩脚的汉话,居高临下的扫视一眼,情况自然了然于心,对两人说道:“杀了他们你们也走不掉,还不如乖乖跟本王回去,兴许本王一高兴,还能饶了这个男人。”
壮汉握着长枪抬手一指,指的正是这个兴许能饶他不死的男人。
花瑶意识到这个骑黑马的男子才是他们真正的首领,鞑靼小王子!当即眼珠飞转,又打起擒获他说不定能逃出去的主意来。
一个鞑靼上前,也不知贴在小王子耳边说了些什么,小王子眼珠蓦然一瞪,随即笑了出来,朗声道:“勇士,本王听了你的事迹,很是欣赏你,勇士若肯归顺我鞑靼,本王可以免去她做军妓,并封她为妃。”
为妃是么?看来你是找死!
戡普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之色,再不废话:“瑶儿,杀了他们!”
“哦,啊?啥啥啥?”花瑶显然一愣,不能理解七哥的意思,杀了他们自己岂不是连半点筹码都没有了?
花瑶犹豫之际,戡普则是毫不留情,当即飞快一脚踢向地上残刀,残刀如疾风般驶去,噗嗤,插进好几个人的心口当中!
小王子勃然大怒,此人竟敢当众打他的脸?
蹩脚而又磕绊的汉话再度响起,却是透着极大的不耐:“竖子,见你也是色目人才给你几分颜面,你竟如此不知好歹,糟蹋本王的好意,罢!今日你就是对本王三叩九拜也必死无疑!十马分尸!”
一席话说的威风八面,神气慑人,强横的目光直直逼向戡普,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十马分尸,凌迟处死。
可惜没有人能挑战戡普的权威,起码在花瑶的认知里是这样的。眼见戡普就快要支撑不住,仍在逞能,花瑶决心说点什么,既不拂戡普的面子,又不让他们杠上。
花瑶绞尽脑汁只是嗫嚅道:“七哥,瑶儿不喜欢鞑靼,不喜欢这儿。要不咱们想办法逃吧。”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瑶儿觉得还是逃跑比较刺激,不然七哥教瑶儿个用得着的法术,瑶儿现学现卖?”
对于女人的要求,男人总是不好拒绝,本以为戡普能顺杆而下,谁知人家存了心不领情,自己偏要跟这小王子杠上,不跌不忙的道:“等等。”
花瑶一时语塞,再想不出什么劝阻的话来,暗暗道:“难道七哥是这种看不清局势的人?他应该不会傻到为了给小王子个教训,不顾自己身体状况了吧?”
“鞑靼部落不屑以多欺少,未免胜之不武,竖子,本王要跟你单挑!”小王子用招牌动作握住长枪,抬手一指,约摸着是戡普的眉心处。
“鞑靼部落的人废话都这么多么?”戡普嗤之以鼻道。
小王子猝然大喝一声翻下马背,枪头一抖,整个人如猛虎出匣般气势难掩。
戡普嘲讽一笑,面上已经不屑用任何表情回应他。
五十丈外。杨家寨村的村民们齐抄着铁铲筢子出来,村子大慑一声:“上啊,我们跟鞑靼拼了,驱走鞑靼,保我边境!”
“抢回我们的钱粮,杀死鞑靼狗!”
“为妻女报仇!”
快入冬月,北方天寒,杨家寨村村民不甘心就这么憋屈的被抢走食粮财物,决心集合起来与鞑靼拼死一搏,一时间数百村民集结而至,气势浑雄,誓要一番作为,否则定与那鞑靼不死不休!
同一时间,小王子摆好姿势,只听手下一名壮汉迈疾步而来,覆在他耳边说了村民闹抗议的事,现在已经追出来到他们队伍后脚了,小王子这才罢了,用突厥语吩咐道:“把他们俩抓起来,男的敢反抗就杀了。”
话毕,便是先带领一队人马匆匆赶了回去。
对于常年游掠的鞑靼来说,东西抢了,人抢了,当然是拍拍屁股跑路,谁会傻到回去跟他们应战、白白耗损人马,更何况这也算是大批量的民愤了,着实惹不得。所以小王子这一队匆匆赶回去,不过是凭着鞑靼族精湛的骑射,掩护大队撤离罢了。
村民们可不管那么多,家里面有牛的牵牛,有驴的骑驴,弹弓筢子也是什么都用,五花八门,十数个人对付一个,怎么也要把鞑靼拉下马才行。
还别说,民众集结的力量十分强大,三下两下就已经见了成效,不过鞑靼们是不会与他们打的,若是打起来,单凭每人手中的一把精弓,村民们也是讨不到好、定然死伤无数,但这样做的后果却只有一个,杨家寨村再无人耕种,谁给他们予取予求的“粮食补给”?谁给他们提供供不应求的女人?
所以这些年,但凡鞑靼族游掠,除了反抗者,几乎是不怎么杀人的。
花瑶也真佩服她七哥,强撑着一股劲挺到现在,终于肯在打倒了最后一名魁梧大汉后准备带着花瑶离开。
然而当他们夺了批快马正要逃脱这是非之地时,也不知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什么,忽然听见一嗓门极大的男子喊道:“那儿还有一个!”
闻言花瑶跟戡普都带着不同程度的若有所思、回头一望,突厥语他们听不明白,可汉话哪怕是方言他们还是听得懂的。花瑶挑了挑眉梢,有些诧异地问道:“七哥,那些人是在叫我们吗?”
“关我们什么事。”戡普心道,随即勒紧缰绳,一夹马腹,虽然他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鞑靼突然跑了,但猜到多半是因为这帮村民的缘故,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安全的地方汇合妖扇,顺便歇一会儿,因为他现在觉得元力全失的戡普,几乎风一吹都能摔倒。
马儿平稳的跑起来,戡普便将缰绳交个花瑶,由她来控马,自己也终于能偷会儿闲,安心睡一会儿了。
一杆长矛咻的飞来,毫无征兆的扎在马儿硕大的臀部上,马儿嘶吼一声,开始疯狂的乱跑,剧烈地颠簸,晃醒了戡普,惊吓住了花瑶,花瑶心想早知道她还不如御剑,虽然慢,虽然笨,但也比这牲口容易操控多了!
前面是个略微陡峭的下坡,平时肯定不会造成威胁,但现在马儿惊了,下坡处又多碎石,这要是甩下去碰到哪里,想必也是不忍直视。
两人猛地一跳,侥幸落在了一处平坦的土道上,马儿奔走时的巨大惯性使两人身子难以控制的前倾,几番相撞,互相扶持才得以稳住脚。
此时戡普已是有些昏然,再不像刚刚那般英姿勃发,一连串打倒好几个鞑靼那样,而是脚步虚浮,见追来的人是个普通村民,虽生气,却不至于再度动手。
一路追来男子背着两杆长矛,骑了头还算健壮的骡子,瞥剑戡普的大手还揽在花瑶腰肢上,当即眉毛一立,道:“姑娘别怕,这竖子敢劫持你,我杨老二必定要了他的狗命。”
花瑶徒然瞪圆了眼睛,暗暗腹诽道:“我的天,有没有搞错?这男子追了我们一路,原因竟是把我七哥当成鞑靼了?”
跌忙解释道:“大哥你误会了,他不是,他是我.....”七哥!
杨老二自以为是的打断道:“姑娘喊我二哥就好,狗鞑靼,拿命来!”杨老二抽出背后长矛,似是作势要拦住戡普的去路,等其他村民赶来。
花瑶哑然,欲再解释一二,戡普倒有些怒气攻心支撑不住了,身形微微一晃,花瑶忙钻倒戡普腋下将他扶住。
花瑶这一套动作,在杨老二眼中无疑是戡普见走投无路,便再次将花瑶劫持。认定了蓝眼睛的戡普定是鞑靼族的遗兵,暗道霸人妻女这种恶行,人神共愤,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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