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爪便是将天罡罩抓破一道口子,然而天罡罩也不是吃素的,以迅雷之势吸纳周围的灵气,顷刻间仿若在漏洞处打了一条补丁,而添补之处甚至较原先更为坚固。
花瑶与思儒心领神会,而花瑶更是眼放精光,不言也晓得,原来九玄的祖师们也不是那么笨,知道总有一天禁地会困不住怨龙,所以设了一个看似普通,实则极为难缠的天罡罩。
天罡罩的范围十分狭小,一龙两人基本施展不开,不过正是如此,每每当怨龙一击不中击在天罡罩上时,不破还好,一旦罩上裂了口子或是掉些碎渣,都会迅速形成一个新的“补丁”,较天罡罩本身更加坚固。
怨龙的攻势虽然强横,但两人使出全力还是能闪避一二,思儒和花瑶有心配合,所以每当怨龙以为快把他们捏碎于手心之时,天罡罩上的补丁只会越来越多,而怨龙想逃出这里,无疑是增添了不少难度。
当然,这只是缓兵之计,怨龙被关押太久,一时半刻还拿不出全部实力。依花瑶的意思便是趁热打铁,从哪来回哪去,若能再将它关回禁湖再好不过,若不能,只要能将怨龙困住几日,总会找到办法牵制住它,届时她必定不惜此身将它再封印一遍。
原本无形的天罡罩骤然金芒大盛,随着补丁遍布,天罡罩上恍若多了一层坚硬的内胆,而怨龙正是发现如此,也跟两人玩起了套路。
三五息之间,怨龙的体型突然缩小了许多,脖颈顺时转了一圈,舒服的吐了口气,“太久没活动,舒展舒展筋骨,你们以为本上神真会怕了你们不成!”
好嘛,刚一放出来就称自己为上神了!
“废话真多。”花瑶不由啐道。
话语间,怨龙突然伸展翅翼,占据高点,两人均是茫然不解,还以为它要撞破头顶之上的天罡罩。结果怨龙俯瞰一眼,骤然张开巨口,露出嗓子眼,吐出一阵滔天黑雾,黑雾张牙舞爪直冲花瑶袭来,而花瑶学医多年一眼便断定那黑雾中掺杂着致命的毒素。
花瑶全然不能理解怨龙为何使出这么一手,黑雾喷射速度不快,却也不慢,花瑶全身散发出一层绿芒,正要动手解这毒素,就被思儒猛地拽进了水底,并且瞪了她一眼。
“你拉我下来作甚,那毒我能解。”花瑶说完就后悔了,脑海回放出刚刚一幕,整个天罡罩下都被黑雾所浸,毒气与怨气交杂弥漫,纵然她能解毒气,可怨气呢?万一不小心被侵入心智那可是得不偿失...
思儒也没再提此事,只道:“花瑶,你有没有发现怨龙的身体看似自如活动,实则难以协调?”
花瑶点点头,她倒没有注意于此,不过经思儒一说确实可疑,天罡罩地方不大,按理说怨龙完全可以化成人身或是任意形态与我们打斗,全然没必要一直守着真身不变幻,而且还在无意间抓破了几处天罡罩?
花瑶不敢断定自己的料想是否跟思儒相同,试问道:“然后?”
迟疑片刻,说道:“如果我们能让它身首异处,或许更好对付些。”
花瑶沉吟了好一会儿,才道:“你是说让它头身分家,分开对付?”
思儒不置可否,若有所思道:“上去吧,你拥有能封印它的大地之力,它必然对你有忌惮之处。”旋即,拉着花瑶一同跃出水面。
思儒说话越来越模棱两可,花瑶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思考着什么,总之他必然有想法。
两人不再耽搁,又准备迎接接下来的硬仗,怨龙之所以没有下水去追,应该是急于恢复自己,它现在的各项状态不佳,很显然,它只有恢复了自身才能有资本斗下去。
而思儒仿佛换了套路,不再攻击怨龙的头颅,出招反而随意起来,几番攻击之下竟换了十几处不同的位置,让花瑶都有些捉摸不透,思儒的重点到底在哪?
思儒招式虽随意,心中却一直在盘算着。
他猜错了,并不是怨龙的身子与头不协调,而是头与身子根本不是一路,怨龙曾为九翼天龙时,神农将它的头颅斩下其实它当时就已经死了,而延续至今完全是靠一股强大怨气支撑。这股怨气为它重新塑了身子,成为半龙半怨的灵体,这也正是它强大的所在。所以他刚刚猜测怨龙的弱点它的头颅,便是本末倒置了。
思儒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想法不被怨龙得知,奈何他到底不能一心多用,思考之际并没有使出全力,而眼神望向花瑶,她已经是咬碎了一口银牙在强撑了。
思儒元力徒然暴涨,硬是接下了怨龙所有攻击,花瑶有了些许喘息了机会,便暗道这样不行!怨龙真的在恢复,她明显感觉到怨龙比之前更强了!
“就我们两个怕是不够。”花瑶大声道。
“那你还不让魔界撤兵!”
花瑶脸色微红,这才想起来,没有戡普的命令,妖扇可能还在攻打九玄!
戡普一直不肯现身,想必也是不愿意帮这个忙了,不管怎么样,花瑶还是对戡普传音道:“魔尊,撤兵行不行?”
七哥这两字有特殊意义,花瑶叫不出口,有求于人时又不好直呼大名,只好称呼戡普为魔尊。
花瑶本以为戡普不会回答她,或是直接说不行,半晌,戡普回道:“好。”
于戡普来讲,这些人来也是枉然,他只是想看着九玄的人死,至于死在谁手上他并不在意。
怨龙徒然爆喝一声,天罡罩下骤然乌云密布一般,不知从哪涌来一层乱糟糟的颗粒杂质,花瑶不用法术根本看不清眼前,而此刻,花瑶也只看见一条龙尾在杂质中摆动,一闪而消失在了漆黑之中。
时机不明,她不敢贸然上前攻击,只得小心翼翼先观察一番。
糟了!思儒夜间视力不好!而他们分开时,花瑶的医术粗浅并没能治好思儒的视力,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没有再治一治?
“邺勉!”花瑶不断喊道。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传音!
这些颗粒在空气中乱作一团,花瑶只得将它们逼开,可惜没过多久又粘了过来,在花瑶眼前挥之不去。
花瑶也是极怒,堂堂九翼天龙竟使些拿不出手的手段,花瑶身体散射出鱼肚白般的明光,饶是她使出全力,也只能看清三五丈的范围。
一块碎布卷动着飞来,花瑶顺手一接,碎布上沾染斑斑血渍,花瑶登时心慌起来,这是思儒的衣服,可就这么点地方,打斗岂会没声?怨龙跟思儒到底去哪了?
花瑶御气找了几圈仍是没能找到,无奈只能遁入水下,而她正是闻到水中有一丝腥味才追溯而去。
禁湖下水流一般是静止的,突然一阵深渊般的强大吸力袭来,花瑶身子不自觉的向前划出十来丈,待身体稳住渐渐看清时,差点骇然的昏了过去,那吸力正是来自怨龙巨口,一时间湖水凝成涡旋状,旋眼中卷动着一个血迹斑斑却依稀可见那是白衣的男子,不是思儒是谁......
怨龙的巨口不断吞噬,而思儒已经快被它吸入到嗓子眼,思儒一柄长剑徒然狠狠的插在怨龙的牙缝上,这才稳定住自己不被吸进肚中。
而花瑶刚刚看到那些颗粒和杂质,就是从怨龙腹中涌出。
花瑶忙不迭上前,这吸力太过骇人难以抵挡,但是她还是御气凝绕,先稳定住自己。花瑶越来越接近思儒,也愈来愈靠近怨龙的巨口,不由分说的拉起思儒往外逃。
奈何怨龙等待的就是这一刻,那些颗粒杂质黏在人身上仿佛成了千金之物一般,两人本就置身水中,前行多有阻力,再坠以重物更是步履艰难,无疑让原本就极难承受的吸力瞬间扩大数倍。
花瑶顿然发现自己上当了,脑中空白异常,却仍在拉着思儒往外逃。
可惜怨龙怎会遂了他们的愿,当即长舌一卷就要把二人翻入腹中,而本就黑暗的水下,无疑在怨龙渐渐闭合上的齿关中更加漆黑浓郁。
花瑶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居然想再看思儒一眼,身周漆黑,而瞳孔中的泛亮却不会出错,毫无疑问,思儒也在望着她。
思儒到底理智些,在花瑶的手心上重重捏了一把,两人紧紧相连的手也不得不分开,旋即,思儒毫不犹豫的一掌击在花瑶的肩上,这一掌很重,足以将花瑶打出十丈外,果不其然,在怨龙巨口没有闭合之前,花瑶的身影挤了出来。
“思儒!”花瑶大喊,只见怨龙喉咙一滚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咽了下去。
花瑶如泥雕木偶般怔在了原处,心中也随之咯噔一声,缓缓摊开手心,竟是思儒将一截银白长发塞入花瑶手中。
而就在花瑶失神之际,怨龙早就跃出了水面,仓啷一声,龙角撞在天罡罩上瞬间顶破了一个硕大的洞,怨龙身形缩小几分,正要逃出。
花瑶怎么肯,飞快的拦在怨龙面前,堵在了出路上,“把思儒放了。”
怨龙扬起下巴,一双红眸无喜无怒,“凭什么!”
“我死了,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怨龙居然笑了:“听起来很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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