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到紫竹院,又可谓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还未见院门内,紫衣银发伸手做了防备的姿势将身后的花雪护下。
花雪没料到到了自己院落依旧不得松懈,戒备留意四周,“怎么了?”
“有人被困在阵法里了。”紫衣银发在前面走了几步,花雪循着她的足迹一一落步,见景象随即变换得与原本院落大相径庭,迷雾重重,乱石零落。两人左右窜循了几步,瞧见地上一道倒地的身影。
花雪走过去,将背倒的脸侧过来,“小姐,是那个殿下的女侍从。”
紫衣银发心下一惊,红绡?她当即用脚踢乱地上几处石堆,周围迷景瞬间变成平常。随后她又走上前,拿出一个瓷瓶,打开瓷瓶放在红绡鼻端。
片刻红绡苏醒过来,看到眼前之人,一脸慌张无措,立即扯住紫色衣袖,道:“尹小姐,求你搭救我家主子。”
紫衣银发脸色依旧毫无波澜,周身却冷得骇人,“你仔细说发生了什么?”
“主子昨夜夜宴后突然昏倒,但是他吩咐过避开宫内御医,隐奴也束手无策。我一时情急就来找尹小姐你了。”
“他现在在宫内?”
红绡点头,“我可以带你乔装打扮混进去。”
花雪担心紫衣银发的安危,道:“我也去。”
紫衣银发起身,“人多容易令人起疑,花雪你不用担心。红绡,我们快点。”
花雪只好作罢。
红绡因为紫衣银发莫名地就安心了下来,“好。”
皇宫守卫由盛子崖掌管,所以盛子元手下人溜进去并非难事。
两人轻车熟路得到了龙臻殿。远山守在盛子元的院落前,最先看到红绡,面上一喜下了台阶,随即看到墨发黑衣的尹千城,先是一愣,随后瞧明白过来。远山走上前,轻声道:“尹小姐,麻烦了。”
尹千城道:“先别说这些,领我去看看。”
三人进了屋内,盛子元似乎察觉到有人,恰好睁开眼。他瞧见走在最前面的人,开口第一句话道:“你头发怎么了?”
尹千城毫不避讳,坐到盛子元榻前,径直给他把脉,“稍微想法子遮掩了一下。”
他这才理智考虑现下的状况,挣扎着坐起来,“你怎么擅自进宫了?远山,红绡。”
尹千城接过话:“如果我不来,这样拖着你能拖几时?两日后赐府邸你怎么办?”
红绡一听急了,“尹姑娘,主子他怎么样?”
尹千城先是看了红绡和远山一眼,又问向盛子元:“你身体孱弱的原因他们知道多少?”
“你可以放心他们。”
尹千城自然也就不隐瞒,“你体内的毒素复杂难辨且日积月累。看来有人见你马上封王要府居宫外,忍不住动手引发身体里的慢性毒素提前发作。我毒术不及医术,虽能有些助益,但不能彻底清除你体内的毒素。”说着,拿出一些药瓶施针。
远山道:“藏剑山庄的离人先辈精通岐黄,但也说难以根除。若是主子并非皇室之人,留在藏剑山庄也不会遭人毒手像现在这个样子。”
红绡走到尹千城跟前,“尹小姐,难道没有一点办法吗?”
尹千城执针的手一顿,心想栢颜医术登峰造极,若是栢颜能出山必然没有难度,但山规摆在哪里,远水如何解得了近火。
远山见她迟疑,道:“尹小姐但说无妨,我们必然铭记大恩。”
盛子元咳了一声,目光严厉看向远山。
尹千城本无意隐瞒,只是不想给人希望的同时又给人绝望,“我知道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只是找到他难度很大。所以没有主动说。”
红绡又问道:“难道是天若宗的人?”
“不是。”
红绡等人也就不过问了。
半个时辰后,尹千城停了手,就见盛子元俯下上身。榻前的尹千城眼疾手快拿出帕子托在他的嘴下,果见他吐出颜色泛黑的血来。她也毫不觉得腥味刺鼻或污秽,直到盛子元重新躺回她才到一旁架子上洗手。
远山看到盛子元吐血,想到了盛子元上次吐血,走到架子前,“尹小姐,我代近水为上次西郊的事向你道歉。”
尹千城挑挑眉,露出茫然的表情,“我不记得上次什么事。你们关心自己的主子是好事,我很欣慰。好了,远山,麻烦你待会将那染血的帕子拿到无人处焚烧,焚烧的烟味或许有毒。红绡,劳你送我出宫。”
红绡见尹千城如此襄助盛子元,自然是不会怠慢尹千城半点。两人谨慎出了院落,却不知正好被龙臻殿一个角落的石青色身影瞧见。
龙臻殿中间要穿过御花园才能取宫道到宫门。两人本来绕了御花园一条偏僻小道。说来也是运气不佳。途径一道拐角处遇见了最不能遇见的人。此时打头的尹千城身影已经撞见几人的视线范围,再退回去已是不能。
尹千城负手将红绡往后推了一步,“快走。”另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发尖,一头墨发奇异得从下到上有变回了银色。她便站在原地没有动。
不远处亭子内有人瞧出尹千城的模样,道:“那边那个可是南浔王?”听声音是皇帝身边的奇公公。
尹千城此时只好硬着头皮前去见招拆站了。刚走了一步,感觉身后有人,提起警惕还未转过头就听男声传来:“一起。”尹千城扫见身侧一片石青色衣角,亦听出来人是盛子凌。
两人一同走向亭子。皇帝,夜倾渊和青阳天璨正坐在亭内瞧着两人缓缓走来。
盛子凌人还未到亭内就道:“奇公公,本皇子不过落后南浔王一步,你就没瞧见本皇子,想来人老了。”
奇公公如何敢得罪这个最骄纵无人又得圣宠的五皇子,当下赔笑道:“五殿下哪儿的话,借老奴半个胆子也不敢无视殿下您。”
皇上也未觉盛子凌无礼,笑着道:“奇公公,你看朕这老五是越来越骄横了。”
盛子凌到了跟前:“见过父皇,夜太子和天璨皇子也在。”
“见过陛下,夜太子,天璨皇子。”尹千城亦见礼。
皇帝诧异,“朕怎么不知今日南浔进了宫中来?”
盛子凌抢先道:“儿臣这不正要跟父皇说吗,儿臣今早回宫就擅自将南浔王一道带进宫了。这会正好遇见父皇。”
“奇公公,老五昨日夜宴后不在宫内?”
不怪今上会问奇公公,奇公公乃内监总管,这些事还是需挂在心里的。就见奇公公俯身道:“回陛下,昨日五殿下夜宴后就出了宫,五殿下您也是知道的,性子喜动。”
趋利避害是内宫生存之道,奇公公不会不知道。在皇帝身边贴身服侍,他知道皇帝对谁的心意,他同样也知道怎样的场合皇帝会希望怎样的结果和回答。
皇帝挥了挥手,让后来的两人随同坐了下来,道:“老五如何是从龙臻殿方向来的?”
“回父皇,儿臣刚刚换了身衣裳。”盛子凌能如此对答如流,是因为他确实也没有说谎。他确实昨日在宫外,确实今早才回宫,确实会住处换了件衣裳。不过是叙述他路线的同时带上了难以说清始末的尹千城。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兄弟自幼便和南浔王相识,有这等事不足为奇。老五素来留宿宫外,朕也只当不知道,只是今次倒叫南浔一个女儿家为你打掩护真是不该。”
这盛子凌风流之名在外,他若留宿在宫外,不用想都知道他留宿在何处。皇帝如此敲打也属合情合理。但听着却有些话里有话。
尹千城开了口,“不过是南浔今早到了茶楼闲得慌,五殿下恰好路过,找南浔叙旧。又因为久未回宫,所以顺带将南浔捎上了,何来掩护一说,陛下责子心切了些。”
皇帝看了一眼尹千城,“聪慧如南浔,就是会说话。不过南浔怎么还披着披风?”
尹千城道:“风大。”
如此便被盛子凌一笔带过了。一早在浮音茶楼见过尹千城的夜倾渊心中有些不信,一早都没有披风,那披风难不成是盛子凌提前备下的?还有花雪也不在,正常情况下花雪必然不会放任尹千城独自进宫。还有刚才他先于众人向尹千城所站之处看过去,虽然没有看清尹千城身后人的脸,但那身形瘦小,衣裳颜色也不一样,自然不是盛子凌。他虽疑惑丛生,也只一旁看着。盛子凌和尹千城只好留下作陪。亭子里皇帝坐一方,夜倾渊和青阳天璨在其左侧,盛子凌和尹千城在其右侧。
随身伺候的宫女上了茶。皇帝先呷了一口,道:“今天的茶是云雾,南浔可以尝尝,南浔小时候可是出了名的小茶迷。”
不是小钱迷却是小茶迷。尹千城小茶迷的称号可是有来历的。当时她和众皇子一起受教于南烛先生,南烛先生离不开茶,于是尹千城等人轮流给南烛先生准备茶水。但每次都是尹千城的茶最讨南烛先生欢心,最后盛子凌盛子元等人都向尹千城取经。南烛先生发现每天每人备的茶都出自一人之手,也就知道了事情始末,从此称尹千城为小茶迷。
“多谢陛下。”尹千城如是道,放在石桌下的手却未动。
皇帝本是看着她的,见她迟迟未动,询问道:“南浔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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