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无忧再怎么后知后觉也该知道眼前凤朝的南浔王是个厉害的高手,没来由有些心慌,但强作镇静地看向铁十三,“铁老,你不是想临阵反悔吧。”
铁十三笑得坦荡荡,“我既答应你在先,自然不会做这等无信义的事。不过鹤发琴魔与老夫有过恩情,老夫今日不与鹤发魔琴交手便是了。”
紫衣银发倒是没指望铁十三因为和自己往日的几分交情而离开,毕竟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反而铁十三的做法让她很是敬佩。
戚无忧少了一方顾虑,又神气了不少。但这份神气没能保持多久,只见铁老的话还未说完,“我看戚世子该考虑的不是老夫会不会临阵脱逃,而是你的毒如何解。”
虽说戚无忧不太了解这个白发怪的江湖名气,但夜倾渊的话,铁十三的话他不得不信,也不免一改之前的咄咄气势,道:“尹千城,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鹤发琴魔。但我如何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的身份是凤朝的南浔王。我暗夜与你凤朝交好,本世子若是因为你有什么损失,你还担不起破坏两国交情的责任。所以识相点老老实实交出解药,本世子也就息事宁人了。”
原来还知道不是只有怒不可遏颐指气使,看来关键时刻也不是无半点脑子的纨绔子弟呀。
“戚世子这会知道和本王谈谈两国邦交了。既然这样,明人不说暗话。你带着你的一众身手不凡的心腹,请了三个江湖高手,在夜倾渊回暗夜中途截住他,明眼人都知道你意图何在。”
“不过若是暗夜储君在我凤朝出了什么事,我这个顶着南浔王名头的弱质女流怕是有些麻烦。”紫衣银发一天之内被两个人说成弱质女流,虽然一个出于假意,一个出于真心,但还是让她介意。
“不如这样,我将解药给夜太子。你们两个相安无事回了暗夜,他将解药给你,你再和他解决私人恩怨。”
戚无忧虽然觉得此时情形与自己毫无优势,但仍有顾忌,“若是我和他回了暗夜,他借机报复怎么办?”
紫衣银发不以为然,“你放心。他的对手若是你,还不至于耍这种小手段。”
“你……”戚无忧又一次气结——这个女子竟然讽刺他不是夜倾渊的对手。紫衣银发估计是他戚无忧最不想见到的人,没有之一。只听他咬牙切齿道:“还不来扶本世子!等着你们主子我死吗?”
如此,就见黑衣劲装里战战兢兢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复着戚无忧走了。戚无忧如今当真是丢尽面子,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机会报今日一箭之仇。
铁十三对鹤发琴魔倒是颇是喜欢,最后走时道:“琴魔,希望还能有机会在江湖一睹你的风采。”
紫衣银发做了个江湖人常见的抱拳手势,正然道:“必然有机会。铁老好走。”
铁十三协同那一男一女的江湖人亦离去。
“紫紫,你这么一施毒就将好不容易撞上来的虾兵蟹将打发走了,岂不是很无聊。我本来还想着大战一场呢。”夜倾渊说得无不遗憾扼腕。
紫衣银发出于完全满意夜倾渊的心理说道:“那不如你现在追上他和他过过手?”
“……我什么也没说。”夜倾渊见好就收,“话说,紫紫就这么相信我是正人君子不会借机除掉戚无忧吗?”
“你就算有这个心也没这个机会呀。”紫衣银发瞧着夜倾渊勾人的桃花眼里尽是不解,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一般大夫看后会给他开泻药的。”
“……”这般虚虚实实折磨人心,夜倾渊顿时觉得自己不是面前女子的对手。
盛子元疑惑道:“你不怕这样会有损你鹤发琴魔的名号?”
“戚无忧被我这样摆了一道,估计没脸去损我的名号。”
……
紫衣银发看向对自己无言以对的两个男子,眨了眨眼,翁翁道:“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才转身,却顿了身形。
盛子元注意到她身子一僵。
夜倾渊也察觉异样,“不会是戚无忧察觉有诈,折回来了?”
虽说紫衣银发现在没有武功,却笃定道:“不是他。”率先转过身。
一众人就见前方信步走来一位青衣男子。
青色不明不暗,青色衣裳也很是挑人。一般人难以将青衣穿出神韵。向来很少有人会挑战这个颜色。盛子元印象中,能将青色穿出仙风道骨的,除了南烛先生,就只有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了。但面前男子年纪轻轻,也能有这种沧桑而沉淀的气质,更是难得。
隔着十步之远,紫衣银发如遇故知的熟稔口气,“你来了!”
男子只简单一个回答,“嗯。”
“你通过考核了。”
“是。”
若说盛子元在人前的少言是出于皇室贵胄的修养礼貌,那栢颜的寡言就是心境的寡淡淡漠。
紫衣银发突是意识到什么有趣的事,“那景荣岂不是气得牙痒痒。”语气里是少见的轻快俏皮。
“他面色难看了很久。”栢颜慢慢朝紫衣银发走近,最后直直站定,视线落在她方才被暗器刺穿的衣袖,然后手向女子的手臂处伸了过去,“难怪。”
栢颜手里多了一本书。还是早上紫衣银发图方便随手放进衣袖的。不想误打误撞救了她一命。恐怕也只能说她福大命大。伽若山所有的书纸都是水火不侵利刃难穿破。
但紫衣银发现在可没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她很心虚,也知道栢颜必然生气了。
此时花雪和松若也到了跟前,两人齐声道:“栢颜大人。”
栢颜眸光轻飘飘自花雪和松若面上扫过,随后微微点头。
花雪和松若不禁身心一颤。
也许别人不知道栢颜的情绪流转喜怒哀乐,但紫衣银发知道,现下的栢颜有怒意。不,准确说来应该是栢颜现下是为之前的暗器射中自己一事生气。
紫衣银发怯怯道:“刚才那样的情况也不能怪他们呀。”
“你有分寸便好。”栢颜平淡道。
栢颜与景荣一个性子清冷寡淡如山涧冰泉,一个性子直接火爆如九幽烈焰。若是换做景荣,必然又是一番数落紫衣银发身边人失职。但栢颜虽不悦,却断然不直接置喙紫衣银发身边的人的好坏优劣。虽说紫衣银发缓了口气,但有时候亦觉得直接了当的景荣更让她没有心里压力。但栢颜本身就是一个沉稳内敛的人,她也知道。
夜倾渊是个十足十的自来熟,道:“栢颜。”他将这名字重复了一遍,“闻名已久,不想今日倒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栢颜看向夜倾渊,道:“千城必然是提我的医术了。我知道你,暗夜太子夜倾渊。”又转向一边的墨绿身影,“如今的元殊王,凤朝七皇子,盛子元。”
盛子元礼貌颔首。
闻言,夜倾渊微微诧异。既然栢颜与紫紫同是出自天若宗这等隐逸之所,必然是少与外界不会轻易来往。但紫紫亦是不久前从天若宗而出,却也是熟知众多情报。方才见他步步走来,步履稳健,也看出他实是内力深厚。如此也就想通,也就释怀了。连带着对天若宗又是多了三分好奇和揣测琢磨。
再看栢颜,心下暗自评价:原来这就是听闻了好久的栢颜。果然其脾性如松柏般端正凛然。
紫衣银发击掌,道:“这样最好。免得我来相互介绍。”
“既然这样,紫紫一路上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夜倾渊看向紫衣银发如此交代。
女子偏头:“你要和我们分开?”
“一个戚无忧虽然掀不起什么风浪,但他身后还有一个离忧侯。离忧侯才是成大事者。戚无忧既然能如此甘心刺我的计划无疾而终,离忧侯府自然还有后招。这真正的危机怕是在南浔郡之事上等着我。反正你们也是要前往南浔郡,我自先去等候你们。”
“好。”紫衣银发自然不言有异。
夜倾渊随行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如水色者轻功代步自然是不在话下。瞬间,四人便分道扬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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