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男子到赫连祁跟前,道:“郡长,刚才有个女子在城门递来一封书信,说是事关南浔郡安危,务必交给大人您。”
赫连祁问道:“女子?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现下人在何处?”
“是个长相很是妖媚撩人的女子,递给属下这封信,一眨眼就不见了。”
紫衣银发心想:他身边妖媚无双的女子,距自己所知,多半是水色了。
赫连祁这才接过信,“下去吧。”
“是。”
赫连祁将视线从男子远去的背影上转到手里的信上,打开信封,不想信里又是一封封好的信。若不是信封上的字,他都要误以为这不过是无聊之人的无聊把戏了。
赫连郡长去看尹千城,尹千城也正看着他。女子似乎对他手上的信一点兴趣都没有。但这信封上‘尹家千城’四个大字清清楚楚,教他如何不想:莫非尹小姐早就知道,所以在此等着?又是谁知道她会此时在此?
但他还是将信递给女子,“尹小姐,这是给你的。”
紫衣银发只是瞧了一眼男子,并不意外,便利落接过信封,拆开来看。这次,信封打开后正常得只有两张纸。
马车内两人对外间发生的是充耳不闻。若是紫衣银发此时掀开帘子,必然能见到两个男子正悠然自得的对弈。
纵然紫衣银发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但仍旧将那两页纸来回看了两遍。夜倾渊的字她再熟悉不过。在紫竹院很多时候,他和她也会写字。
夜倾渊计算着她到南浔郡的时辰,送这封信来,信里只说了两件事。第一件,他在南浔郡里一直都有安插着心腹。大约十日前,暗夜在南浔郡的暗桩被一群神秘人逼着露出行迹。第二件,和紫紫抱怨短时间没有可能离开暗夜,让紫紫不要忘记有个叫小玄的登徒子。
夜倾渊没有一字半句向着自己,或许全然因为他做事光风霁月根本无需多余的自说自话,或许皆基于夜倾渊眼里的紫紫是一个自己有判断力的人,于她而言事实胜于一切旁话。
一旁的赫连祁一直注意着尹千城看信的神情变化。可是他没有如愿,没有从女子脸上看到丝毫动容。
其实紫衣银发心里如叠浪重重,但语气镇静异常,“赫连郡长,我便不多留了。即刻离城。”
赫连祁其实十分好奇那封信。但奈何信件如此隐私的物件,他自然不能冒昧去向尹千城讨要了来看。即便他知道这封信背后必然不简单。他最后只道:“尹小姐走好。”
赫连祁亲自送她们到了城门。瞧见尹千城的马车似乎朝汤水而去。
因为是从南浔折道前往汤水城,所以比之进入南浔郡简单了许多。而且这一次,尹千城一行人并没有暴露身份。
尹千城进了马车内时,盛子元与栢颜的棋已经下到最后,进了汤水之时盛子元以半子险胜栢颜。两人倒是并没有因为输赢影响了心情,甚是有点棋友切磋的欣慰之情。
女子在两人收拾棋盘之前看了一下黑白交错的棋局,随后不咸不淡道:“栢颜的医学天赋无人能及,这段时间棋艺应该是进步了一些;阿七的棋风百变,我都不知道换做我和阿七对弈若是动真格谁输谁赢。”
盛子元虽然之前在马车内,但也能猜到送信的人会是谁。他丝毫没有谈及那封信的来历和内容,将棋子落回棋钵,道:“输赢不重要。”他抬头去看她,“为什么会选择去汤水?”
“等消息。”紫衣银发撩了一角帘布看向外边,此时正是下午时分,街上行人却是异常得多,这里是曾经震动四国的汤水之战的后镇。
饶是汤水之战被后世兵家或史家甚至文人儒士反复谈及,纵然汤水之战的战场与这位小镇相距不远,但这里,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今天,依旧看不出一星半点手烽火荼毒的残破痕迹。
盛子元关心的,似乎并不是这个,“是不是也有关九弟?”
“离你们几个人封王赐府也过去大半月了,子逸确实该回来了。”紫衣银发之所以会请命来南浔郡,不单单只因为南浔郡内部的事端;还因为她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京都去寻得栢颜,显然这件事已然迎刃而解了;更因为凤朝与高勋交换质子必然在汤水进行。
女子又道:“阿七,南浔一事传到凤朝前,陛下身边的隐秘卫可是有什么较大的动向?”
她问他收得情报的内容,而并不是问他是否有这些情报。就好像笃定,他必然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情报。她对他倒是没有一星半点的客气。
盛子元亦不隐瞒,“如你猜测的一样,部分隐秘卫在事前恰好从南浔郡回京。”
确实,这样的结果在她意料之内,她又问,“这几天可是收到关于暗夜国内的消息?”
“我也在等近几日暗夜的情况。不过暗夜向来都是东宫与离忧侯之间此消彼长形势紧张,应该不会有超过这两方的紧急之事。”
紫衣银发感觉到马车停了。下一秒果然听见松若道:“小姐,到了。”
女子本来坐在最靠外的地方,闻言便要下去,伸出的手还未触碰到布帘,女子动作的身子又坐了回来,等着下车的两人愣愣看着女子。只听女子端端正正坐回来,道:“还要请栢颜帮忙。”她手指触到自己垂下的银发。
等了半晌。连带着马车所停靠的客栈里都有人出来张望。最先下来的还是紫衣银发,不,还是紫衣,却没有银发。
“小,小……”花雪一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后又是一张一合,结结巴巴得到最后愣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紫衣银发此时断然不能让花雪交出小姐长小姐短的话来,顺势一只手在花雪头上敲去,“公子我不过是耽搁了一下,这么激动做什么?”
“这不是难得和公子出来一趟,高兴坏了。”花雪改口倒是改得快。和紫衣银发一唱一和极为默契。紫衣银发现在是一头乌发,一声紫色的男装。若是花雪这样都还一口一口小姐,也不知一旁看着的人会怎么想,紫衣银发的一番打算也就白费了。
栢颜会医,同时会易容之术也不奇怪。由于时间匆忙,只是稍作处理,将紫衣银发面部粉饰得粗糙了一些,喉结处也做了修饰。不过完整的效果让她看起来比盛子元两人更加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被抢了风头的盛子元和栢颜倒是不介意,在后面只是静静得看着。
一旁还有其他看官,心下都想:这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和丫鬟,说话相处真是有趣得紧。不过这三位公子,当真是一个比一个长得俊俏。
紫衣银发此时抬头看看了牌匾上‘忘尘居’三个字,淡淡一笑。她又将视线落到了门前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身上,上前几步,道:“掌柜的,您这里的幕后掌柜换人了吗?”
中年男子很是诧异,这位衣着和谈吐不凡的公子似乎认识自己,但自己于经商这条道上也算是老手了。向来自诩识人不忘,见过一面断然是没有忘记的道理。
可他确实是认不出眼前这位公子啊,只好堆笑道:“说来也是忏愧,本是韩某我经营这间客栈,三年前生意突然惨淡。正巧暖城花家的家主途径此地。花公好心出资让韩某继续经营客栈。说权当他借给我的。我自然是感激不已。于是继续开了这件客栈营生。只是感念花公子恩德将客栈名字改了。说起花公子,不仅人年纪轻轻,生意做得好,为人也是百里挑不出第二个来。”
以前紫衣银发还对花家的经商范围没有个准确的认识,眼下却是可以窥见一二了。花忘尘确实可称得上商界奇才。难以想象他若是涉足其他领域,会有怎样的结果。
韩掌柜又道:“听公子这话似乎是之前来过寒某这里,但韩某竟是全然没有一点印象。”
紫衣银发心想,我如今这副男儿装扮你理应是没有半点印象的,但她笑笑道:“可能是我来之时韩掌柜生意繁忙,一时没有留下印象也是有的。”
“公子说哪的话。以公子这般样貌,韩某便是再忙,必然也是印象深刻的。瞧我,尽顾着说话,您几位快里边请。我派人随这位小哥从侧门将马车拉下去。”
“有劳掌柜的了。”紫衣银发与韩掌柜攀谈。
所有事宜全权由紫衣银发打理,盛子元两人也乐得做甩手掌柜。
“等等。”是栢颜,在最前面的两人转过身来,栢颜又道:“我随从落在后面了。”
随从?花雪心下暗暗诧异:栢颜大人不是之声前来的吗?难道之前都在暗处?但也没道理这个时候公然露面,也不知道来的人她可是熟悉。
栢颜一句‘我的随从’让来人甚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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