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直白,紫蕙顿了顿,“尤旻,你不要想太多,本宫今日的确是被你的举动吓到了,可是那又如何。换做是谁,本宫心中的感受都是一样的,对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站起身来,拢着披风走了。
留下尤旻坐在远处,单薄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有些落寞。
“夜色深了,明日还要早些出发。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她终究是顿了一下脚步。
其实尤旻说得不错,她确实是有所触动的。那就是内疚,自从尤旻在她和亲之前对她表明心意之后,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到底是有些特别的。当然,仅限于他对她所做的一切。
可是,那又如何,她于他,或许是有所不同。可是,他于她,不过是人情债。
夜色阴测测的,凉飕飕的,叫人冷得有些害怕。
冷风中,一袭白袍在在黑夜里穿梭,就像是一个白无常,一个鬼魅般的影子。只是嗖的一声便没了踪迹,让夜间行路的也路人吓了一跳,护着心口处疑心是自己的错觉。
然而,确实有那人的存在。他颀长的身子,站在高房瓦片之上。一袭白袍子在也夜风中呼呼而过,一面白色的无颜面具在夜色中恍如白无常的无声无息。
他拿着折扇,露在冷空气之中的玉指竟也不怕冷,反倒是紧紧的捏着折扇。
他靠在屋子的窗口处,窗子关得严实。一窗之隔的屋子里头,紫蕙睡得安稳,屋子里烧着暖和的炉子,叫她睡得很熟,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突然,房瓦之上,另外几道身影悄悄而至,一柄长剑抵上了白面人的脖子,“阁下半夜三更的,是在窥视本宫的未婚妻子吗?”冷冷的声音,竟比这夜色之中的寒冷更胜一筹。
他一袭黑袍,整个人站在窗边,不动声色的以一种护卫的姿态,几乎与这夜色融于了一体。看不清他的脸,只觉他整个人都是冷漠的,似乎要将身边的人给冻成冰块了一般。
“昔国太子。”白面人镇定自若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虽然意外至极,但也不是毫无防范的。
他倏地打开了折扇,躲开了暗影卫的那柄长剑,人已是退开了一丈之外。
“阁下既然晚上睡不着觉,那本宫的暗影卫便陪你切磋切磋。”将臣愣愣的看着白面人,声音森冷的如同是冒着寒气一般,叫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没料到天下人眼中的漠视一切的将臣太子竟然还是一颗情种呢?是要为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出头吗?可惜,本座还未对她做些什么呢?”白面人似乎是笑了,喉间闷笑着,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为她出头也好,本宫是情种也罢,阁下须得做好觉悟。”将臣面色一凌。暗影卫已经举着剑向白面人刺了过去,一时间一个白影,和多个黑影便交缠在了一起。
将臣无心欣赏现在的战局,他撩了撩袍子,轻轻的打开了窗子,那个黑影便悄悄的进了暖和的,安静的屋子里。
屋子里还燃着一盏灯,恍恍惚惚的,叫人看不真切。
在这样的模糊中,他竟也是走得稳稳当当的,没有踩着那双拖得东倒西歪的鞋子,没有被倒在地上的凳子绊着。
床榻之上,紫蕙睡得安稳,呼吸平稳的叫人不由得也跟着安静了下来。将臣看着这个睡得没心没肺的人,面上露了淡淡的笑意,那微笑像是被笼罩在白雾之中,隐隐约约的。
“今天的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便是如此,本宫还是免不了的有些担心呢。”他坐在榻上,看着熟睡的人儿。
却说那边的白面人,他虽然武艺高强,到底是以寡敌众的。他看了看紧闭的窗户,眸光中散发着莫名的让人胆寒的光芒。
暗影卫并没有对他全力以赴,因为他们是听命行事的,而太子殿下并没有下达那样的指令。
白面人行走在暗夜之中,他取了面上的面具,拿在手中飘忽不定的仿佛摇摇欲坠的,下一秒便要落在地上。
“今日,收获不小啊。”他喃喃自语着。
第二日一早,天色尚早,白雾茫茫一片,远处景致若隐若现,犹如半遮面的美人含羞带怯。
紫蕙早起时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昨晚未免太过好睡了些。唔,感觉好像是梦到了一个美男子,美则美矣,就是叫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这实在是一大憾事。
“主子,昨晚睡得可好?”季毓已经是端着洗漱的用具走了进来,看着自己主子那慵懒的姿态,心里边是松了一口气了。
她可是听得真真的,夜里边似乎是有些不安生呢,有人在打架。而且,听着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
“嗯。”紫蕙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季毓,“季毓,我昨日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
“对,梦里有个面容模糊的美男子一直在盯着我瞧,看他那痴迷的神色,好似是爱上了我。”她撑着头,脸上有些苦恼的说着。
“……”都面色模糊了,她怎么还知道是个美男子呢?不过,这点可以断定,她家主子昨晚的确是睡得很好的样子。
一行人马整装待发,紫蕙一袭素色的衣袍,边边角角绣着金丝的花边,低调中显出高贵来。墨发散下些许来置于身后,发髻上插着精致小巧的银质发簪,素雅中却难掩她冷艳的面容。
她刚走出房间,远远的便看到一袭藕色衣袍的小不点向她跑了过来。
“小鱼,慢些,莫要冲撞了公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妇人,那妇人似是体力不济,如何追的上他。
他跑得急冲冲的,照那架势,像是要冲进她的怀里。只是到了她的面前,他便堪堪的停住了,站在她的面前抬着小脑袋盯着她瞧。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煞是可爱。
“你这小孩儿,长得倒是挺俊的。”她弯下腰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热乎乎的。
小不点歪了歪头,许是被她的手给冰到了,可到底是没有躲开。
“姐姐,我和娘以后真的可以跟着你吗?”小不点怯怯的问着,似乎有些不安和难以相信。
“自然,我说话是一言九鼎驷马难追。难道我看上去像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吗?”她收回了手,觉着自己此举有虐待小孩子的嫌疑。
小不点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让紫蕙很是欣慰。
“参见公主殿下。”那妇人终于是跑到了她的跟前,“小鱼,在公主的面前不可以放肆。”
“无妨,小孩子嘛。不过小鱼这名字倒是和他很贴切,是谁起的名字?”她状似无意的问道。
“是我这个妇道人家给起的名字。”虫娘有些不好意思道。
今日她清洗干净了,穿了件花色的衣裳,是暗红色的,衬得她的肤色很是白皙,白皙得几分苍白。她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眼角却已经冒出了细纹,这是未老先衰的征兆,可见是受了不少的苦。
紫蕙看了看她,见她举止和言行都不像是寻常农家的朴实和寻常百姓的朴素,倒是颇有些书香门第的风范。
“主子,尤大人好似病了,一大早的便是咳嗽声不断。”季毓正说着,那边便传来了尤旻的咳嗽声。这声音其实不算大,更像是可以压制的结果,有些压抑的声音。
“走,我们去看看。”紫蕙挑了挑眉,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只是,不晓得昨晚是谁霸占了尤旻的披风,又害他吹了不少的冷风来着。
只见尤旻在寒风中抖着身子,今日他穿的倒是十分的厚重,披风披得很是厚实,原本挺拔的身姿也被压得矮了不少。
尤旻见她走了过来,便想行礼。紫蕙挥了挥手,“免了吧。”却见他一只手托着自己伤了胳膊的那只手,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可请了大夫了?”她皱了皱眉头,尤旻虽然看上去一向是弱弱的,不是强健的类型。可是她也从未见他如此的虚弱过,就像是久病的人,看着很是惊心。
“回禀公主,早已请了大夫了,现在该到了。”侍卫回禀道。
“咳咳,让公主费心了,是微臣的罪过。”尤旻弯着腰咳嗽,咳嗽得相当的压抑,叫人听了很是惊心。
“可不是你的罪过嘛,所以你就好好保重自己才是最要紧的。”紫蕙顺着他的话说道。一点也没觉着哪里说错了。
“是。事微臣的罪过。”尤旻依言点了点头。这便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节奏啊。
紫蕙没说什么,却见他的手一直拖着另一只手,想来伤口是还疼着呢。想了想便找了条长布条,然后挂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接口处打了结。
然后,她道,“你把手穿过去。”她指了指她受伤的那条胳膊,示意他照她所说的做。
尤旻照着做,受伤的那只胳膊果然轻松了不少。他摸着那布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不一会儿,大夫到了,对他诊治了一番,他们这才启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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