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称心的话,李承乾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怒气。
“这个戴胄,竟然也暗中倒向了北平王?”
“当初本王怎么就偏偏把他给忘了?”
“要知道他现在如此。”
“当时就应该撤了他的官,治了他的罪!”
汉王李元昌此刻眼睛一转,随之带着一丝冷意对李承乾说道:
“殿下。”
“这个戴胄和刑部的刘德威,当初因为张玄素悬案,险些就要被陛下严惩。”
“可就是这北平王替他们求情,说好话,才救下了他们。”
“现如今,这戴胄估计也是因为此事,才站到了芙蓉园那一边。”
“依臣看,咱们完全可以一边防范着这戴胄和大理寺。”
“同时,殿下还可以派人去大理寺敲打他一番。”
“那张玄素,毕竟是曾经的太子少师,殿下您的老师。”
“可那桩案子,至今这么长的时间过去。”
“但这大理寺却仍旧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殿下以这个名义,对他们进行训诫,也是理所应当。”
“我就不相信,到时候这个戴胄心虚之下,还敢继续与那北平王沆瀣一气?”
听着汉王的话,李承乾也是点了点头。
当即同意下他的这个建议。
……
第二天,也正依照汉王李元昌的主意。
李承乾直接将大理寺卿戴胄召到了自己的东宫。
一见面,就言辞颇为激烈的,责问他关于自己‘恩师’张玄素那一桩悬案。
这桩案子,自然也一直是大理寺和刑部内心中永远的痛。
一抓一个准。
不要说是太子李承乾。
就是朝中任何一个官吏当面责问,质疑,他戴胄都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
只能硬着头皮甘心受着。
谁让他们对这桩影响极其恶劣的悬案,一直毫无线索。
严重的失职呢?
只不过,在跪倒在地的戴胄的眼神中。
此刻却是充满了忧虑和怀疑之色。
自己昨天刚刚简单的到宗正寺走一走。
今天太子殿下就直接召见,斥责了自己。
而在之前过去的两年多时间里。
都从未有过类似的事情发生。
就连太子监国的期间,都没有利用手中的权柄对这桩案子进行施压。
大面积的彻查。
这就说明了,太子殿下并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关注张玄素的这桩悬案。
而只是要借此来敲打自己,不让自己多管闲事,插手宫中的那桩玉佛失窃案。
同时,这也进一步印证了,之前北平王的怀疑是正确的。
这桩玉佛失窃案的背后,绝对有着不可告人的隐秘。
若是换成别人,在遇到这样的敲打和威胁后。
一定会偃旗息鼓,知难而退。
可法家出身的戴胄,却越是如此,就越能激发他心中的抗拒。
在他的骨子里, 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只认一个法,一个理字。
遇到的阻碍越是困难,就越说明他所追查的这件事的意义。
他就越要不惜一切代价去纠察事情的真相。
如果今天李承乾不唱这一出,戴胄兴许还会因为殿中省的特殊,以及手中权限的掣肘。
而停止追查。
但此刻经李承乾如此一遭,他反而是更加加剧了自己的追查之意。
在离开了东宫之后,戴胄就径直的返回到了大理寺。
处理起日常政务,再没有其他的格外动作。
而在大理寺的外围,甚至是大理寺的内部。
都是有东宫的亲信在暗中监视。
在之后的一连数天。
戴胄均是如此。
见到这样一种景象,李承乾和东宫内的众人,也尽皆放心下来。
看来这个戴胄也并不是传说中的一根筋,油盐不进。
还是很懂得进退的。
不过,在称心的建议下,他们也不敢大意。
暗中对戴胄的监视,仍在继续。
能够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也只能说明他们太不了解戴胄。
不了解法家。
别看戴胄表面上如此。
但是在实质上,却是丝毫没有放松对此案的彻查。
只不过,戴胄采取的行动,是从明处转向了暗地里罢了。
大理寺,那可是一个同多个部门机构都有着密切联系的。
尤其是对宗正寺,殿中省,以及皇城的侍卫,更是相熟。
所以在平时的政务接触过程中,等待上早朝的过程中。
在皇城内部的偶遇聊天之时,戴胄和他的几名绝对心腹。
均是在非常隐晦的,打听,询问着当初宫中玉佛失窃案的相关细节。
而对于戴胄和大理寺的几名核心官员,多数人也是没什么防范意识。
只以为他们也是好奇,八卦,没事闲聊天。
所以在如此调查了一段时间后,还真让戴胄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和可疑之处。
于是,在一天正午。
戴胄趁着尚书省内人员稀少,李秋独处之时。
以批阅政令为由,就来到了李秋的近前。
一见到是他,李秋也是非常热情。
就要给戴胄换壶好茶。
可却被神情无比严肃的戴胄直接制止。
“李相,今天下官来此,是有要事相告。”
“您就不要客套了。”
见到他的样子,李秋也是正色起来。
随之坐在了戴胄的近处,仔细倾听。
这时候,戴胄压低了声音直接说道:
“在李相交代完我玉佛失窃案之后,我当天就前往了宗正寺进行询问。”
“可不料,第二天,我就被太子殿下召到了东宫之内。”
“因为前太子少师张玄素悬案,对我训责了一通。”
“而在这之后,我反而就更加怀疑起了此事,并在暗中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彻查。”
“事实,也正如我们所料。”
“在这桩玉佛失窃案背后,果真有着不寻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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