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与李秋相遇,长孙无忌不由得也是愣了一下。
纵使是口吐莲花的他,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下嘴。
于是也只能是轻叹一声,“我也是今天凌晨,临时被陛下召入到了宫中。”
“关于昨夜之事,我听的也不大仔细,大概是同当初的徐德案相关。”
“李秋啊,你先随我入宫去见陛下和娘娘。”
“至于其他的事,我们车上再说。”
一听到徐德之案,李秋的眉头随之紧皱。
他于昨夜,猜想了许多种可能。
但是万万没有料到,昨夜的动静竟然是与徐德之死有关。
可是!
就算是徐德是被人陷害而死。
可徐德不过是一个太监总管,总不至于搞出来这么大阵仗来吧?
此时此刻,他心中的疑团简直是有太多太多。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跟着长孙无忌一起,上了马车。
进一步探寻更多的相关信息。
……
而就在李秋和云中两人跟随着长孙无忌乘坐马车进宫之时。
昨夜李世民下的那道圣旨,已经分别被送到了门下省、中书省和尚书省之内。
随之,也就引来了一场天崩地裂,山呼海啸一般的巨大震动!!!
在门下省,时任宰相的侍中魏征,当打开了那道圣旨之后。
直接就愣在了那里。
随之在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后,继续再看。
竟还是原有的那个内容。
这圣旨上的字体,明明就是陛下御笔亲批无疑,不会有假。
但是里面的这内容……
纵使是经过了太多风浪,经历了太多大阵仗,胸中坦荡,唯有一颗刚直忠心的魏征。
一时间也是接受不了圣旨上的这个事情。
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犹如梦境的不真实感。
眼看着魏征这边不对劲,身为黄门侍郎的马周,急忙凑上前来。
关心的询问,“魏大人,可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听着马周的呼唤,魏征才深深的深呼了一口气。
随之就将这份圣旨递交到了马周的手中。
而当马周皱眉,疑惑的打开圣旨,看到了上面的内容后。
那神情可是要比魏征震撼,惊讶,难以置信的多。
当他手端着这份圣旨,满眼的匪夷所思,转向了魏征,支支吾吾了许久后。
才艰难的吐出了几个字,“我家王爷……”
“他竟然是,大唐的嫡长子?”
“这……这不会有错吧?”
听到此,魏征也是连连叹息了几声。
“这么大的事,又怎么可能会出错?!”
“这可是关系着天下苍生,我大唐安危的大事!”
“哎呀!李秋他,他若真的是皇长子,那可真就是我大唐之幸事。”
“无论是从礼制,或是从功勋,功绩,还是从我大唐社稷的角度上考虑。”
“这大唐未来储君之位,就一定非李秋莫属!”
“我魏征就是舍去这一身皮囊,也要去向陛下进谏!”
说到这里,魏征如同打了鸡血的弹簧人一样。
腾的一声就站起身来,拿起官帽径直的就往出走。
嘴里还同时认真交代着:
“马周,你在此留守门下省,我这就去进宫面圣!”
而就在魏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之后,马周的手中仍是端着那道圣旨一直都忘记放下。
此时此刻,他的眼圈中都满是泪花。
命运!怎就如此的捉弄于自己?
想自己自诩一身的才华,但只因为出身卑劣,没有门第,处处受人刁难。
更是毫无仕途可言。
做官为仕,就成了他毕生的奢望。
后来,居无定所的自己恰好赶上了芙蓉园招贤纳士。
从那时候起,他的人生就彻底的发生了转折。
王爷,待自己恩重如山,器重有加。
丝毫不因自己的出身而对自己有所嫌弃。
说是对自己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在王爷身边,在芙蓉园之内,他做了很多事,结识了好多大唐的大人物。
甚至是连圣上,他都亲自陪着下过一盘棋。
渐渐的,他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也终于印证了自己的才华。
而且跟着王爷,他也做过很多大事。
为大唐的军队筹集粮草,盔甲兵器。
为无数的灾荒流民,大唐百姓,打开了活下去的一条生路。
随后,因缘际遇之下,他终于能够得偿所愿,入朝为官。
但是在他马周心中,他的身份始终没有变。
他永远都是王爷的家臣,自己的这条命,是王爷的。
于是乎,在朝中,他受尽了人们的嘲讽、冷眼。
更是得到了一个商贾家奴的称号。
但这些,他都不在乎。
扪心自问,这现实与梦想,差别实在是太大太大。
处在这勾心斗角,虚与委蛇,尔虞我诈的朝堂大染缸内。
马周非常的不快乐。
原来自己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在芙蓉园中,跟随在王爷身边。
为这天下,为这大唐,为所有百姓做实事,造福的那段日子。
可是!
他又怎能想到,现如今自己家王爷,怎么就突然间摇身一变。
成为了这大唐的嫡长子???
对于这个身份,尤其是将来很可能自家王爷所能达到的高度。
马周的心中几乎瞬间就有了一个认识。
随之,他的小宇宙也如魏征一样的爆发了。
以前,他心中无数次都想过,自己这条命是王爷的。
自己要对王爷尽忠,报恩。
可是他一介书生,文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和机会。
但现在,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一句话,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马周,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追随我家殿下。
夺回正统!
随着呼吸的逐步急促,马周将手中的圣旨一合。
此时的只想大吼一声:老子就是芙蓉园家臣怎么了?!
难道给我大唐的嫡皇长子,未来我大唐的国君做家奴,很丢人吗?!
……
另一边,在尚书省。
虽然现如今房玄龄已经成为了尚书右仆射。
比左仆射高士廉低了半品。
但一般最重要的政令,圣旨还是要先经房玄龄的手。
这也是多年来的一个习惯了。
可是,就当房玄龄打开了圣旨观瞧之时。
只觉得自己仿佛是看了什么样的天书,或是魔咒一样。
眼前阵阵眩晕,整个人心里,脑海里也是霎时间翻江倒海。
论性格,他可是比魏征沉稳,细致太多。
仅仅是在这一瞬间,就有无数种可能,从他的脑海中飞过。
可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就简直如同突然间得知陛下驾崩了一般。
荒诞,莫名其妙,不可想象。
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办。
这种状况,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应对能力。
或许,杜如晦若是还在世的话,自己就能有主意了。
可能是看见此刻的房玄龄坐在那里汗如雨下。
整个如同水洗过一般,一旁正迷迷糊糊睡了个回笼觉的唐俭,诧异的抬头问道。
“我说房大人。”
“这也就清明刚过,您怎么就能热成这般模样?”
“就是在往年盛夏之时,也没见您如此过啊?”
听着唐俭的话,房玄龄终于是从‘死机’的状态中恢复了一些灵动。
不过仍是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径直的就把那道圣旨推到了唐俭的近前。
而唐俭,也是好奇的接过圣旨观瞧。
下一刻……
只听到唐俭惊呼一声,身子一个没坐稳,失去平衡,从他那宽大的黄花梨椅子上栽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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