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镇,他的故乡。
多日后再归来,还是那般温馨祥和。
“吾徒,乃武林盟主。”林教头笑的开怀。
“我家弟子,乃状元郎。”已是迟暮的老秀才,说这话时,也年轻了几分。
倒是叶半仙儿,抱着拐杖,安稳稳的坐在树下。
算命的人,虽已戒卦,可他还是难逃眼瞎的命运。
“那场冰雹,砸死了不少人吧!”叶半仙话音温和。
“逆天行事了。”赵云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师傅的嘴边。
叶半仙没有接,而是在黑暗中摸索,摸索着抓了赵云的手。
没几日好活了,要在走之前,再给他的小徒儿,摸一摸手相。
摸过,他沉默了良久。
改气象大造杀戮,挨了天谴哪!
“可后悔。”叶半仙终是接了赵云的酒。
“无悔。”赵云也坐下了,举目遥望北方。
若重来一次,他依旧会求那场雨。
若一场杀戮能救更多人,遭天谴也在所不惜。
他不是救世主,唯愿天下太平。
“我死后,莫留尸骨,将为师的骨灰,洒在山下。”
这,是叶半仙临终的遗言,活到岁数了,该上路了。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徒儿,当年那般小,被他诓了酱油钱。
“下一世,还做你的弟子。”
赵云抱着骨灰坛,走一路撒一路,也是走一路哭一路。
村中人多悲叹,那个老神棍,虽是不咋着调,可当年的那一场雨,的确救了梧桐镇,往后多年,世世代代,都会记得他的恩情。
这一日,赵云病倒了。
没见老郎中,已故去一年多。
来的,是一个中年,乃老郎中的儿,子承父业,给赵云瞧病。
“如何。”林教头问道。
“没病啊!”父亲当年说过的话,中年也说了一遍。
的确,赵云没有病,确切说,是他的病,凡人治不了。
还是天谴,无时无刻,不在荼毒他,要将他折磨致死才算完。
除此,便是换血的后遗症。
这一点,赵云自不知。
若药王在此,定也回天乏力。
昔日,他说的十年之数,正一点一滴的应验,无非早与晚的区别罢了。
“怎的还不嫁人,要做老尼姑?”
赵云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话是对老秀才的孙女说。
“都病了,还瞎操心。”婉心端了汤药,没好气道。
“这药,没毒吧!”赵云艰难的坐起,一脸笑呵呵的。
“有,毒死你。”婉心也是心肠好,精心照料,是扶着赵云喂的药。
“要不,你俩凑合过吧!”林教头说的语重心长。
“太熟,不好意思脱.她.裤子。”赵公子也是逗乐。
“来。”婉心换了一个姿势,掰开赵云的嘴,一碗药全灌进去了。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
赵云终是迎着第一抹春风,走下了病床。
不久,便闻打铁的铿锵之音,老赵家的手艺活,他没有忘。
“大将军,赏脸喝顿酒呗!”
王小官来了,一手提酒,一手提着烤鹅。
儿时的玩伴嘛!这酒得喝,还得好好敬小官一杯。
若非当年那本《青瓶梅》...他跟柳如心上了床,都不知该干点啥。
“你,也该娶个媳妇了。”王小官笑了笑。
“不急。”赵云一碗酒下肚,又看渝州方向。
当夜,便见他策马奔腾,去看他与柳如心的家。
遗憾的是,院中依旧没有那道倩影,也无半分有人来过的痕迹。
他是孜孜不倦,每隔几日,便会来一趟,每次来,都会留一封信。
日子久了,做梦都会喊她的名。
说到梦,不知从哪日起,他经常一睡不醒。
这,可难倒了老郎中的儿,这人明明有病,就是瞧不出来。
疑难杂症,他将赵云的病态,记入了医书,有事没事便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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