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声,冷怀泽自是带着当之无愧的第一名身份,来到了下一环节的考核中。
“这第二项,便是负重。”
负责这项考核的,依旧是刚刚的两名考官。
年轻考官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几个大石墩,轻松道:“这边的几个石礩子,重量不一。”
“最小的这个一百斤,最大的那个三百斤。”
“只要让这石礩子离了地,再绕着这考核场走上半圈,就算是通过了。”
“当然了,你们选的石礩子越大,成绩肯定越好。”
“准备好了的,到那边去排队。”
年轻考官带着坏笑看了考生们一眼:“你们,量力而为。”
说完,两位考官抱着胳膊,斜倚着考核场上新砌起的矮墙,观察起考生们的一举一动来。
众考生的眼神,不由得都往冷怀泽的方向瞟了过去。
冷怀泽丝毫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地活动着身体,根本没有直接过去的打算。
他身边的大胡子凑近了些:“兄弟,你打算过会儿再去?”
“嗯。”
大胡子讪笑得胡子颤颤:“那我也呆会儿再说。”
石礩子旁边,渐渐排成了一个长队。
锦衣少年站在队头的位置,扭头看了一眼冷怀泽,随即咬了咬牙:“我要三百斤。”
“伤了自己的话,药费我们可不管。”年轻考官突然没头没脑地补了一句。
锦衣少年哪经得起这么激?
他只是把腰带重新扎得紧紧的,衣袖卷到胳膊肘上边。
死死地咬着牙关,锦衣少年的脸涨得通红,犹如一颗熟透了的番茄。
少年半蹲下来,双手牢牢把住石礩子两边的凹槽,腰腹用力吐气开声:“起!”
石礩子晃了晃,停在了锦衣少年的头顶上方。
他的双臂不算粗壮,可力量却是不小。
石礩子一过顶,他的脸顿时憋得快要发紫。
再也顾不上其他的事情,锦衣少年的双腿机械地向前迈动着。
还有五步……
三步……
石礩子砰地一声,砸到那茵绿的草地上,溅起一片草汁与飞屑。
在把石礩子扔出去的同时,锦衣少年的全身也脱了力。他咕咚一声倒在了草地上,任凭草汁溅了自己满脸满身,却根本一点抬手去擦的意思都没有。
年轻考官笑了笑:“李思明,力气倒是不小啊。”
“去把他扶起来,放到这边来坐着。”年长的考官微微蹙眉,吩咐着身边的小吏。
还不等小吏动身,站得离终点本就不远的冷怀泽已经对着躺在地上的锦衣少年伸出了手:“起得来吗?”
“那是自然!”锦衣少年眉宇间的傲气不减,却也不吝于接受冷怀泽的好意,借力站了起来。
压根不顾锦衣上沾染的草屑尘灰,少年的薄唇轻弯:“冷怀泽,你待会也要举这个三百斤的对吧?”
冷怀泽却不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默默走到了队尾。
锦衣少年抿了抿嘴,直勾勾地盯着冷怀泽。
“刘超,二百斤!”
“霍朋兴,一百六十斤!”
“江文星,二百四十斤!”
小吏的声音忽然变高,显然有些激动:“下一个,冷怀泽!”
全场的目光,刷地一下子钉在了他的身上。
冷怀泽微微躬身示意,随即不紧不慢地将袍子的前襟塞到腰带里掖好,又把袖口往上撸了撸。
坚实的小臂有如坚硬的磐石,闪着少年独有的活力光泽。
被滑石粉染白的双手,插入石礩子两侧的凹槽中,又左右扭了扭,找到了最合适持握的位置。
锦衣少年的眉头,却紧紧地锁了起来。
这冷怀泽,难道是身体不太舒服?
不然他怎么会只选择一百斤的那块?
场边众人都是疑惑不止,年轻考官的嘴角,却突然勾了起来。
冷怀泽方才搜寻的眼神,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百斤的石礩子在冷怀泽的手中,果然显得轻飘飘没有分量似的。
他随意地迈开了步子。
只不过,他前进的方向,似乎不太对劲?
锦衣少年的瞳孔,忽然猛地一缩。
原来他是想这样!
教官只说了离地就行,并不一定非要举过头顶!
不等旁人反应,冷怀泽手里的石礩子已经被放了下来。
垒在了两百斤的石礩子上面。
旁若无人地半蹲下去,冷怀泽又把两块石礩子端了起来。
摞到那三百斤最大块的石礩子之上。
锦衣少年的嘴角微微抽搐着。
还能这么玩?
这冷怀泽,怕不是个牲口!
“嘿!”
石礩子细长,摞起来横放的话,倒是不影响手持的位置。
就在众人炽热的目光注视下,那一摞三只石礩子,正是被冷怀泽独自一人端了起来!
他向前走着,步伐极平稳。
只不过脚下的茵茵青草,随着他的每步踏下,都被碾得粉碎。
咣当当当……
走出终点线外,冷怀泽看准了没人的方向,双手用力向前一送。
石礩子骨碌碌地滚了好远。
饶是冷怀泽体质惊人,此时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两位考官对视一眼,忽然生出了抢人的欲望。
这小子,是个好材料!
“冷怀泽,六百斤!”小吏战战兢兢地报出了他的成绩。
大胡子轻轻撞了撞冷怀泽的肩膀:“冷兄弟,你也太……”
六百斤啊这可是!
锦衣少年咬了咬嘴唇,突然走了过来,认真地看着冷怀泽:“下一场要是你也能赢,我就认你作大哥!”
冷怀泽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可看着眼前锦衣少年认真的样子,他只好沉吟片刻,既不拒绝也不反对:“到时再说。”
下一场,也就是武技的最后一场了。
“这一场,便由我亲自来试。”年轻考官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架势,对着旁边的武器架子努了努嘴。
“能在我手上撑过十个回合的,就算通过。”
“这边的武器,都是没开刃的。枪尖也是钝头包了布,一般来说不会受伤。”
年轻考官突然笑得满是恶意:“虽然不会受伤,可是会很疼。”
“你们,谁要先来?”
与上一场一样,众人的目光依旧投到了冷怀泽的身上。
年轻考官眯了眯眼。
这小子,应该是谋定而后动的性子。在不知道自己的身手之前,恐怕不会轻易上来挑战的。
可没想到的是,冷怀泽突然踏前一步:“在下冷怀泽,向大人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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