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这个狗官!”
话音未落,几人便像疯狗般,朝着冷怀逸的方向扑了过去。
他们想得简单。
冷怀逸虽说是官,可说到底,他无非也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
站在远处的典吏和衙役的瞳孔微缩,随即嘴角不由得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们对视了一眼,各自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要是这些人能把冷怀逸弄死,自己倒没准能捡个便宜!
只可惜冷怀逸在县衙立威的当天,他们几个没在现场。若是看见了冷怀逸脚踢黄万两的场面,或许他们此刻,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了。
冷怀逸看着典吏的动作,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刹那间,他的长发竟然无风而动!
周天导引法运转到极致,他的动作快如鬼魅。
跟村长一块扑过来的几人,连冷怀逸的衣襟都没摸到,只觉得胸口一痛,热流便从腹中涌到了喉间。
噗!
噗噗!
鲜红的血柱从他们的口中喷出,几人的胸口深深地凹陷下去,倒着飞出了数丈远之后,狠狠地砸到地上,扬起了漫天的灰尘!
事发实在太过突然,村民们一时没了主心骨,竟然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血雾渐渐散开。
村长正被冷怀逸攥着胸前的衣襟提在手上。
他的脑袋耷拉着,嘴角同样鲜血横流,一时看不出到底是死是活。
“村长……”
“村长!”
“救村长!”
看着村长的惨状,村民们忽然眼睛红了,像是想要最后一搏的困兽。
只可惜冷怀逸没给他们任何困兽犹斗的机会。
“出来吧!”
一队全副武装的镇西军将士,从树林中缓缓走了出来,将村民们围在中间。
闪着寒光的刀枪,让村民们一动也不敢动弹。
跟在镇西军身后的冷二,此时也是满脸肃杀。
“原来是你!”人群中的吴二拐,看见那天来访过的少年,突然想了起来。
冷怀逸挑了挑眉:“是我又怎样?”
“你为何要对我们下手?”吴二拐的眼睛通红。
冷怀逸突然暴喝起来:“你们又为何要对那些女子下手?”
吴二拐突然不明白了。
那天他明明看着冷怀逸他们看了半夜,一点异常的动静都没听到,他又是怎么知道那些女人的事情的?
看着他那怨恨中带着不解的样子,冷怀逸根本不想再与他多说。
他把村长提起来,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个穴道。
“咳,咳咳!”村长悠悠醒转。
冷怀逸嫌弃地将他扔到地下:“村里后院的那些女子,你自己交代吧。”
村长虚弱地喘了两口气:“她们都是我们弄回来传宗接代的……”
“弄回来的?”冷怀逸的拳头紧了紧。
村长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我们村这么穷,哪有人会嫁过来?”
“你们村总有生下来的女娃娃吧?”冷二实在搞不明白,突然插了句嘴。
村长费力地看了冷二一眼:“你这小子着实不懂事。”
冷二的眉头紧紧地拧着,还是不懂村长的意思。
“女娃娃也要吃饭,这村子里,哪有那么多粮食养闲人?”
冷二一下子明白过来,全身竟然止不住地发抖起来:“那些……”
“自然是一生下来就丢到林子里去咯。”村长说得轻巧,与讨论随便一只野猫野狗别无二致。
既然已经开了头,村长干脆一骨脑儿地说个不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隔壁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
“她们的彩礼,一要就是二三十两。”
“我们这穷得叮当响,哪里攒得出那么多钱啊!”
“没办法,我们就只能到外面去弄。”
“有时候赶上外面逃荒,家里男丁多的,几兄弟想办法凑个二三两,就能买回来一个给全家用。”
“遇见那些孤身一人在外面的,也就直接掳回来了。”
冷怀逸看了眼身边的村民。
他们听了村长的话,脸上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羞愧,反倒满是习以为常的认同。
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滔天的怒意,冷怀逸接着问道:“她们不反抗吗?”
“反抗?”村长满脸的沟壑里藏着狰狞的笑意,“能留在村里传宗接代是她们的福气!”
“敢反抗的,只要狠狠地打上几顿,慢慢也就听话了。”
“再不听话的,就用链子锁起来。”
“敢跑的,就把腿打折。”
“反正等她们生了娃娃,也就老实了。”
“实在不老实的,打死也就打死了,又有什么打紧?”
冷二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恨不得用什么东西把自己的耳朵堵住,可他的双手像是坠了千斤巨石一般,根本抬不起来。
好在冷怀逸也不想让他再说下去了。
他厌恶地用脚在村长身上重重踢了一脚,村长的眼睛一翻,再没了知觉。
“王校尉,麻烦将这些人捆起来,一个都别放过。”
镇西军早就在强行压制心头的暴怒,此刻听冷怀逸下了命令,顿时如同下山猛虎般冲入村民之中。
更为可笑的是,这些犯下了如此暴行的村民,在镇西军的面前,居然乖巧如同绵羊一般,任由镇西军摆布。
“冷二,走。”冷怀逸带着少年,头也不回地往村里走去。
村子的另一头,突然传出了痛苦的嚎叫。
一名镇西军军士突然从吴二拐的院子里跑出来:“谁来帮个忙!”
他的眼底满是悲悯,泪水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冷怀逸快走了几步:“我来。”
再次踏进那泥泞的院子,冷怀逸的心情并没有变得轻松。
后院里的女子,看见有男人出现,瞬间尖叫着滚到角落的粪水中,努力地将身子蜷缩起来。
可那巨大的肚子根本藏不住,这让她自我防御的动作显得越发无助。
镇西军军士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冷怀逸默然片刻,拍了拍那军士的肩膀,坚定地朝着女子走了过去。
“啊!!!!!”女子疯狂地摇头,手脚胡乱朝着冷怀逸踢打起来。
粪水飞溅到冷怀逸的身上,素来好洁的他却如同没有发现一般,将手继续伸了过去。
在女子身上点了几下,女子像是断了电的玩偶,软软地将要倒下。
冷怀逸一把抄起女子,打横捧在身前:“刀!”
镇西军军士会意,腰间长刀出鞘。
铛!
寒光一闪而过。
那染满了罪恶与血腥的锁链,终于被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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