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如今她膝下无子尚且把清寒哄的团团转,若是有了孽障助阵,她怕是要逼着咱们认下孩子,进而认下她啊!”
自己亲生儿子再怎么混蛋,她也是下不去手,遂,一切错由全是她林月儿的!
林老侯爷缓了一阵,深吸两口空气,呼出一口浊气,对上王氏的目光,已是杀伐渐起。
“依你之见,该如何?”
从林清寒那下手不见成效,他也只能对弱女子下手了。
以前按兵不动,是不愿和林清寒撕破脸,可如今他一意孤行,弃侯府众人的脸面于不顾,也别怪他这个父亲心狠手辣!
“不知侯爷可还记得,上一次来宣旨的天家使者?”
“秦公公?”
“正是。”
王氏前些日子一心铺在给林少泽铺路上,想和宫里搭上关系,便去查了秦公公的底细。
天家红人,裙带万千。
便是朝中几品大员也是争先恐后地去和他攀亲戚。
更有甚者还往这老头子家里送貌美佳人。
“那秦公公是官家眼前人,又颇得圣宠,若是咱们和秦公公攀上关系,官人你还怕咱家不能平步青云吗?”
林老侯爷知晓那秦公公的权势,只是官宦勾结,若是被官家…
他怕是乌纱帽不保!
“不成,再说,我问你林月儿的事情,你扯出旁的来做甚?”
“官人此言差矣,那秦公公最是喜爱娇妻美妾,林月儿正好在侯府多余,咱们何不物尽其用,既能保官人前途坦荡,又可解眼下燃眉之急,一箭双雕,官人怎的现在迂腐起来不明就里了呢?”
王氏言之凿凿,落在林老侯爷耳中是字字珠玑。
可,若是林清寒知晓,闹起来,便又是惊涛骇浪。
“官人放心,只要您应允,我必有万无一失的法子。”
林月儿心高气傲,若是在百般磋磨之下一走了之也是合情合理的,再说,那贱婢不是跑过一次了吗?
至于那贱婢最后跑到哪里,可就要听天由命了。
“就按你说的做吧。”
林老侯爷平生得意,最在乎的便是爵位和名声,如今得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自然是乐意的。
王氏和他接连保证万无一失,他自然心动。
半推半就的将此事定了下来。
凤兰阁。
林月儿在一旁作画,林清寒在这边看兵书,倒也是岁月静好。
只是林清寒似乎心绪不宁,一双眼睛粘了林月儿身上便不下来。
林月儿被瞧的浑身不自在,只能佯装无事,故作镇定。
好在楼风进来和林清寒耳语了一阵,他便出去了。
林月儿松了口气,继续钻研起她的画作来。
“小栗子无缘无故跑到侯府做什么?陛下最近可未有旨意交代。”
“夫人那边的人儿说是夫人瞧上了宫中贵妇的首饰,自己打造了一套,请小栗子来掌眼的。”
他这个母亲一向不在意这些。
“而且,这宦官进府这么大的事情,咱们竟然一无所知,怕是夫人故意隐瞒的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但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王氏的目的,和宫中相关的,除了父亲便是他,父亲自诩清流,怕是不大会结交权贵,他已有皇命加身,紫金冠袍加身,也不需王氏为他奔波结交。
王氏此举,真让人看不透。
“左右叫你的人暗中盯紧了。”
楼风领命退下,林清寒望着庭院中的萧瑟之景黯然神伤,想想也觉得搞笑,明明他和王氏骨肉血亲却暗地里往对方身边安插眼线,互相算计。
静了一会儿,他回了凤兰阁。
林月儿还在临摹,她的画技已然炉火纯青,而且无忧先生的名声已经打响,便是不需运作,林月儿在四方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
瞧她的样子,似乎还想通过画作赚钱。
若是让她赚的盆满钵满,怕是她再也不会想安分的留在自己身边了。
斟酌良久,林清寒开口:“我昨日丢了个手帕,不知道妹妹能不能帮我绣一个?”
林月儿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觉得一个手帕而已,废不了多长时间,便也点头应了下来。
林清寒将她应允,加了一句:“鸳鸯戏水的。”
他能想到的,便只有这一个复杂的花样了。
林月儿同样静默的点头,淡然的收起自己的笔墨纸砚,去取了针线来。
“不知道秦公公可还满意?”
王氏端坐高位,前日她已经把林月儿的画像送到了秦公公府上。
“回夫人,我干爹说…妙哉。”
小栗子恭敬地搭话,又加一句:“但官家进来心火旺盛,干爹不想引人注目,遂…”
“这是自然,都是两情相悦的事情,难为秦公公能看上我们家丫头,是月儿的福气。”
王氏哪会不知道那泼皮腌臜货的想法?得了便宜还卖乖,是既要美娇娘又要好名声。
“这是我们府上花宴的拜帖,为的是让我儿相看合适的姑娘,倒是还请秦公公大驾光临。”
方妈妈会意递上洒金红绸封了的拜帖,另又一把金瓜子塞到小栗子怀里。
“夫人纯善,那奴才便回去复命了。”
小栗子得了便宜,心满意足的离开。
方妈妈和王氏对视一眼,眼底寒冰,面上含笑。
让人不由得背后一凉。
王氏的花宴拜帖发满京都,便是林月儿也收到了请帖。
想起上次宴会上主母对自己的奚落,林月儿是不想去的,只是,人在屋檐下,半点不由人。
来传话的小丫鬟趾高气扬的吩咐,见林月儿稍有不耐便一顿痛骂。
偏巧今日林清寒被老侯爷叫走,诗情诗画也被管家叫去采买,偌大的凤兰阁连能保护林月儿的人都找不出来。
见林月儿不动作,那丫鬟急了,上前来和林月儿拉扯,逼着她梳洗好,调了件素色袍子便将她扭到了花宴上。
今日来的都是京中名门望族,或是官宦人家,大都知道吴玉珠的事情,便也没过多为难林月儿。
不过,落了架的凤凰被奚落也是常有的。
林月儿静坐在一旁,对她们的冷嘲热讽充耳不闻。
远在一旁的王氏瞧着,和方妈妈耳语几句,便去招待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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