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羽公子就将二楼三楼甚至四楼的妖鬼,都依葫芦画瓢的全都制服和搜查,其中没有什么可疑的。巨大的棋盘就踩在脚下,棋盘上都是一群愤懑不满的妖鬼,被全都羁押到赌场宽阔的场地上。
这让那些曾经将妖魂鬼魂用来当作赌注的他们,感到惊慌和耻辱。
劫楼使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些赌徒都是老面孔,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被拉进来见见世面的新面孔,也都是清清白白的来历。这些妖鬼虽然大多是修为不高,但也是在鬼市有那么一点势力依附。
一个两个得罪不可怕,但是如果把这里在场的全都得罪,也不给什么解释。今天劫楼也会是很难做。
羽公子并不纠结,将右手手掌抬起,张开。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停下吧”!
劫楼使一看到,立刻就停下了动作,迅速归拢到了羽公子身后,站立成好几排,阵势惊人!或站或坐的一群妖鬼松懈下来,觉得自己逃出了生天。
有的妖鬼甚至因此低声缀泣,一时让这个越来越显得寂静。在这个宽阔的赌场,囊括了几乎七百多个妖鬼,而他们聚在一起,情绪一定会感染。有人哭泣,有人就是愤怒,难以遏制的怨愤视线,就这样直直指向劫楼使,羽公子站在高台之上,首当其冲。
羽公子既然今天掌控了全局,也就不会让这局面再次崩溃。
他踏出一步,运转妖气,高声长啸,清越而悠长的啸声传遍劫楼上上下下。这就是妖鬼们之间示威的最快方式。
将近七百妖鬼!他们都是些不好劝服的赌徒,怎么可能轻易低头?现在他们搜查完毕,放过他们,他们一定也想反击!
可是羽公子怎么会让这些妖鬼暴动?
这可是劫楼,鬼市从来没有造反这一说,劫楼之中从来就没有吃亏和被迫!
羽公子长啸留下的震撼还残存在一众妖鬼耳边,来不及捂住耳朵的有几个修为低微的鬼,再次成为劫楼一场无形战争的牺牲品。他们全都被震得魂飞魄散,连渣子都不剩什么了!
可悲!可怜!
可是,劫楼门前竖着的牌子并不是摆设。早就警告这些进入劫楼的妖鬼,这里不收容弱小。鬼,一个弱小的鬼还敢到赌场这个鱼龙混杂之地混!
“今日之事,全都是为了查找劫楼奸细,客人无须再担忧,我等已经搜查完毕,从现在开始可以继续了。”羽公子好听的声音已经变成了低沉沙哑的中年男子的粗壮,让人绝对想不到他面具下那张惊艳的脸。
看到一众妖鬼果然安静下来,他点点头接着说:“因为今日对于劫楼客人的冒犯,所以劫楼决定……客人赢得的任何资产,劫楼不加干涉。且劫楼今日酒水全免,祝客人玩得尽兴!”然后又是一个手势,劫楼使退的干干净净,赌场就没有任何一个穿着血袍,遮头遮脸的妖鬼。就像来的时候那么突然,他们消失的时候也很迅速。
羽公子转身就施展了瞬移,来到了劫月亭之上。
依旧是那个半膝跪地的行礼,快速而简洁,没有一丝犹豫。仿佛他已经忘记坐在上座的女子原来是亲人。他现在只是属下,他还是分得清两种身份和关系的不同。
“楼主,并未发现在客人之中有任何可疑!”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没有一丝起伏。
顾繁伊睁开眼就看到羽公子那个模样,知道他又把自己当成当年承诺给自己当仆人的妖怪了!她在心里叹息一声,口中也是冷冷:“看来这个家伙藏的还挺深!动用劫楼使尚不能奈何,那么……小羽你就在暗地里时刻关注吧!切记!不要让那个人知道了!”
她的这一句话刚落下,四首全都将头抬了起来,看她面上表情。很遗憾,他们看不出任何变化,她脸上风轻云淡,甚至还残留着一丝丝笑意,让人心中发寒!
她就是故意在这几个人面前讲这句话的!除去无双,这里剩余三首都已经不被她信任了!
她已经开始怀疑她们了!
无相心里面有一点愤恨,气恼这个女妖如此奸诈。直接说怀疑他们三个其中有奸细不就行了?这样明晃晃在他们面前说会派人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让羽公子全权负责。这是一定要给一个交代的节奏?
她心里不服,却不得不吞下这口气。如今不能再暴露自己,现在自己应该在劫楼站稳脚跟,而不是一味在这里被动地被调查。只好隐忍不发,静待梼杌给自己能下手的信号。到时候,不愁劫楼这块地盘不会是她的!有了劫楼,就能掌控鬼市,而这人间京城迟早全都是妖鬼的天地。
妖鬼大军占领人间之时就离他们的目标不再遥远!
无相忍气吞声,白无常更不会也不敢对顾繁伊做出任何反对之声。至于穿着一件黑衣反而不显眼的纪千辰。她不会反对,因为她现在没有任何心情来讨论奸细之事,到现在她都在恍恍惚惚。在外人看来,她的表现正常得很。见面问候,微笑点头,寡言少语。
可羽公子和顾繁伊早就看出来……她的不对劲。
顾繁伊一直知道这个至交好友来历很神秘,而她也对自己父母亲族讳莫如深。甚至在场的任何人对她的了解,也就是此人博学多才,和她手中那本无字之书一模一样,有问必答,君子风度,书上才有的圣人姿态。
用第五之狐的话来说就是,这女子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
这样神秘也就算了,身上还常年穿着那一件黑袍子,也不见她清洗。一件衣袍反而洁净如新,真不知道是不是她所有衣衫都是一模一样!
在大家目光注射下的纪千辰知道自己没有表态,立刻反应过来。只是她选择低下头,并没有说些什么这,让顾繁伊和羽公子有点失望。
挥挥手,顾繁伊就让这些心思各异的属下离开了,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收获。可惜!错失最好的时机,当时她就应该让羽公子去暗中查看。本着对他们的信任,谁知并没有收获……现在苦果只能自己来品尝。
捏了捏眉间,她有点烦躁,暂时不想看到这些人。
纪千辰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反应地跟着前面几个妖鬼下了劫月亭。
劫月亭内留下的依旧是只有顾繁伊和羽公子。羽公子脱下面具,全身银袍又穿上身。他不敢打扰她休息,选择退了出去。他想,现在他说什么姐姐都会很累。
来到第五层,他发现纪千辰居然没有理会那几个道士,自己进了自己的小书房,似乎又要继续这几天的宅女风格。那个什么大师兄昨晚就被完全医治好了,现在也开始生龙活虎的……额……喝酒!
他走进五楼大厅,那里最近添上了一个圆桌,几个道士居然在那里磕起了瓜子!他都要被逗笑了,这几个道士还真是心大,这样明晃晃在妖鬼遍地跑的劫楼这样张狂!刚才他和姐姐的演戏,对他们冷淡。似乎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
羽公子好奇起来,咳嗽几声彰显存在感。
还没有走近他们,他们居然很自然的和他打招呼!他心中惊诧,但不表露。他们又回头继续热烈讨论起来,嘻嘻听了一耳朵。这才知到他们居然在热烈讨论第五之狐?
出了什么事?
当然出了大事!第五之狐现在心里就像过山车一样,跌宕起伏的!
从今早起来,那个叫小叮咚的少年说了那一句“他们一同铸造而成,可他们天生就不能在一起,否则必有灾厄发生!”
她就心里不安起来,手里拿着玉如意就像个烫手的山芋。
“师傅!怎么办呐?徒儿还年轻,还想侍候师傅好几年呢!你可不能不管我了,上次……不……上上次师傅都不没有帮徒儿。这是大大的不对啊!伤害了徒儿幼小的心灵,求关怀!”一段本来是哀求帮助的话,被这女子说出来就是一段引人发笑的俏皮话。真是个妙人!
孟长生当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这回的什么厄运是不可抗力。已经超出徒儿学习试炼的范围,尴尬的是,这还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现在想帮忙也无从防范。毕竟,谁都知道,厄运什么的,谁都不知何时何地与何人发生啊!
“小狐啊!那什么,无须担心,厄运什么的!为师刚才已经为你占卜一卦,只能算出你最终结局是无忧。所以你只要小心一点就好,有惊无险必定后福无量!”孟长生纠结着那花白胡子,不好意思的笑着。
第五之狐一下子就崩溃了,大喊着:“师傅,你太不仁义了!刚才你明明在抠牙缝挖鼻屎,什么卜卦?蒙人也不带这样的!结果虽然重要,但是经过也很重要啊!就想吃鱼,你不能都只吃头尾,鱼肚子上那片才是最重要的!”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羽公子一笑,原来自己是瞎担心!看!这位当事人多奇葩?说说着就扯到了吃鱼上面!
孟二两和孟等等就这样来回转头看着第五之狐和孟长生争执。左边的说“帮我!”右边的就答“帮不了!”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他们转头都跟着累了,这两个还在大眼瞪小眼的师徒依旧在吼!
他俩转着头,期待着下一步剧情。大师兄孟长生就用他犀利的眼神将羽公子洗刷了好几遍!显然是在为刚才那一声长啸,他开始跃跃欲试,想要和羽公子切磋切磋!还好第五之狐正在和师傅斗嘴,一点都没看见这景象,否则定要脑补个“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的唯美之恋!
呵呵!这都是……来自现代,难以克服的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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