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时洛这般打趣自己,苏宛转身就走,两步未迈就听见那人在身后带笑意的声音,显然他的心情很不错,“我会弓弩,我教你就是。”
他会弓弩?苏宛将信将疑的转过身来,望着时洛道:“你说的是真的?”
时洛点点头,“不仅是会,而是十分精通,怎么样,我这样的一位师傅你上哪里去找?”
时洛不说还好,一说苏宛又想起了那位搭救自己的蒙面人,那人的身高外形与时洛相差无几,至于声音外貌,那个戴着面具的蒙面人既是不想让苏宛知道他是谁,自然不会让她听到他本来的声音。
对了,腿伤!那个蒙面人为了搭救苏宛,他的左腿部受了伤,苏宛曾经为他包扎过,是被蛊毒咬伤,那人当机立断的把他腿部的大块肌肉都直接削去了,定是会留下疤痕的。
苏宛越想越觉得就是时洛,时洛对她的脾气秉性都是十分的了解,武功也十分的高超,这样就都符合了。可是如果是他,那就说明时洛与马哈拉族人的来往十分密切,自己被绑,二哥此次的中毒,都有他的功劳在里边。
这样一想,苏宛又希望不是他,至于到底是不是,看看他的左腿是否有伤疤就是了,不过眼下,不是个好时机。
时洛见苏宛眼珠子水灵灵的咕噜咕噜的绕着他打转就知道自己是引起她的猜疑了,不过按照苏宛的敏锐度,她怕是早就怀疑是他,只是今日被弓弩之事一勾,她的疑心怕是更重了。不过这样也好,接下来她就会找机会去验实,唯一的证据就是他左腿上的疤痕,那条已经不存在的疤痕。
“要不要我这个师傅你倒是说句话啊?”彼此思量完毕,时洛率先开了口。
“阿宛,我也会弓弩之术,阿九也会,我们可以教你。”一直离在不远处的白鸿卿听到时洛的提议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苏宛好不容易离时洛远些了,他不希望两人因为苏子钰这一中毒又回到从前的那种状态,那叫他情何以堪。
古道树木悠悠,通往大理寺牢房的道路两步一个岗哨,时洛垂着袖子,依旧是他那淡然而笑的招牌模样,不急不缓的,仅是这样的对比,白鸿卿就落了下乘,他对苏宛再百般的好,也终究不及时洛对苏宛的了解。
一个是工于揣摩人心的谋士,一个是驰骋沙场的勇将,再怎么的粗中有细,也败了这一局。
果然,,苏宛答应了时洛,并且补充道:“我去你那里学,明日就开始,如何?”
“好。”面对眼前这个小狐狸,时洛笑的更像一只狐狸,目的既已达到,他也不再停留在这里,来日方长,而他,很多事情还需要他尽快的解决。
时洛走后,苏宛静静的望着脸色有些发青的白鸿卿,开口道:“你很生气?后悔了吗,后悔了就离开我,现在还来的及不是吗?“如果白鸿卿选择了离开,这样对苏宛对他都是一件好事吧?
一个爱而不得,一个不爱却要装作爱,离开她,他那么的优秀,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他的好女子。离开她,放了彼此,苏宛可以不和时洛在一起,但她不想再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苏宛她都在伤害这个男人啊。
“我早就离不开了,阿宛,我离不开你了。“白鸿卿攥紧了拳头,悲伤的望着苏宛,自从惠江的雨巷之中见到苏宛的第一眼,她的回眸一笑,就如同魔咒一般,再也无法解开,或许,至死方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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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之中,苏子钰该问的全部都问完了,他推开牢门就要离开这个肮脏晦暗的地方,敛秋唤住了他。
“二少爷,奴婢可以问您一件事吗?”见苏子钰不为所动,敛秋咬了咬唇,还是鼓起了勇气,“就请二少爷看在姑娘对奴婢的情分上,回答奴婢一个问题好吗?”
见苏子钰果真转过身来,敛秋忙上前把双手伸在从天窗射进来的唯一光线里,满含期待的问,“二少爷,您喜欢奴婢的这双手吗?”
纵是在牢房里的这些日子,敛秋也千方百计的使了法子保护她的这双手,十指尖如笋,垂手明如玉,指若削葱根,手若柔夷,她的手,确实很美。可惜,却没有获得眼前人的半分怜惜。
苏子钰淡淡的扫视一眼,停留时间连片刻都没有就收回来,“不喜欢。”
为什么?他的话如同最后一根压垮敛秋的稻草,终于压垮了敛秋,她依旧不死心的追问一句,“二少爷,奴婢的手不是比姑娘更好看吗?”
苏子钰终于抬眼正视了敛秋,悠悠的叹口气,“你真可悲,比采莲要更加的可悲。”
采莲爱上苏子钰,却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无望的,所以她把所有的怨恨都转移到苏宛的身上,但采莲没有疯,她自己知道这本就与苏宛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她痛苦,她矛盾,她想杀苏宛却又终下不了手。
而敛秋,她却是正好截然相反,她从未想过要伤害苏宛,她只是希望他的二少爷能够成家立业,即使他身边的那个陪伴他的女子不是她。
所以,敛秋就有了这么一个崇高而又伟大的理由,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在帮助苏子钰,都是因为她爱她的二少爷,所以她在被蛊毒之人找上门时,答应帮他们,因为那是一个天大的好处。
那位大人说,他们是一个古老的民族,他们的皇子血脉流落到中原,所以他们来到紫堇国寻找她,他们的人怀疑苏宛就是他们一直等待的王,如果喝了那蛊毒没事,苏宛就是他们等待的王,会将她迎送回国,登上王位。如果不是,他们愿意将解药双手奉上,不会伤到敛秋主子的半分汗毛。
敛秋可以得到的就是,如果苏宛是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王,她就会他们接走,也就是说,她会离开二少爷,不再是二少爷身边的累赘。
敛秋亲眼望见并给那些喝了蛊毒的人被喂了解药之后的人,他们只会虚弱一段时间,正如那位大人所说,并无大碍。
敛秋答应了,她在饭菜中动了手脚,使苏宛的嗅觉暂时失灵,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本该给苏宛喝的血燕粥却被苏子钰喝了去。即使是到了那一刻,敛秋依旧毫无悔意,她去找马哈拉人要解药,得知苏子钰根本就不会有事,回来之后就进了牢房,本以为二少爷不会有事,可却根本不是这样,她亲手毒害了自己的二少爷。
敛秋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可她却伤害了所有人,利用身边人对她的信任和值便。
苏子钰离开了牢房,狱卒上前锁了牢门,敛秋握住牢门文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二少爷,您心中可曾留意过敛秋一分?”留给敛秋的,只是牢房转角处一个决绝的背影。
或许,采莲临死前说的话是对的,她说,敛秋从没在苏子钰的心中停留过,就连进去也都不曾,不像她采莲,最起码还被苏子钰留心过,采莲是被敛秋所杀的第一人,。而苏子钰,或许是她杀的第二人,也是最后一人。
采莲被勒死时的笑,再一次浮现在敛秋的眼前,她的确比采莲更该死,她亲手毒了自己最爱的人。既是这样,就让她以死谢罪吧。
苏子钰出了牢房,苏宛站在门口冲他笑,寺卿史进将苏子钰送至门外,见到苏宛,笑道:“原是苏卿的胞妹,难怪有那么好的口舌了。”
苏子钰双手交叉对着史进行了一礼,道:“家妹胡闹,扰了大人,苏某过意不去,在此致意,大人放心,有些事情苏某定当不曾见过。”
“苏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本官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远送了?”得到了史进想要的答案,他也不再想留人了,和苏宛他们就此别过。
“二哥,敛秋她招供了吗?”走在路上,苏宛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怎么现在性子这么急了?回去让老鬼给你好好的诊断一番,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苏子钰掀开马车的车帘,见苏宛还在往前走,无奈的提醒道:“回来,坐马车回去。”
“哦。”苏宛点点头,折回来乖乖的上了马车。
回到苏宅之后,苏子钰立马请两位大夫都各自给苏宛检查了一番,问道:“老鬼,如何,可有什么大碍?”
“这个,这个……..”老鬼思量了一会,道:“我什么也没查出来。不过,那个方子不能久吃是我师父告诉我的,后果貌似挺严重的。”
老鬼师父死的触不及防,没来得及告诉老鬼那些后果都是什么。药老被时洛威胁利诱的留下,说是特意给苏子钰调理身体,他倒是知道。
“不严重。”药老抚着他那花白的胡子,挥着他那打满补丁的旧衣裳,毫不在意的道:“没什么严重的,只不过会使人容易激动,无法控制情绪,也就是说越来越喜怒无常,结果就是短命而已。正好你们兄妹两个还可以做个伴。”
“你这小老头子在胡说些什么!”老鬼听这话不对,苏宛就在房间之中,连忙出声截住药老的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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